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鍾理和的文學看敘事治療的創作觀

吳雪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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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知的生活是透過經驗得知的,如何組織這樣的經驗,視人和這樣的經驗以何種關係賦予其意義。而經驗在生命中,以何種形式表達是本文所探究的。文本類比(註一),是一種安排自身經驗的時間順序,建立自己和周遭世界前後一致的紀錄。把過去和現在,以及未來會發生的事件經驗連成線性,以故事或自我敘事來表達。如此,人與生活就會有連續感,覺得生活有意義。這種人與意義之間的互動,就像讀者與文章間的互動,藉由閱讀來看生活與自身關係的演化,透過敘事書寫,作為對生活經驗的省思,與提升心靈淨化的方式。

鍾理和小說中的生命價值觀從短篇〈楊紀寬病友〉、〈閣樓之冬〉、〈野茫茫〉、〈復活〉等作品裡可見其對生命的觀照。鍾理和的作品之所以能在沒有發表的情形之下,持續寫作這麼久,以寫作作為救贖之意義頗深。救贖文學即在面對焦慮、沮喪與不安的情境時,以正面或側筆描述救贖的過程。救贖之道是付出、是愛;解脫的第一步是認罪、懺悔,並在付出行動中明白真正的愛。喪子的哀慟在〈野茫茫〉的鋪陳中表露無疑,也對其作為父親的過失做出敘述:

  過了黃曆年,寒凍嚴封了大地。大年初六,那是最寒的一天,我穿了許多衣服還覺得寒氣砭人;然而你只穿了一件衣服。我叫你多穿,你不聽。我發火,還打了你一巴掌。
  傍晚你回來時,便說腦袋不好過,祇洗了一個澡,晚飯也沒吃得,便上床睡覺了。待我們也上床就寢時,摸摸你的額角,有點燙手。立兒,你便這樣得病了!
  起初,我沒好氣,以為你自己招來的病;而另一半,也因為把感冒看成不足輕重的小病,因此,對你的治療,也就未加小心。
  立兒,我們對不住你,這是我們害了你,把你耽誤了,並不是你想拋棄我們。……
  臨終前,你已經是不省人事了,還應了媽媽的大聲激勵,困難地把嘴張開,強把最後一粒鷄角丸咬了嚥下去。你原是一個淘氣、又倔強的孩子,在這時候,你便又一次表現了你的倔強和淘氣來。最後,你已明白自己必須和爸爸媽媽永別了,在嚥氣的刹那,兩顆晶瑩的淚珠,由你的眼睛滴落下來。你是那樣的依戀著,不肯扔了爸爸媽媽,爸爸媽媽卻把你耽誤了!你原諒我們?然而立兒,爸爸媽媽心裡有多大苦楚,你又那裡知道?(《鍾理和全集1‧野茫茫》,頁148-150)

失去孩子的父親,在回想起與孩子的互動時,細細說出內心對孩子的愛與愧疚,那是如此的不堪回首,椎心之痛讓父親放下尊嚴,承擔自己的過錯。

而於〈復活〉故事情節裡,將喪失孩子的哀慟,巧妙地安排為視鞏兒的頑皮打鬧為孩子天真善良的表現,猶如孩子不曾死去,呈現出其自我救贖的生命觀。

  這一切都和宏兒是一個模型鑄出來的,尤其是耳朵,簡直是從宏兒割下來配上去的一般。孩子性淘氣、獷野,像頭生犢;他喜歡拿棍子打人,打起來可真兇,他一邊打一邊高興地大笑,必須人向他討饒才罷手。而他最喜歡打我,尤其喜歡出奇不意的給我一棍子;我駭然一跳,而他則仰起頭來大笑,樂得一身都著了火。我經常被打得佈滿一條一條紅紅的清楚的傷痕,但我不討饒,於是他一直打下去。他打著,笑著,我被打著,也笑著;我們倆都在笑,他是因高興而笑,而我則在高興之外伴隨了肉體的痛痛麻麻、又癢癢的一種極微妙的醉人的感覺,這滋味是苦的,卻帶點辣辣的快感。這時我眼中貯滿淚水,自淚水的簾幕中看過去,那已不是鞏兒是宏兒,宏兒在笑!
  我的宏兒不曾死,我的宏兒回來了,復活了!(《鍾理和全集1‧〈復活〉》,頁134-135)

上述引文中可感受到夫妻對亡兒的不捨,隱藏著自責的悲痛,面對這樣的原罪,以書寫向死去的孩子告白,訴說罪惡的淵源。而來自於當年違逆傳統同姓不得結婚的觀念,仍存在這對夫妻心中,揮之不去:

  立兒,也許你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原是可悲的一種。作為你們的生身父母的我們的結合,祇為了名字上頭一個字相同,在由最初的剎那起,便被詛咒著了。彷彿我們在道德上犯了多麼可怕的瀰天大罪,人們都用那使人寒心罪名加于我們。他們說我們是──牛、畜牲、逆子;如此等等。(《鍾理和全集 1‧野茫茫》,頁150)

愧疚自贖的悲情,字字句句檢視著那受苦遭難的人生。讓鄰人對他們同姓之婚振振有詞地:「天不允許啊!」在遭受層層挫折與磨難的同時,保守的舊風俗占了上風,使之擺脫不了貧窮、疾病、失親、以及婚姻帶來的病態歧視。這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遭遇,並沒有讓作為父親的鍾理和絕望。只是他不再逃避,點滴地訴衷與懺悔,面對自我救贖之路雖然沉痛,卻堅毅了生命的本質。

鍾理和的小說幾乎篇篇都有救贖的悲苦情懷,讓人在閱讀時體驗悲苦人生中的深刻人性。

  妻那狹窄單純的頭腦裡灌滿了生命輪迴,和靈魂不滅的思想,相信再世之說,是不足為怪的。現在我倒也願他無此相信,……我所受的教育…… 它教我:靈魂是沒有的;是物質不生不滅;……人死了就解體了,還原於它原來的基本元素,鐵還於鐵,磷還於磷,如此而已。(《鍾理和全集1‧復活》,頁122。)

〈復活〉裡,妻子認為鞏兒是宏兒投胎轉世而來,相信「靈魂輪迴、靈魂不滅」之說。鍾理和陳述其自認受過現代思想,並不認同這樣的說法,但見妻子因為這種想法而減輕喪子之痛,也願意去相信。因為有真摯的愛,才能去包容、支持與自己性格違逆的觀念,而心甘情願。

書寫能夠累積成為智慧,而敘事治療則是推論自己或他人行為的內部狀態,而將之一般化的過程。簡言之,即是試圖對於自己或他人的行為尋找一可能促成因素的過程。美國心理學家溫納(Weiner)從此一概念中擷取對自身的歸因部分,專注研究人如何在事件之後,對自己行為成敗的認知解釋,而發展出所謂的「自我歸因論」(self-attribution theory)。認為「解釋自己行為結果時,個人所做的歸因是複雜而多向度的;而個人此後類似的行為動機的強弱,決定於他對以前行為結果所做的歸因解釋。溫納的研究指出一個重要的問題,即個人對以往經驗的詮釋,將影響日後對類似事件的看法,並形成對自己的認知與自我價值的判斷。」(註二)因此,他人的生活經驗是催化覺醒自身生活經驗的媒介。在〈楊紀寬病友〉中寫到楊紀寬,因為女友希望他取得大學文憑,為了完成大學學業過勞得病,在病入膏肓時,卻開始後悔當初的堅持:

  她的姐姐是嫁給大學生的,所以她也非大學生不嫁,如果他要和她結婚即非得大學畢業拿到文憑不可。……在這種壓力和鼓勵之下。楊紀寬病友師校畢業在國校做了三年老師後,便又考進臺中農學院重新做學生。……畢業在即,他不顧院方的勸告,匆匆回去準備並參加畢業考試。……經此一熬,壞了──他又第二次咳血。……可悲的是他的病情由此大大的變壞,病巢已由單肺而延及雙肺,醫師深以他之不聽勸告為惜,他本人也後悔得不得了,但後悔有什麼用呢!
他的太太呢?也不再堅持一定要有文憑了,不,她內心甚至因逼丈夫身臨毀滅而感到悔恨。……自她那不眠不休鞠躬盡瘁的獻身裡,更自她含悲眼睛裡看出這一切。這時候我覺得她的悔恨有多麼深刻,多麼刺心呵!
  至於楊病友的表現是更直接的,……「我讀大學是我自己的意思,和我的愛情無關,不過現在我知道這是錯的。為什麼我一定要讀大學呢?這是不可解的。我應該知道生活的樂趣沒有高低大小之分,但我不知道,當我在國校教書時,應該在我的工作裡尋求生活的樂趣和人生的目的,但我不曾這樣做,結果我把自己毀了。現在我只有兩個目標:第一個是恢復健康;第二個是回到教壇上去。(《鍾理和全集1‧楊紀寬病友》,頁186-188)

人生的理想,如果是以健康換來的,即使理想達到了,恐怕也無福去體會。所以為了持續生命,只要有一線生機,即使是土法煉鋼,楊紀寬都會去嘗試。他一點一滴的守護著稍縱即逝的生命能量,希冀能健康的走出療養院。

他的療養的態度是認真的,徹底的,他遵守著療養生活中他相信對病人有利的各種規則;他的身子躺在床上,兩手折回來放在胸脯上,彷彿他要永遠把持下面那顆心,不要有一刻的時間忘記他這時在做什麼。(《鍾理和全集1‧ 楊紀寬病友》,頁187)

在松山療養院裡,鍾理和眼前所見的都是生命遭受威脅的病人,致使他能以莊嚴認真的態度,來對待受到疾病摧殘的生命。在〈楊紀寬病友〉裡,楊紀寬雖然最終仍逃不過病魔的威力與無情,但這種對生命的渴望與崇高敬意的表現,以及絕境中求生存的意志力,內心的理想也許無法實現,卻忠實的面對自己,得到光明的救贖。鍾理和以此篇隱喻自己遭受現實社會壓力而致病,並以敘事書寫救贖被傷害的心靈。

生死不是自己所擁有的,而是自然的交替與自然運行的一環,既不是解脫,也不是終結。鍾理和在對現實無奈與批判的短篇小說〈生與死〉中,描述張伯和在妻子靈前的香火混合的煙霧中,想起自己孤苦伶仃一人,這一生因為「真實、正義、坦直」的個性,從學生時代一直到出社會,嚐遍人間冷淡人情:

  他以真實、正義、坦直這些,向盔甲般裝束他自己。由他學生時代起,他對人生,標榜了赤裸裸的人間的心,結果是被人生推出遠遠。學生時代,祇為他笑了他的史地的教師冥頑之故,蒙了傲慢之罪,而被開除了。……社會嫌他血氣太衝,朋友則認為他太驕,家庭則咬定他是個有辱祖宗的不孝子……他的課長對他說:「是監視,莫不如此,徒勞無益呀!本機關只要維持現狀,維持現狀……」維持現狀──使一切固定於舊有狀態裡……他只好由社會、由家庭──由人生一直退到這不為世人所注視的角落裡來了。(《鍾理和全集3‧生與死》,頁150)

失去妻子的張伯和,回想妻子病危時在醫院遭受到的冷漠對待,懺悔自己太執著,不聽妻的勸告,致使身邊沒有親信,在危急時得不到救援,他在回憶中不斷的想起妻子病危時卻孤立無援的焦慮,而這些焦慮,已演變成無限的懊悔:

  「就是他的妻……玲,原諒我……不是流著淚,如何地勸他不要太過於固執嗎?伯和,你這樣是要吃虧的呀……。然而,這些都已成陳跡了。都已變成如於天空上明滅的星星那麼遙遠的,手達不到的過去了。」(《鍾理和全集3‧〈生與死〉》,頁150。)
  到了他不能不把妻送到醫院去的時候,病似乎已發展到了相當的程度。但當他聽見醫院對他說住院條件──得先交一筆款,而他思量自己的蕭索的腰包的時候,他祇好把眼珠落於門口的石階上,迷惘地木立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待發作的狂潮,他即出去想辦法了。錢呀……大夫呀!他像野犬般,在杳無人影的睡定的街上奔跑,想辦法,躑躅。到哪裡籌款去呀……?我的妻病倒在家裡,很厲害。快就要死了……哼,找我有事嗎?我想找你借一筆款……因為……大夫……對不起……沒有錢!人影晃一晃進去了。……哼,你的妻病了,與我何關?笑話……冷笑,輕蔑。與一條不動的黑塊,同時被留在清冷的門外。
  「子癇病」大夫隨便給打了一針,懶懶地說(好似他是不耐煩這樣的事情)「耽誤了,要能住院,只要早兩個鐘頭就好了!」他搖著頭,領著看護走了。拋下了一對生與死的不幸夫妻。
  他又走到案桌前,手捻檀香往爐裡佈。「玲,原諒我!」(《鍾理和全集3‧生與死》,頁153-154)

張伯和在亡妻靈前懺悔,有如和妻子對話般,敘說自己在面臨這樣悲痛的事實之下的感概與悔意。在經歷自身及親友的生死劫難後,鍾理和以敘事的手法,將〈生與死〉藉由妻子的去世,引發張伯和內心對自己的省思,透過對往事的陳述,明白自己的個性,其實也是間接讓妻子面臨死亡的原因。貧賤夫妻百事哀,鍾理和在現實生活中,有著與張柏和相同的困擾。救贖是從心中一一挑出那驕傲的自尊,過程總是教人難堪,但是卻解放了徬徨的心靈。

敘事書寫是一種強大的自我表白形式,書寫中情緒的揭露,可以增加作者對於事物的洞察力,以及自我意識和適應現實狀況之功能,有助於克服創傷的經驗,從中尋覓出適合的生存模式,麥克‧懷特、大衛‧愛普斯頓著、廖世德譯,《故事、知識、權力—敘事治療的力量》中提到:

  敘事模式把人當作他自己世界的主角或參與者。這個世界是詮釋行為的世界,故事每說一次都是新故事的世界,人和他人共同「重寫」故事,因而塑造自己生活與關係的世界。
(註三)

敘事思維是以人的生活經驗為主,透過時間向度連接生活經驗,以反思的態度去看自己參與詮釋的行為。書寫是一種媒介,治療的是自己心裡的坑洞,以及自己深處的黑暗。創作小說則是一種敘事模式,但以創作小說作為重寫生命的感受,即為救贖。

鍾理和〈野茫茫〉、〈復活〉、〈楊紀寬病友〉、〈生與死〉等,是以他的生活經驗為出發點,在敘述故事的同時,也調合內心的創痛,這使得他能夠在一生命運乖舛的情形之下,仍能堅持心中的理想,並且以書寫作為內心與世界的對話敘述,從書寫敘事中得到心靈創傷的治療。

註一:麥克‧懷特(Michael White)、大衛‧愛普斯頓(David Epston)著、廖世德譯,《故事、知 識、權力—敘事治療的力量》,(台北:心靈工坊文化事業,2001年),頁11。
註二:麥克‧懷特、大衛‧愛普斯頓著、廖世德譯,《故事、知識、權力—敘事治療的力量》,頁51。
註三:麥克‧懷特、大衛‧愛普斯頓著、廖世德譯,《故事、知識、權力—敘事治療的力量》,頁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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