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657)

第五部第六卷
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
font print 人氣: 8
【字號】    
   標籤: tags: , ,

二 冉阿讓的手臂仍用繃帶吊著(2)

  行人在聖安東尼街聖保羅教堂前面停下來,為了透過馬車的玻璃,看桔子花在珂賽特的頭上顫動。

  然後他們回到受難修女街家中。馬呂斯與珂賽特勝利歡樂地並排走上過去人們在它上面拖回垂死的馬呂斯的樓梯。窮人們聚集在門口分享他們的施捨,並且祝福新婚夫婦。到處都插滿鮮花。家裡像教堂裡一樣充滿著芳香;在神香之後現在是玫瑰花。他們似乎聽到天上有歌聲;上帝在他們心中;他們的前途好像滿天的星斗;他們看見了一道初升的陽光在頭上閃耀。忽然時鐘響了。馬呂斯注視著珂賽特那裸露的迷人的粉臂和透過上衣的花邊隱約可見的紅潤的地方,珂賽特察覺了馬呂斯的目光,羞得面紅耳赤。

  很多吉諾曼家的老友都應邀而來,大家圍著珂賽特,爭先恐後地稱她男爵夫人。

  軍官忒阿杜勒.吉諾曼,現在是上尉了,從他的部隊駐紮地夏爾特爾來參加表弟彭眉胥的婚禮,珂賽特沒有認出他來。

  他呢,對婦女們稱他為美男子已習以為常,一點也想不起珂賽特或其他任何女人。

  「我幸好沒有相信關於這個長矛兵的流言。」吉諾曼老爹心裡暗想道。

  對冉阿讓,珂賽特從沒有過此刻這樣的溫柔和體貼。她和吉諾曼老爹也和諧一致;在他把快樂當作箴言準則的同時,如同香氣一樣她全身也散發著愛和善。幸福的人希望大家都幸福。

  她和冉阿讓談話時,又用她幼年時的語氣,對他微笑著表示親熱。

  一桌酒席設在飯廳裡。

  亮如白晝的照明是盛大喜宴不可缺的點綴品。歡樂的人不能容忍昏暗和模糊不清。他們不願呆在黑暗裡。夜裡,可以;黑暗,不行。如果沒有太陽,就得創造一個。

  飯廳是一個擺滿賞心悅目物品的大熔爐。正中,在雪白耀眼的飯桌的上方,吊著一盞威尼斯產的金屬片制的燭台,上面有著各色的鳥:藍的,紫的,紅的,綠的,都棲息在蠟燭中間;在吊著的燭台四周有多枝的燭台,牆上掛有三重和五重的枝形壁燈反射鏡;玻璃、水晶、玻璃器皿,餐具、瓷器、陶器、瓦器、金銀器皿,一切都光彩奪目,玲瓏可愛。燭台的空隙處,插滿了花束,因此,沒有燭光的地方就有花朵。

  在候見室裡有三把小提琴和一支笛子在輕聲演奏著海頓的四重奏。

  冉阿讓坐在客廳裡一張靠椅上,在門背後,這敞著的門幾乎把他遮住了。上桌吃飯前片刻,珂賽特心血來潮,用雙手把她的新娘禮服展開,向他行了個屈膝大禮,她帶著溫柔而調皮的目光問他:「父親,你高興嗎?」

  冉阿讓說:「我很高興。」

  「那你就笑一笑吧!」

  冉阿讓就笑起來了。

  幾分鐘以後,巴斯克通知筵席已準備好了。

  吉諾曼先生讓珂賽特挽著他的手臂走在前面,和跟在後面的賓客一同進入餐廳,大家根據指定的位子,在桌旁入座。

  兩張大安樂椅擺在新娘的左右兩旁。

  第一張是吉諾曼先生的,第二張是冉阿讓的。吉諾曼先生坐下了。另一張還空著。

  大家的目光都在尋找「割風先生」。

  他已不在了。

  吉諾曼先生問巴斯克:「你知道割風先生在哪兒嗎?」

  「老爺,」巴斯克回答,「正是割風先生叫我告訴老爺,他受了傷的手有點痛,他不能陪男爵先生和男爵夫人用餐,他請大家原諒他,他明天早晨來。他剛剛離去。」

  這個空著的安樂椅,使喜宴上有片刻感到掃興。割風先生缺席,但有吉諾曼先生在,外祖父興致勃勃能抵兩個人。他明確地說如果割風先生感到不舒服,那最好早點上床休息,又說,這只是輕微的一點「疼痛」。這點說明夠了。更何況在一片歡樂中一個陰暗的角落又算得了什麼?珂賽特和馬呂斯正處在自私和受祝福的時刻,此時人除了見到幸福之外已沒有其他能力了。於是吉諾曼先生靈機一動,「嗨,這椅子空著,你來,馬呂斯。雖然按理你應坐在你姨媽旁邊,但她會允許你坐過來的。這椅子是屬於你的了。這是合法而且親切的,如同財神挨近了福星。」全桌一致鼓掌。馬呂斯便佔了珂賽特旁邊冉阿讓的位子;經過這樣的安排,珂賽特本來因冉阿讓不在而不樂,結果卻感到滿意。既然馬呂斯當了後補,珂賽特連上帝不在也不會惋惜的。她把她那柔軟的穿著白緞鞋的小腳放在馬呂斯的腳上。(待續)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每天清晨外祖父都送來一些古董給珂賽特。她四周是應有盡有的襯裙花邊,就像盛開的花朵一樣。
  • 吉諾曼先生對婚禮發表了特別荒唐的謬論
  • 當外祖父詩興勃勃地自說自聽時,珂賽特和馬呂斯脈脈含情互相隨意凝視著。吉諾曼姨媽平靜而沉著地望著這一切。五六個月以來她經受了不少刺激
  • 在馬呂斯的內心和思想深處,對這個僅僅是和氣而又冷淡的割風先生有著各種沒張口說出的疑問。有時他對自己的回憶發生懷疑。
  • 狂歡的日子雖然使人銷魂,但一點也不能抹去馬呂斯思想中的其他掛慮。婚禮正在準備,在等待佳期來臨的時候,他設法在對往事作艱苦而又審慎的調查。
  • 關於冉阿讓,在吉諾曼家中,已特意為他佈置了一間漂亮的臥室,而且珂賽特還說「父親,我求求你」,這使他很難拒絕,她差不多已得到他的諾言來此居住了。
  • 婚禮的車輛不能直接去聖保羅教堂。必須改變路線,最近的路線是從林蔭大道繞過去。來賓中有一個人提醒說這天是狂歡節,那邊會有很多車輛。
  • 我們剛才提到了一輛大型四輪輕便馬車,帶著一群畸形的蒙面男女,停在大道的左邊,碰巧這時結婚的車輛行列也正停在大道右邊。從大道那邊到這邊,蒙面人的車輛看見了對面新娘的馬車。
  • 他們的私語被嘈雜的聲音所掩蓋,聽不見了,陣雨把敞開的車輛淋濕,二月的風又不溫暖,這個罵街的袒胸女子,一邊在回答西班牙人的話,一邊顫抖著,又咳又笑。
  • 實現自己的夢想,誰有這種可能呢?為此上天一定要進行選擇;我們都是沒有意識到的候選人;天使在投票。珂賽特和馬呂斯中選了。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