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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名家】淳于意

鄧正梁(正梁中醫診所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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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意 ,山東臨淄地方人,漢初著名醫學家,因其曾任太倉令,故世稱「倉公」。

淳于意的醫術,司馬遷《史記‧扁鵲倉公列傳》敘述甚詳。他是漢初著名的經方家。少年時愛好醫方術,並曾師事淄川公孫光,受所傳醫方,並為師所器重,預言淳于意「將必為國工」,稱他為「聖儒」。由於公孫光的美意引薦,淳于意又有幸於呂後稱制的八年期間師事同郡公乘陽慶,悉得禁方並受黃帝、扁鵲之脈書。初行醫3年,醫術大有長進,「為人治病,決生死,多驗」。

古代的好醫生常與神仙有關係,淳于意飲了上池水之後,診看病如神。《瑯嬛記》有個故事,說:倉公淳于意有次夢到遊蓬萊山,「見宮室崔嵬,金碧璀璨,光輝射目。忽一童子以杯水進,倉公飲畢,五內寒徹,仰首見殿榜曰:上池仙館,始知所飲乃上池水也。由是神於診脈。」從夢到飲以「上池水」後,變成非常神驗於診脈的醫生了。

漢文帝四年(公元前160年),他被人誣告。倉公無子,生有五女,當朝廷詔其進京受刑時,他感傷「生女不生男,緩急無所益」,於是其么女緹縈隨入京城、並上書皇帝,願以己身為官婢,以贖父罪。漢文帝被感動,赦免了倉公,甚至廢除了肉刑,並詔問倉公治病情形,他列舉了5則醫案以對。司馬遷慧眼獨具,將這些收入《史記》。這是我國最早的病歷記載。

倉公醫案注明了患者的姓名、居住地、症狀、日期、診斷、處方等。倉公診病以切脈為主,據醫理分析推斷,期決生死,無不應驗。記載診籍5個。診籍,即醫案,現在叫病歷;屬內科的有熱氣、中熱、熱厥、風厥、湧疝、痹、腎痹、氣鬲、肺消癉、肺傷、傷脾、迥風、沓風、風癉客脬、遺積瘕、蟯瘕等等,屬外科的有病疽,屬婦科的有月事不下、懷子不乳,屬牙科的有齲齒。採用的療法有湯藥、丸藥、火齊、藥酒、藥熏、針灸等法,十八般武藝無一不能。

有一例:齊王請淳于意為侍女們診病。輪到一個叫豎的,豎說沒有病。淳于意悄悄地告訴隊長說:「豎的毛髮色澤、脈象都無衰減,但病已傷及脾胃,不要讓她過度勞累。到了春天,她會吐血而亡。」及至春天,果真豎摔倒在廁所裏,吐血而死。淳于意的診籍既反映了他醫技的高超全面,又給留下了各科早期病例,有著重要的研究意義。

又如診齊侍御史成頭痛症,文曰:「齊侍御史成自言病頭痛,臣意診其脈,告曰:『君之病惡,不可言也。』即出,獨告成弟昌曰:『此病疽也,內發於腸胃之間,後五日當臃腫,後八日嘔膿死。』成之病得之飲酒且內。成即如期死。」這表示倉公的判斷正確,知道病人已病入膏肓不可治了。

史記續言道:「所以知成之病者,醫意切其脈,得肝氣。肝氣濁而靜,此內關之病也。脈法曰『脈長而強,不得代四時者,其病主在於肝。和即經主病也,其代則絡脈有過』。經主病和者,其病得之筋髓裏。其代絕而脈賁者,病得之酒且內。所以知其後五日臃腫,八日嘔膿死者,切其脈時,少陽初代,代者經病,病去過人,人則去。絡脈主病,當其時,少陽初關一分,故中熱而膿未發也;及五分,則至少陽之界;及八日,則嘔膿死。故上二分而膿發,至界而臃腫,盡泄而死。熱上則熏陽明,爛流絡,流絡動則脈結發,脈結發則爛解,故絡交。熱氣已上行,至頭而動,故頭痛。」

以上故事說明淳于意曾潛心研究黃帝、扁鵲的脈法,感悟力強,切脈精細,分析精當,絲絲入扣,與患者病情的發展相吻合。這也說明,他不僅是漢初經方大家,也是學養厚實的脈學專家,切脈之準確近乎神奇,而非僅僅是:「特以診脈為名耳」。

倉公對其醫道並不吝嗇,還廣傳其術,門下出了宋邑、高期、王禹、馮信、杜信、唐安以及齊丞相府的宦者平等人,是秦漢授徒數目相當不少的一位醫學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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