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韻:整理人生的行囊--電影《在雲端》的啟示

高天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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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1月06日訊】他是一個「空中飛人」,意氣風發、瀟灑自得。他的工作就是在美國各地飛來飛去,為需要裁員的公司解決問題。或是當面告知員工:「你不再被需要了」,或是發表勵志演說,提倡人們擺脫各種人際關係的羈絆,輕裝上陣。在演講時,他總是以一個雙肩背包為喻例首先向聽眾發問:「你的背包裡都裝了些甚麼?」

他不介意整天輾轉於各個城市的航空終站;相反,對於手中的一大把貴賓卡和房卡頗感自豪。他不相信婚姻,不在乎親友,一個整理得井井有條的旅行箱加上日日更換的旅館房間佔去了生活的大半內容。他的人生目標非常簡單:累積飛行裡數一千萬,成為全美第七個有此成就的人。這就是影片《在雲端》的男主人翁瑞恩.賓厄姆。

隨著空中飄忽的白色浮雲,觀眾們跟隨瑞恩飛過一站又一站,穿行在他的事業、愛情和家庭線之間。

一日,當瑞恩返回公司總部時,驚訝地發現,新來的大學畢業生納塔莉發明了一種網絡遠程會議軟件,藉此可以取消大批外派員工,為公司節省一大筆支出。這意味著瑞恩的飛行之夢很快便將告終。瑞恩拒絕「落地」,也不能接受冰冷的人機對話的新方式:難道將來他要坐在電腦屏幕前宣佈解聘遠方的員工?不過,瑞恩的老闆對於這種現代化的工作模式躍躍欲試,他派瑞恩帶領納塔莉外出飛上一圈以熟悉公司業務。納塔莉朝氣蓬勃、敢想敢幹,但畢竟初出茅廬,缺乏經驗。瑞恩雖然對於納塔莉的設想耿耿於懷,卻仍展現出長者之風,一路上悉心照應,幫她重新整理行李箱,並指導她如何應對將被解僱的員工。一路上,兩人的關係從針鋒相對逐漸轉為坦誠相見。納塔莉對瑞恩的生活哲學毫不客氣地提出質疑:為甚麼有幾百萬的飛行里程卻不使用,為甚麼不願意與心上人攜手共度一生?納塔莉的坦率批評或多或少地影響了瑞恩的價值觀。瑞恩臨時決定,飛回故鄉小鎮參加妹妹的婚禮,並且邀請他之前在異地邂逅的女友同行。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瑞恩平生第一次請求一個人作他的旅伴。

瑞恩的出現使他的姐姐和妹妹大吃一驚,這個歷來冷漠的兄弟對她們來說似乎是根本不存在的,而瑞恩也從這次計劃外的旅途中感到了有人陪伴的溫暖和喜悅。就在妹妹即將踏上紅毯時,未來的妹夫忽然臨陣膽怯,懷疑婚姻的意義。瑞恩被迫硬著頭皮去說服妹夫,可是,瑞恩本人就是個婚姻懷疑論者,該如何開口呢?在關鍵時刻,瑞恩再一次運用了智慧的比喻,他說:「很少有人獨自享受幸福的時刻,飛行時還要有個副駕駛呢。……」於是,婚禮如期舉行,妹夫深情地向妹妹告白:「我是你的副駕駛。」

受到婚禮熱烈氣氛的感染,瑞恩開始認真反思他的生活理念。當他又一次手握雙肩背包,走上講台,準備重複那番有關拋開一切束縛的講話時,他停住了。他離開講台,奔向機場,一路衝到女友家門前,按響了門鈴。熱情的期待寫在這個曾經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男人的臉上。門開了,他意外地發現,女友原來是別人的妻子和兩個孩子的母親,自己只不過是配合她逃離真實生活的某個偶遇對像而已。笑容凝固在瑞恩的嘴角,他的眼裡升起了詫異、不解和失落。鏡頭一轉,瑞恩坐在返程的飛機上,心灰意冷。就在此時,機上乘務員興奮地宣佈:瑞恩的飛行裡數衝破了千萬大關!在同機乘客的掌聲中,機長親臨祝賀,並送上他渴望已久的白金卡。瑞恩看著刻有自己名字的卡片,一片茫然。

身心疲憊的瑞恩回到公司,獲知:新的遠程視像裁員計劃已經暫停,他又需要展開飛天之旅。這一晚,瑞恩步履沉重地走進機場的終站。在寫滿目的地的航班顯示板前,他停下來,仰頭觀看,右手鬆開了行李箱。今夜,他將是一顆孤星,從千萬個家庭的上空掠過。

《在雲端》於2009年上映,贏得廣泛好評,獲得2010年度金球獎最佳編劇和奧斯卡多項提名。影片情節緊湊,輕鬆的幽默與豐富的情感結合得恰到好處,賦予巧思的對白和比喻發人深省,具有強烈的現實社會意義。當你以為這是一部愛情喜劇片時,故事卻峰迴路轉,轉入蒼涼之境。有評論認為,男主演喬治.克魯尼在片中表現了從影以來最精彩的演技。他把瑞恩微妙的心理變化演繹得自然逼真,難怪導演認為這個角色非他莫屬。也有觀眾指出,導演並非傾向於瑞恩後來的轉變,只不過把兩種迥異的價值觀作客觀呈現,把思考留給觀眾。

影片英文題為Up in the Air,直譯為「在空中」,語義雙關。它不僅指明瑞恩的飛行生活,也有「飄忽不定」之意。在影片的前半部份,瑞恩所享受的在雲中飄飛的快意是盲目的。當他力圖改變時,才赫然發現:恰恰是自己之前的玩世不恭導致了後來在真情流露時受到的傷害。在我看來,走入婚姻與否並非電影關注的重點所在。瑞恩面臨的選擇是繼續在空中飄浮,還是腳踏實地去感受生活的真實,包括為他人付出及做出承諾。一份承諾肯定會增加肩上的重量,可能會招致痛苦,但也會帶來信任和關愛的回報。

在現代科技元素充斥的今天,在匆忙的旅途上,或許,我們都應該自問:「我的背包裡都裝了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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