魔窟逃生(7)

沈畔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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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小學畢業,馮士民和歐陽春嵐,雙雙考入滁縣中學,又同在一個班。他倆一同上學,一同回家,互相幫助,情同手足。此時共產黨又把分給農民的土地變為集體,辦起了初級社,不久又擴大為高級社,農民不叫農民,改稱社員,社員靠工分生活了。所以每逢星期日,學生們在家不是復習功課,而是去為隊裡拾糞,割秧草。一天,他倆來到小東山腳下,春嵐找不到秧草,就向山坡走去。士民卻看到前面有幾株「田雞棵」,忙上前去鏟,不料越向前越多,他忙喊春嵐:「這裡好多,你快下來。」

春嵐在山坡上未找到秧草,聽到士民喊聲,忙走下山來,哪知一腳踩到長滿青苔的山石上,腳一滑,站立不住,身體往後一仰,滑下山來。士民一見,不好!怕傷了春嵐,忙迎上去擋,不料春嵐兩腳突然撞到突出的樹樁上。由於慣性,原來仰身變為俯身而下,幸好馮士民雙手抱住,沒有栽倒,他倆都嚇了一身冷汗。當倆人回過神來,才知他們嘴碰嘴緊緊抱在一起,心想這樣不合適,但誰也不願鬆開,兩人感到無比甜蜜,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久久不願鬆開。還是馮士民怕被人發現,傷害春嵐的名譽,才主動鬆開。從此他們每到一起,都控制不住自己,不由擁抱、親吻。倆人都有無限幸福之感,總不想分開,但又總是士民不情願地先退出。

馮影勤雖未看到他們的隱情,從他倆的交往表情中已經看出來有了感情,心中暗地高興。他常教導兩個孫子,做人的道理,要分清善人、惡人。對待善人要親近,以誠相待;對待惡人要避而遠之,萬一避不了,就要用心計相待。又講了一些古今中外的奇特故事,孫子兵法中的故事較多,如孫寵鬥智等等。爺爺的教導,使馮士民逐漸養成遇事不急不躁、沉著應對的習慣。

隨著集體化的到來,歐陽化成家的生活一年不如一年,又接連生了兩個男孩,負擔越來越重。歐陽化成對女兒說:「春嵐,等你初中畢業,你就不要考高中了,我們家的超支錢都沒有給,哪有錢給你念書呢。再說農村女孩能念到初中畢業,也就不錯了,我們這裡方圓幾十里,恐怕只有你一個人。已經有人說我家劃錯了成份,如果把我們改成漏網的富農,我們可就苦了。如果你再念下去,影響就更壞了。我也知道你能考上高中,不是爸爸心狠,為了全家安危,爸爸不得不這樣決定了。」說著流下淚來。

春嵐媽媽在一旁也動了情,一把摟住春嵐哭道:「你回來幫我們掙點工分,我們也少超支些,孩子你不怪我們吧?」

春嵐聽到父親不給她繼續念書,強忍住和他爭辯,當聽到家庭困難,又有被劃成富農的危險,她軟了下來,跪向母親淚流滿面地說道:「我對不起爸爸媽媽,請您們原諒我吧,要是早知道這些,我早就不上學了,從明天起,我就在家上工。」

聽了女兒這樣孝順動情的話,爸媽淚水更是抑制不住。歐陽化成哽咽著說:「你畢業只有半個月了,就是馬上劃成富農,我也要讓你念到畢業。」

上學的路上,馮士民和以前一樣,有說有笑,歐陽春嵐卻沒有反應,馮士民感到奇怪:「春嵐,你今天怎麼了?」

「我不去考高中了。」春嵐沉悶地說。

「什麼?你昨天還叫我走快點,到學校復習功課,準備考高中,以後我們上大學,怎麼突然變了?」

「不要問了,我的頭腦都快要炸了,士民哥。」

馮士民聽她叫他士民哥,更是吃驚:「越來越叫我不解了,怎麼又叫起哥來了?」

「我哪裡願意叫你哥,我最怕有一天會叫你哥,終於來了,迫不得已啊!」

「你和我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你快說明白,真急死人了。」馮士民直跺腳。

歐陽春嵐真怕急壞了馮士民,於是把昨晚父母對她說的經過,說了出來。接著說道:「我和你不同,差一點就成了專政對象,不但不給考,就是考上也拿不起學費。你上大學有助學金,以後你成了大學生,我卻是農民,就是你願意娶我,我也不願意。不能為了我,影響你的前途。我以前的奢望成了泡影。既然不能成為意中人,你叫我一聲妹,我叫你一聲哥就滿足了。」

「不!不!」士民拉住春嵐手說:「我不能沒有你。」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你的?」春嵐掙脫了手,決心要擺脫他。

馮士民說:「是的,我們雖然沒有說,難道還非要說嗎?我知道你擺脫我,是為了我的前程,沒有你,我還要什麼前程。我什麼都不要,要的就是你,你會使我產生動力,產生智慧。」

「你太沒出息,太使我失望了,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葬送前程。」歐陽春嵐說著,向前飛奔而去。
馮士民在後面喊道:「你不考,我也不考了,你到哪裡,我也到哪裡。」(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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