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政策》:美國編輯遭遇中共審查者

張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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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10月30日訊】(大紀元記者張東光編譯報導)美國《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期刊近日刊出一篇自由撰稿人伊芙琳.趙(Eveline Chao)訴說她在中國擔任英文雜誌編輯時遭遇中共審查者的所見所聞。她說,「在她第一天(2007年2月)到北京工作時,她的老板問她是否知道所謂的『三個T』?」當時26歲的她如初生之犢,渾然不知此後將要努力吸收氾濫成堆的奇怪信息。

她被告知,這所謂的「三個T」就是指台灣(Taiwan)、西藏(Tibet)和天安門(Tiananmen)這三個最禁忌話題。她的老板本身是台灣人,來中國已近30年了,他說:「你將會從我們的審查者方面聽到更多與此有關的事情。」

兩年之後,她成為英文版《中國外經貿》(China International Business)月刊的編輯,編輯群由2~4位美、英編輯和2~3位中國撰稿人和研究助理組成,發行量45,000份,但奇怪的是,她問過的人都沒聽過有這份雜誌。

該雜誌會對當前的事件進行摘要,概要說明中國的經商情況,並訪談了卡駱弛(crocs)和卡爾文•克雷恩(Calvin Klein)等一些進入中國市場的國際企業執行長,也針對煤炭、內衣、冷凍食品等行業進行了分析報導。理論上,這份刊物的讀者大多數是在中國經商的外籍人士。就技術角度而言,這份刊物是一份與中共商務部合作、唯一被中共官方核准的中國境內商業英語出版品,和其他外商與中國私人企業合作出版的型錄與娛樂雜誌有所不同。

她說,這份編輯工作與美國同行不同的是,會收到關說者塞給她的現金紅包,有時候會在上班的時候發現廁所的坐墊上留有腳印,要再三地向中國助理解釋為何不能原封不動地照抄網上的文章,而且她還要聯絡政府的審查者。

這份工作大多開始於編輯中共官媒如中國日報(China Daily)的文章,訂正中國記者文章中的英文,每個月的酬勞是1,500美元(約為中國10年經驗同行的2~3倍),足以在北京舒適過活。

她說,她在沒有雜誌經驗的情況下就被雇用當文字編輯,兩個月後晉升為編輯,8個月後成為獨當一面的總編輯,當時年方28歲。儘管名片上的總編輯頭銜響亮,但在技術上,她覺得自己只是一位「英語顧問」,因為外國人是不允許擅改中國媒體的社論語言的,真正的總編輯是他們的審查者。

每一個在中國註冊的出版品都受制於一位(有時多位)審查者的檢查,部份外商出版品會有一整個審查團隊來檢查他們那些無害的餐廳評論,審查者會根據是否為外人意見、意外之筆或隱語暗諷來修改敏感話題的內容。例如,《那是上海》(That’s Shanghai)雜誌曾在一篇簡短且無相關的文章中提到64這個數字,但審查者卻相信它暗指1989年6月4日的天安門事件。許多中國人經營的出版品沒有審查者,但他們的編輯必須心中有一把尺--自我審查。

作者說,他們雜誌的審查者是一位中共商務部的員工,她是一位神經質的40多歲女性,她與作者前述的老板一樣,都三令五申這「三個T」。這位審查者說,她有一位記者朋友將一張他在台灣拍攝的照片附在文章上,但他忽略了照片的背景有一小面台灣國旗,結果他的整個報社團隊立刻被解雇,辦公室也被關閉了。

在中國,商業的內容不像其他領域一樣被審查,因為中共似乎了解到要推動經濟向前,更大的開放是必須的,而且商業的內容較不涉及敏感的政治話題。此外,英文的內容也比較不被審查,因為在中國只有少數人口看懂英文。因此,撰寫英文報導的外國記者比較不會有中國記者遇到的恐嚇、毒打和入獄等風險。

作者說,在審查者的刪改下,他們不能寫說一位商人自「天安門事件後」從美國返回中國,只能寫自「1989年後」。也不能寫「文化大革命」,只能寫「1960年代後期和1970年代初期」。

此外,寫說一家公司計劃到「台灣和韓國等外國市場」擴展業務也是被禁止的,因為這會暗示台灣是一個獨立於中國的國家,只能寫「海外市場」。

在中國,總是處處敏感。2007年5月,作者提到他們刊出了一篇關於風力發電的文章,渦輪葉片上點綴著中國的地圖。審查者警告,如果他們要描繪中國的地圖,必須確定包括台灣、釣魚島等有爭議的領域。

有一次,他們的文章寫說香港股市「被怪物般的IPO(公開上市)潮簇擁著」,審查者將「怪物」的字眼從中企公司移除,預料當局是為了淡化這些龐大的IPO是導致港股投機失控的主因。

他們也被告知,不要使用「天命」(Manifest Destiny)這個字眼,因為這是「反政府的敏感字眼」。

在該雜誌2007年12月號中,有一段文字寫說中國石油天然氣公司(PetroChina)積極推動海外併購,當年稍早買下了哈薩克斯坦石油公司(PetroKazakhstan)67%的股權,並計劃購買非洲、北歐和東南亞等地的石油和天然氣資產。審查者回覆說:「最好刪除這段,這是口頭命令,能源行業海外併購是不鼓勵被報導的。」

作者說,他們的審查者或許會認為一段敘述不敏感,但她會擔心她的上司會這麼想,或者她的上司會認為上頭會這麼想。每個人都在猜測底線在哪?因此寧願採取更保守的審查標準。

在一次月刊中,他們提到了2007年中國民眾到美國觀光的人數,審查者將這個數字刪掉了。他們對此百思不解,詢問後才知道提到的這個數字是中國民眾到全球觀光的人數,而不僅是到美國而已。

在報導中國醫療制度時,審查者提醒他們不要得罪中共衛生部的任何一個人,儘管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看到這份英文刊物。當他們在文章中提到北京奧運遊客人數因簽證管制而不如預期時,審查者會提供官方媒體的數據予以更正,並說「這可確保我們不會犯錯,即使犯錯了,也是跟著別人犯錯,我們沒有直接的責任。」

當他們寫到中國物價高漲,並引述經濟學家的話說,由於中國生活水準提高,肉類需求增加,可能與全球糧食價格飆漲有關。審查者對此非常生氣地說:「西方人都是吃素的嗎?不!美國有那麼多胖子,他們竟敢說這是中國的責任?」

他們的一個專欄「為何在中國的合資案會失敗?」被審查者刪掉了,「海外的興趣窒息」的字眼被審查者改為「海外的興趣高昂」。

作者說,當她晉升為總編輯後,審查者放低聲調對她說:「說實話,我不認為(妳的白人前任者)是一個非常好的編輯。我認為妳更好,因為妳是中國人。妳能了解中國和為何我們必須這麼做的原因,因為妳有中國的血液。」

此後,審查者和她的關係逐漸緊密,打電話變多、電子郵件變少,電話中還會聊閒話。甚至幾次邀請她共聚午餐,但她拒絕了,因她不想與審查者走的太近。

審查者有一次對她說,我們不能將中國的國旗放在封面上(原因不明)。她詢問是否可以將封面的國旗抽象化,審查者回覆說:「親愛的小姐,五星也絕對不妥的,請請妳不要冒這個風險。」

有一次,作者將象徵中德投資合作的書中那個德國大使館圖片放在報紙上,該書封面一半是德國國旗顏色,另一半是五星旗顏色。報紙印刷之後,他們被罰款18萬元人民幣(約2.8萬美元),作者還為此被降薪和寫悔過書。

在西藏抗暴前夕、京奧火炬開始全球傳遞之後,中共媒體審查更加嚴厲,他們對於反對當局的言論會強烈回應。簽證規定趨嚴,許多不符合規定的年輕外籍人士必須離開中國。英文期刊《Time Out Beijing》六月號因牌照的技術性問題,突然被停牌,但過去他們的牌照一直都沒問題。

作者說,她被告知他們在寫煤礦的文章時不能採用「能源失敗」的標題,因為「失敗」會讓人聯想京奧。他們寫關於足球「痛苦與狂喜」的文章也被刪掉,因為「痛苦」是一個奧運的負面詞語。他們不能採用連鎖餐廳的興起做為封面報導,因為那裏面有「空碗」,審查者說,這會讓人聯想飢餓和1958~1961年的大饑荒。

2008年7月,在京奧開始的前一個月,審查者說她將調換工作,於是作者答應與她聚餐。在途中,審查者開始抱怨北京的交通,這跟她過去絕不批評政府的做法很不相同。一輛汽車擦撞到她,她大叫:「請看這裡!他們就算看到我在前面,也不願讓我通過。看吧,這就是中國民眾的做法,」她問說美國會不會有這種事,當得知也會如此的時候,她說:「我想像美國每個人都會遵守交通規則。那裡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落伍。這可新鮮了。」

在用餐中,審查者向前注視作者的眼睛說:「妳有考慮到替外國企業在中國開設研究公司嗎?妳應該很在行,因為妳也是中國人。儘管妳出生在美國,妳了解我們中國人的思想。妳可能成為一個重要的顧問。那時妳可以雇用我……我是認真的,如果妳有那麼一天,請想到我……雇用我。」

作者說,她突然明白了這場餐會的真正目的何在,這位審查者其實並不喜歡她目前的工作,儘管她這麼賣力在做,但無論她如何賣力,這個體系也不會提供給她好的工作機會,只會因她犯錯而懲罰她。

(責任編輯:畢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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