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精英談林彪913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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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9月13日訊】(大紀元記者韋拓採訪報導)1971年9月13日,中共2號人物林彪一家三口,帶著隨從駕機出逃,在蒙古墜機身亡。這在紅書、紅旗、紅色恐怖的中國,無異於炸響一顆原子彈。40年過去了,新紀元記者尋訪了幾位當年「原子彈」衝擊波下的青年,他們的早年故事和精彩評說,凝聚了親歷者對黨國腐朽政體的透徹批判。

受訪人: 宋永毅:美國加州州立大學圖書館教授、文革研究學者
胡 平:作家、《北京之春》主編

記者:您好宋教授,想占您幾分鐘時間,請您談談怎麼看40年前的林彪913墜機事件。

宋永毅:好的。我是66屆初中生,全程參加文革的。當年林彪出事,傳達913所謂林彪叛國投敵的時候,我正在挨整。那時「一打三反」已經開始了。我們一些同學有個地下讀書俱樂部,文革開始的時候我16歲,到71年已經快21歲了。70年就開始挨整了,71年清查「516」,發生林彪事件時,他們開始還不讓我聽文件,因為咱們地下讀書會當時的一些言論是反林彪的。讓你聽了你不是很得意了嗎。後來覺得我還沒有定性,沒有打成反革命,還得讓我聽。就讓我聽了林彪事件。

林彪倒台,他們批判我時,我講,我反林彪的話還是對的嘛。他們說那不行,你還反江青呢!可江青、四人幫倒台,他們還不願意給我平反,因為「你還反對毛主席」。我覺得很好笑,共產黨的邏輯就是這樣的,他們把你抓進去,反正把你打倒了就是不願意給你平反。

林彪事件的發生,尤其是以這樣的方式發生,當時對我的震撼還是很大的,儘管當時我們一些青年對林彪、毛澤東已經不滿了。但是沒有想到林彪和毛澤東的權力衝突這麼厲害。當時一下子就覺得我們的看法還是對了。

記者:確實挺好笑,你反林彪他不敢說你反對了。那幾十年後,您對當時林彪、林立果、571工程紀要想殺毛的事,怎麼評價?

宋永毅:第一個我認為有一個不正常的傾向,是研究中的錯誤傾向。就是你為一個人翻案,就把被翻案的人說成完美。比如林彪這樣的人,文革也好,文革之前也好,毛澤東有毛澤東的賬,林彪有林彪的賬。你不能夠說,因為林彪這個案子是個假案(我一直說「林彪反革命陰謀集團」這個案子是個假案,不存在這麼一個反革命陰謀集團),不等於說林彪就代表了正確路線,這樣說就是個笑話。

當前有些研究者,研究誰就愛上了誰。可你研究林彪,你不能愛上林彪。這個趨勢很嚴重。很多出版的東西,把事實真相說清楚那沒錯,但是你不能說林彪執行了一條與毛澤東完全不同的正確路線。那樣咱們又回到了中共、毛澤東、文革的思維方式。不是任何事情非黑即白,就是兩條路線鬥爭。既然現在林彪那個案子要翻過來,毛澤東錯了,林彪就是正確路線?然後就給林彪塗脂抹粉,這是個趨勢。

我對林彪總的看法,林彪、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等等,他們在中國當代史上都是有罪的。都是中共的主要領導人。

你想想,林彪是黨的副主席,文革毛澤東提拔他當副主席,不是他反對文革,是他支持了毛澤東的文革。

現在好多人追求微言大義,千方百計想出來說林彪做副主席,不是他願意的,好像他騎虎難下,那有甚麼用?他還是做了嘛,他沒說他不幹,對吧。做了你就要負責任!而且他在文革開始時,對毛的那條禍國殃民的路線保駕護航、推波助瀾。這是第一個看法:林彪對文革負有直接的責任,他是黨的唯一的副主席,他是有罪人。

第二個就是林和毛之間的鬥爭是個權力鬥爭。這點要先定下來,不是甚麼正確思想和錯誤思想的鬥爭。如果說要在這個權力鬥爭中,誰的責任更大一點,當然毫無疑問是毛。毛老年的猜忌心理,他把林彪當做接班人,從來沒真正讓林彪有過接班人的權力。林的權力比劉少奇還小得多,劉當時是主持中央工作的,林彪從來沒有主持過中央工作。毛後來對林越來越猜忌,主要是文臣武將的矛盾,軍隊這條線和毛手下的張春橋、江青這條線的矛盾。林彪913是被毛逼走的毫無疑問,他很清楚,不走的話,等待他的是和劉少奇一樣的結局。林彪的身體又比劉少奇差好多,他如果「進去」,大概一個月就死掉了。

第三個問題就是林立果《571工程紀要》,要搞政變。他和他手下的青年軍官,《紀要》是於新野起草的嘛,周宇馳、李維信等等,所謂小艦隊。我們今天要解放思想來看。怎麼叫解放思想?邱會作、李作鵬、吳法憲的回憶錄講到這個事情時候,都講「沒有這個事情」。因為他們想反毛、搞政變那還了得?可在我們研究者來看,政變有理嘛!毛暴政搞得這個樣子,把老百姓搞成這個樣子,有些青年軍官要搞政變,你不管他的動機怎麼樣,政變有理呀,他說的話是對的,說你是秦始皇,你把黨內所有對手都搞掉了,你獨裁;說五七干校是變相勞改;青年上山下鄉完全是失業,都是對的。

毛澤東當時把它公佈出來,是想抓住政變這一條,你顛覆我政權,政變,以為老百姓就會憤怒。但是我當時聽了(571)覺得很有道理呀!現在有些研究者千方百計要否定說沒有《571工程紀要》,那就是笑話。因為當時中共公佈的中央文件,它把影印件都拿出來了。他甚至有筆記鑑定,是於新野的筆記。而且參與寫的李維信還在,李維信作證說是寫過的。他們現在要把林彪翻過來,翻成是忠誠於黨和人民,那他兒子有過要政變的想法那還了得,那就不能平反了嘛。也是從另一個方面來塗改歷史。

我講的是政變有理。最後我還要講,毛、林、周雖然他們個人在性格上有差異,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有分歧,但是,他們都是共產黨人。他們如果延續的政權,不管誰上台,都是共產黨的政權。舉個例子,毛澤東想搞封建專制的毛二世,但是他沒有兒子,一個兒子死掉了,一個神經病;但林彪不一樣,林彪很早就在豎林立果的威信。像選妃呀,讓他控制很多,如果林彪上台,我認為,比毛要糟糕,為甚麼呢?因為林立果走的,就是金日成的這條路線。我是從這個方面來講,因為他年輕,延續的時間還要長,中國人民還要更痛苦。毛死掉了,他沒有後代。你可以看到林彪的封建性,他對兒子的縱容。明擺著他就是要豎他兒子做接班人。因為他自己不行。

毛要把林彪搞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林立果的囂張。不是學術結論,只是個心理分析。當時空軍已經把林立果吹成第三代接班人。毛批林彪前是有個指示的,說一個20多歲的小孩,要把他吹成超天才,這個不妥……這是毛打倒林彪的很重要的心理因素,林要接了班就是林立果上來。毛倒不是擔心老百姓受苦,他是擔心權力都給你林彪佔了,自己做了接班人,還把兒子送上去。毛又沒有兒子,剩下的一個兒子是個精神病,那個孫子也是個精神病。

記者:按照共產黨這個政權,那其實跟現在一樣,就是權鬥,換湯不換藥,無非就是二首領想把大首領幹掉,自己取而代之,林彪就是這麼個路子是吧?

宋永毅:另外林彪還要搞世襲制,還要把林立果抬上去嘛,這點比毛還差。毛可能也想搞世襲制,可他沒有條件搞,所以他就不搞了嘛。

我對林彪在文革中間的表現評價不高,還有他個人品質不好。他在廬山會議罵彭德懷,進行人身攻擊呀說彭是偽君子、野心家、馮玉祥。因為有彭德懷在,(地位上)是輪不上他的,打仗彭也不差,資歷上也比他強多了嘛。彭是他的領導哎。

所以這個案子是個假案。哪能人家說要設一個國家主席,就是反革命綱領呢!再有,林立果搞政變,到底林彪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目前沒有確切的證據。兩個方面都好說。一個方面說沒有證據,有人說林要搞政變肯定是要亂搞了,甚麼黃、吳、李、邱都指揮呀,這個我不贊成。作為研究學者,我看了邱會作、吳法憲等人的回憶錄,很清楚,這些人說林彪如果要搞政變,他和毛正式對壘的話,他們一定站在毛的一邊而不站在林這一邊。為甚麼,這些人已經都是錦衣玉食,特權貴族。他還要保自己的官位,他跟你林彪幹甚麼?因為跟你沒有風險,還可以做官嘛。所以我認為他們說的是真話。所以林要下手叫他們殺毛,他們不會幹的,在林也只有林立果那條線,只有他那些小艦隊的人可以動用。從這種程度上說,林有可能完全知道林立果他們要搞的東西,也可能是他放手縱容他們去搞的。因為當時林要自保,且不說篡權,我不認為林有很大動力要去篡權,但是他要自保,只有把毛殺了。毛已經把他逼死了。

毛這個人是出爾反爾嘛,廬山會議上,他叫林彪去講話,林講了話,當時造成對張春橋危機了,他發現林對軍隊的人號召力很大,對他構成威脅,他就藉著打陳伯達把他搞下去,然後就開始搞黃、吳、李、邱的人,然後他又開始在71年去巡查大江南北,就下決心搞林彪,到處放火。毛說人家搞陰謀詭計,實際上他搞的是陰謀詭計。這才迫使林立果他們破釜沉舟,要搞政變殺他。政變也好,571也好、林彪出逃,都是毛逼出來的。但這不等於說,林彪就是正確路線的代表。

記者:對,不能劃等號。宋教授,從研究學者和親歷那個時代的角度,您覺得時隔久遠,中國人會有甚麼反思?

宋永毅:中國人呢,到底林彪是誰,年輕人有多少知道?我表示懷疑。「913」是個甚麼事件,我看年輕人絕大多數說不清。我們這一代人今天去談,我覺得有兩種看法。多數人會像我這樣一種看法,就是認為,林彪這個案子要重審。但林也不是好人。

少數人的看法,還是原來的思維方式: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毛和林有矛盾,那麼林就是好的,毛就是壞的。還有一些研究者是研究林彪就愛上林彪。你愛上了這個事情就麻煩了,就出現盲點了,你愛上那麼所有你研究的人就都是好的了。這些著作很多啊,而且很多是不像話的,比如廬山會議上林攻擊彭德懷的話,有的研究者竟然說他講的是事實。簡直是太不像話了,本身就違背了事實。

記者:您好,胡主編,林彪913話題,您有甚麼要對大家說的嗎?我看了您的《林彪事件40週年有感》,其實裡邊已經寫的很宏觀,想看看您有甚麼有趣的故事?

胡平:林彪事件發生40週年了,1971年9月13日是星期一,9月12日是星期天,當時我正在四川省的渡口市,就是攀枝花市的郊區插隊當知青。星期天晚上,我們同學聚餐,我把手指頭砍斷了,被送到渡口市大河區醫院,做斷指再植手術。住了幾天院,回到成都家裏。兩年後以所謂病殘的名義離開農村,回到成都,成為社會青年。

我手術後幾天回到家裏,在朋友那裏聽到林彪爆炸的事件。我的一些朋友,早就對共產黨有透徹的認識,當得知這個消息,都非常振奮。都覺得這太好了,終於有人要幹掉毛澤東這個大暴君了。但同時又很遺憾這事沒有搞成,也聽到很多版本,有人說林彪要用導彈打毛澤東的專列,還有說他準備到南方舉起義旗,和毛澤東對著幹,等等。當時我們就商量了,最好的情況就是後一種。林到南方和毛公開對著幹。因為如果他要偷偷摸摸的,神不知鬼不覺的秘密的把毛殺死,那麼他作為黨章寫的接班人,他肯定會打著繼續堅持毛主席革命路線的名義上台。當然他畢竟想法和毛不一樣,上台肯定會做很多修正,搞很多修正主義的東西,肯定對大家都有好處。所以他要把毛搞掉肯定是件好事情,因為當時所有當時人的情況,都壞得不能再壞了。但他會繼續打著毛澤東的招牌。

反過來,如果他到南方公開和毛對著幹,他就不能打毛的招牌了,他必須得打反毛澤東的招牌,那不更好了嗎,自由度不就更大一些了嗎?他就不要繼承的外衣了。我想很多人,包括我們都會支持他。我想當時中國有這種見識的人也不在個別。他一旦把旗幟打出來,把毛的事情一一揭露批判,會喚起不少人。形成對峙的局面是最好的局面。可惜他沒有搞成,非常遺憾。

我當年寫的一首詩:惜乎不中秦皇帝/畢竟漁陽鼙鼓來/  縱有家書欺海內/奈何神像落塵埃。第一句說的是清代詩人朱彝尊有一首詞,紀念漢代張良。張良青年時代派刺客行刺秦始皇,大鐵錘扔到秦始皇車上,可惜打中了副車,沒打中秦始皇的車,沒有成功。但是很壯烈的行刺行動。朱彝尊頭一句裡就寫到 「惜乎不中秦皇帝」,可惜沒打中、打死秦始皇,白居易《長恨歌》「漁陽瞽鼓動地來」,說的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故事,唐玄宗迷戀楊貴妃,不理朝政,導致安史之亂。就說那邊打起仗了,這邊還整天吃喝玩樂呢。這個典故就表明朝廷內部人造反了,安祿山也是被信任的人,他起來造你的反了。

後邊兩句就很明白了,「縱有家書欺海內」,因為說後邊中央發了個文件,說毛在文革初期給江青寫了一封信,信中說林彪這麼吹捧他,他心裏很不安。不過他是借鍾馗打鬼,為了搞文化革命,是暫時利用利用。表示他還是有點先見之明。說他對林彪從來就是不信任的,掩飾他的過錯。

這話就是騙大家的嘛。可哪怕你拿這個騙大家,畢竟是「神像」落塵埃,神話破產。「偉大領袖」的親密戰友,整天喊「三忠於四無限」「祝毛主席萬壽無疆」這麼一個人,黨章上寫明了的接班人——本來就是笑話嘛,黨章上寫甚麼接班人嘛!中共九大以後還吹,這是我們黨史無前例的創舉——這麼一個人,要「叛國投敵」,還要殺害偉大領袖,還有571工程紀要,對毛的批判非常尖銳!這樣一來,原來偉大領袖毛在人們心中被塑造的形象那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洞察秋毫,火眼金睛,甚麼階級敵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到頭來你自己的接班人差點沒把你搞死,這不鬧笑話嗎!很諷刺,穿幫了嘛!

當時我們那裏的農民都覺得這不明顯的破綻嗎,怎麼這個樣子啊!怎麼老人家也沒看清林彪怎麼回事啊?有些農民伯伯說:哎呀,這下毛主席臉朝哪擱呀!搞得很丟醜。

林彪事件當時很重大意義就在此——毛澤東的神話破產!使得更多的人懷疑毛和文革。那麼為甚麼會造成這個效果呢?說來也很奇怪:過去人們吃了毛不少苦頭,文革那麼多人挨了整,那時候你怎麼不懷疑他呢?怎麼不懷疑「文化革命」呢?怎麼偏要林彪事件出來以後你才懷疑呢?那就是毛當時那套理論、意識形態的作用了。意識形態的作用就在這,它叫你怎麼樣看待世界,解釋周圍發生的事情。你一旦接受了那種理論,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讓你首先想到的,是用毛思想去「正確」對待,換句話說,就是照他的去解釋。哪怕你自己受了苦了,受了折磨了,挨了整了,受到很大損害,你還努力的去用毛思想來解釋。那麼解釋來解釋去,橫豎都是你不對,你不敢說他不對,不敢懷疑他。

這就是儘管那麼多人都受了毛澤東的害,但很少敢去懷疑他。只要這個理論看起來是前後一貫的,它就顯得很有力量,你就很難擺脫。反過來呢,這套理論自己出現了漏洞、矛盾、前後不一致,自打耳光,那就完了,那一夜就破產了。林彪事件就造成了這麼個效果,就像農民說的:你老人家不英明嘛,你都看不出來嘛!

後來發表那封「毛澤東給江青的信」,是真是假也不清楚。很多人懷疑是假的,毛為了自圓其說編出來的。但是那封信本身也有問題呀,按照你那麼說,你不是忽悠全黨全國人民嗎:明明知道那人有問題,還要把他培養到接班人位置上,為了對付劉少奇這個政敵?把他捧得那麼高,你不是在騙我們,玩權術嗎!這和我們平常接受的毛澤東的偉大領袖形象也是完全不一致的嘛!完全是挖東牆補西牆、自相矛盾、捉襟見肘。

所以,無論毛和中共後來對林彪事件怎樣想辦法彌補,損害已經造成,毛的神話從此破滅。這件事構成文革的轉折。也對當時那一代人,構成思想的一大轉折。

對於我們這些不多的、當時比較早就對毛和文革有批判認識的人,當然不需要林彪事件才認識,但對多數人,此事是個大的啟蒙。這一個事就睜開眼睛了,知道了毛澤東其實是個騙局。從那以後,毛明顯就開始走下坡路。這事喚起更多的人,懷疑毛和文革。

40年之後再看此事,很多人在做研究調查,還原事件的真相,因為官方的說法顯然不夠說服人,有很多問題。目前為止雖然研究有了很大進展,也不能說完全清楚。有些關鍵性的細節還缺少足夠的證據。上月24日,北京一些人開了紀念913事件的一個研討會,很多人我也認識,發文章、出書,《北京之春》也登過他們的東西。

他們的問題,首先是林彪的親屬、他的女兒林豆豆,還有他原來的兒媳、給林立果選妃的那個張寧,後來到美國來了,後來出過關於歷史、自傳的書,還有林的老部下,特別是他手下所謂四大金剛,黃永勝、吳法憲、邱會作、李作鵬,他們自己或者是他們的子女,也寫了回憶文字。從裡邊可以看出所謂作出的結論,共產黨對它的林彪反革命集團這個案件是個冤案。這個反革命集團定的人很多,現在很多材料證明,「四大金剛」對571工程紀要、所謂林要害毛,他們根本不知道,一點關係都沒有,過去當然是林的老部下,鐵桿,但這些事他們並不知道。所以把他們打成反革命集團沒甚麼道理。《571工程紀要》林自己也未必是親自參與的,殺毛的計劃,林也未必之情。應該是他兒子的事情。因為材料非常有限,從這個角度講就是個冤案。

中共當局肯定不願意認這個錯,翻這個案。很可笑的是,80年公審四人幫,把林彪和四人幫捆在一塊: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大家都知道林彪和江青是不對付的嘛,事鬧矛盾的嘛,怎麼能捆到一塊去呢?

另外要替林翻案的認為,林是和毛有矛盾,特別到後期矛盾很尖銳,毛整林是事實,林被迫出逃,但說林反毛不是反黨,所謂就是冤案,要平反。當然共產黨是不敢認這個賬了。

再早「高饒事件」,後來查了沒有甚麼反革命事件嘛,當時毛想整劉少奇,借用高崗,後來看搞不下去,回過頭來又把高崗整下去,明明是你在玩權術嘛,中共當局不是不知道這件事,但是他們不敢出來翻案,把這些歷史問題儘量蓋著捂著。

要給林彪翻案的人,是出於他們評判的標準,這和我們評判的標準不一樣。在我們看來,林彪過去替共產黨打江山,照他們說是他的豐功偉績,我說是壞事,這才做錯了呢!至於後來你後來要殺毛澤東、搞571 工程紀要,如果你真做過這個事,那了不起!真做過,可以把以前的罪過抵消。如果他確實沒參與這些事,那他就談不上甚麼好,就都是在助紂為虐。你們自己之間有矛盾,狗咬狗嘛。說毛澤東是個大壞蛋,那林彪也沒甚麼可稱讚的。反過來,如果真是你林彪試圖殺毛,我們要刮目相看,是個了不起的壯舉。就相當於要去殺獨夫民賊的英雄,真相如何,我們還有用事實來證明。這是我們的評價標準。

記者:您講的非常好,特別是這個轉折的問題。當時大家知道林彪事件後都驚呆了。在矇蔽了幾十年的情況下,在文革搞成那樣恐怖的時候,突然這個事件出來,把大家全震動了。一下就看到共產黨大的毛病在哪兒。以前毛啊,還有沒打倒的領袖都在神壇上嘛,通過林這個事情,大家就發現:他們搞的全是假的。他們把大家的思維攏在黨的思維裡頭,不管它對它錯,我們都好像容忍它,原諒它,錯也是好人犯錯誤。那麼把誰打下去,打下去也是有道理的,是為了拯救黨,幫助人民,為了對國家好,都是這樣想。而林彪的事情出來,強烈的衝擊了中國人。而您那麼早就有醒悟和反思,又不一樣。謝謝您的分析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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