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逍遙:少年與「六四」

真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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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6月05日訊】光陰似箭,八九「六四」一轉眼已經過去22年了。想當年,自己還是一個在讀高中二年級的懵懂少年,如今已是人到中年。可是,當時的一幕幕還是那麼清晰,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今天,借「六四」22週年紀念之際,我,作為當年經歷那個歷史時刻的一名普通中國少年,想談談自己的所見所聞。

我所生活的那個城市是偏在中國大陸東南隅的福建省省會福州市,遠離中國的政治中心–北京,也是當時那場「六四」學生運動「風暴」的暴風眼。可是那場轟轟烈烈,席捲全國的運動之風還是掃到了這裡。學生上街遊行,省政府前的靜坐示威,甚至火車道上的臥軌抗議等等這些事件紛紛佔據了當年5月份各個省級新聞媒體的頭條,像是電視台的《福建新聞》,報界的《福建日報》等等。就不需要我一一贅述了,我只想說說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二事。

我當時就讀的中學是福州市第三中學,是個省級重點中學。和其他重點中學一樣,拼高考升學率是高過一切的硬指標。我校高中部當時的目標就是升學率趕超福州最好的中學–福州一中,所以校規非常嚴格,一切以學習為重。學運開始後,我校就馬上出台了一條新校規,規定任何我校師生,不准參加任何遊行,聚會,一經發現,立即開除。並通過學校廣播站反反覆覆的全校廣播,以表達校方反對學運的決心(現在,回頭看去,其實並不是當時的學校領導有多麼「英明」,看準了當時連中共中央都拿捏不準的政治風向。而是他們擔心自己的學生去遊行會使學習分心,影響升學率。)而我校的地理位置較好,位於湖東路旁。這條路是當時福州大學等高校步行到省政府前去靜坐的必經之路。那天是上午做課間廣播體操的時間,我們全校學生正面著教學樓做著廣播操,忽然身後校門方向傳來一陣嘈雜聲。我們都忍不住好奇心,停下操回頭望向校門方向。只見緊鎖的大鐵門上攀爬著兩個額頭上纏著紅布條的青年,他們正努力地向上爬,明顯是想翻過鐵門進入校園對我們進行宣傳。而鐵門內有我校的幾個值班老師和門衛,手持長木棒(他們應該早有準備)對他們進行驅趕。兩個青年幾經努力,還是躲避不了劈頭蓋臉砸下的棒子,最後只好無奈地放棄,跳下鐵門,回到身後的遊行隊伍中去了。這時,學校的廣播也響了,傳來了校方的命令:「同學們,請停止做操,馬上回到各自班上,不准走出教室!」我們就這樣被再一次地強制和學運隔離開了。那兩位青年大學生的具體相貌我已經記不住了,可是他們先是激奮後有無奈的那些神情至今還深深地印刻在我腦中。當時,我心中就十分困惑,這些大學生不就是學校千方百計要我們去達到的目標和學習的榜樣嗎?為甚麼學校要用那些冰冷,堅硬的木棒來打他們?

還有一件讓我困惑的事。我是軍人家庭出身,隨著當軍官的爸爸生活在軍隊大院裡。在88年,爸爸的部門裡新分配來一個上海大學生。他是地方院校畢業後投筆從戎,來到這裡負責技術工作的。高高的個子,戴副眼鏡,白白淨淨,一看就是一個和和氣氣的讀書人。他從宿舍到食堂用餐都得經過我家樓下,所以我經常在自家窗戶裡看到他拿著飯盆邊走邊想,似乎在鑽研甚麼課題。我就覺得這個大哥哥很好學,自己將來要以他為榜樣,考進上海的大學。有一次,他來到我家,和我爸爸談事,也是表現得彬彬有禮,很有一種大學生特有的那種溫文爾雅的氣質。因此,他在我心目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可是,就在89年5月初,他突然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就很好奇,問我爸爸那個上海大哥哥去哪了?爸爸剛開始總是迴避不答,最後經不住我的死纏爛打,終於向我透露:他在軍營的圍牆上刷反動標語,還去福州市內的五一廣場參加遊行,被告發,已被開除軍籍,押送軍事法庭,被判了三年。我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驚呆了。這麼一個優秀的青年,只是寫了幾個大字,喊了幾句口號,就被判如此重刑,他的人生不就這樣被毀了,真是太殘忍了。

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困惑漸漸釋然。這些本應是國家棟樑的傑出青年,為甚麼會有那麼悲慘的命運?那是因為他們生在一個獨裁政府統治下,完全沒有人權可言的社會裏。就如幾天前發生的江西撫州連環爆炸案裡的那個上訴十年未果,而走投無路,以死抗腐的農民;就如也是幾天前發生的內蒙古抗議事件中那位為阻止政府破壞草原生態而犧牲的牧民;就如......太多太多的人倒在中共的槍口下了,其中尤以「六四」為最。所以,如果不給「六四」平反,中共政府就根本沒有改善人權的一丁點兒誠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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