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劇欣賞】

【京劇欣賞】辛安驛

周鳳英喚醒迷於旅途中的旅人
袁榮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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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京劇發展,從角色來看,差距最大的是花旦。大陸「戲改」,已將花旦塑造成玩弄政治、鬥爭好勝的女強人,兇悍無比。如新編戲《春草闖堂》,春草可以咆哮公堂,要脅縣長更改判案,還讓縣長成了她的跟班,跑前跑後辦事。

花旦春草簡直比《法門寺》的花臉太監劉瑾還厲害。劉瑾號稱九千歲,他的靠山是太后,怎麼講他還是按太后懿旨在辦案;而春草是共產黨的原形畢露,《春草闖堂》描寫的官僚惡狀,根本就是眼前共產黨官僚的現實寫照,暴露一群「無產階級官員」的無知、貪婪、毫無羞恥心。他們視體制如敝屣,官官相護;春草是宰相之女的婢女,穿梭眾官之間,無人敢違抗,豈不是與黨的書記一模一樣: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佔盡便宜,還以為別人是傻瓜。

再如《緣戲婆媳》(又稱《蘭梅記》,北京軍區戰友京劇團新編之古裝京劇)花旦冬梅,為了制止婆婆虐待媳婦,她來個硬碰硬,明目張膽的「逆倫」,她用婆婆虐待媳婦的那一套同等的去虐待婆婆,最後,改造婆婆成為「明理」的好人。這是從何說起?竟能把文革造反的手段--學生管老師,兒子管老子,合理化到戲裏,赤裸裸的把鬥爭展現在觀眾面前,明擺著迫害人權、毀滅文化,以惡制惡,大獲勝利。這樣紅衛兵式的一個冬梅,還能是個花旦?在樣板戲裏還有女特務等等,把女人刻畫的陰狠無比。


2. 戴綺霞老師演《辛安驛》周鳳英的扮像--身份詮釋突出、身手靈活,乾淨俐落。梳大頭,戴女劉唐帽,嘴上掛紅鬍子。

傳統花旦的嬌縱爽利,現在變成搞革命、橫眉豎目、不擇手段的女共匪、女強盜,花旦以後乾脆改稱「潑皮旦」可能比較貼切一些。

但台灣還是有花旦的,就算一個女強盜也能演成俏麗、柔媚、花枝招展、人人都想親近的女花旦,我想大家都猜的到這位是《辛安驛》戲裏的周鳳英。這齣台灣常演的花旦戲,大部份是由戴綺霞老師教出來的。一招一式要求精準,絕不含糊不清,戴老師不憚煩,一遍一遍親自帶著練,練到唱、念、做、打都到位了才給上臺。

戴綺霞老師(1917-)小時從九盞燈學藝;一方面私淑小翠花,學習他細膩的做表。在台灣戴老師被公認為「花旦祭酒」,她教出的花旦,眉眼表情、身段拿捏,真是旖旎風光、嬌憨動人,而且沒有絲毫流氣。到七、八十歲教學生,仍然典型依舊,一點不走樣。這樣保留下傳統精華的原貌,不致於訛變成「印象派」的胡亂揮灑還自認高明,甚麼嘻哈、抖腿都加進去。


3. 《辛安驛》周鳳英(鈕方雨飾演),表現花旦的蹺功。

《辛安驛》在大陸已演不出那個味兒,簡單的說,在新編戲、現代革命京劇、樣板戲的折騰下,花旦習慣於不收斂的灑狗血,使得花旦的「身韻」消失殆盡。
最後我們介紹一下劇情:

《辛安驛》是在旅店發生的一個故事。趙美蓉帶著女扮男裝的婢女羅雁,號稱兄妹二人前來投店。趙美蓉父親是明代兵部尚書趙恒,因說真相拂逆奸相嚴嵩被捕,打入大牢將被問斬;家人跟著也受牽連,趙美蓉主僕倖而逃出,欲往廬山尋兄。路上住進辛安驛旅店,不想竟是家黑店,誤飲了蒙汗藥;更意外的,女店主看上假男人羅雁,逼婚迫羅雁入洞房……。

傳統戲曲,喜歡用旅店比喻人的一生。人原是天上仙,貶謫到凡間,在人間旅館小住幾天就要走的,但有些人卻因名利情仇,迷在這裏不願離開。《辛安驛》中趙美蓉想報父仇,店主周鳳英母女也是受嚴嵩所害,卻誤把趙美蓉主僕當成嚴嵩黨羽,而當周鳳英要殺羅雁時,覺得「他」英俊,改變念頭要嫁給「他」。人不斷這樣顛倒亂想,何時才能脫離人間苦海呀?


4. 《辛安驛》版畫:左為趙美蓉,青衣的扮像;中為羅雁(小生,戴武生巾,穿褶子)正呼呼大睡;右為女主角周鳳英,扮成花臉。

《辛安驛》中有令人驚詫的花旦表演,還蘊含很深的比喻,確實是一齣值得一看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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