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心】紅衛兵和《悲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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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3年01月16日訊】四十多年前,在西雙版納農場的茅草房裡,我們這群北京知青「聽」了一個多月的《悲慘世界》。這部小說感動了我們,也顛覆了我們的世界觀。

一個十五、六歲的男生,是跟著比他大二歲的哥哥一起來農場的。他長了一張「普希金肖像」的面孔,我們叫他「小王子」。別看這男孩不太會幹活,走在路上常磕磕絆絆地摔跤,但是他會講故事,能講長篇小說。他讀過的文學名著如他的長相,也都是洋的。雨果、列•托爾斯泰、大仲馬等人的名著,都是他在北京偷偷看過的課外書。難得的是,他過目不忘,能把看過的像留聲機似地回放出來。

從公路走進山里9公里,在推平的山丘上安營紮寨的北京知青點上,沒有廣播、報紙,當然更沒有電視、互聯網。有段時間,我們唯一的盼頭,就是晚上收工回來,洗去臭汗,打回一碗紅米飯南瓜湯,坐到自己的舖位前,邊吃邊等著「小王子」的廣播開始。一排「人字」屋頂的茅草房,上面是敞開聯通的,晚上睡覺誰打鼾都聽得見。他哥倆住居中一間,左邊幾間是女生,右邊是男生。他講故事時,我們幾個趴在他的竹巴篾門上往裡探查過,他跟前的竹桌上只有一盞馬燈,沒有一張紙片,自己一人在談笑風聲。

在他講過的所有名著裡,《悲慘世界》給我們的印象最深了。晚上聽他講故事,白天就聊那一段。主人翁冉阿讓偷了米裡哀主教的銀器逃跑,第二天被警察抓獲帶回來,主教說銀器是自己送給他的,替他開脫罪過。為打消警察的懷疑,還加送了一對銀燭台。這個故事情節,我們一直在熱烈議論。主教為甚麼那樣做?動機是甚麼?反正有五花八門的看法,因為主教的做法太反常了。好幾位想弄明白的人為證實自己觀點的正確,就問「小王子」,雨果是這麼說的嗎?而他們的「高見」都被「小王子」一一搖頭否定了。

後來大伙急了,問雨果到底怎麼說的?「小王子」就一遍一遍地重複米裡哀主教的那段話:「你再也不屬於魔鬼了,用這些銀器,我已經買下了你的靈魂,我已從恐懼和仇恨中贖回了你,現在我把你交回給上帝。」我們雖然記住了這句話,但是,「魔鬼、靈魂、贖回」這些詞,對無神論的紅衛兵像聽天書,琢磨來琢磨去,仍舊是一頭霧水。

雖然沒太懂,但是,米裡哀主教寬容冉阿讓的場景,我們時常演繹。聽見休息的哨聲,有人提議,今天的節目是「主教、警察與小偷的故事」。三位角色大家輪流坐莊,主教的角色要是演得不符合大伙的審美觀,會隨時被轟下去,說對不起先人雨果,也破壞諸位情緒。這表明,米裡哀主教的博大愛心,不但感動了小說裡的冉阿讓,也的確感動了我們。雖然主教不是無產階級,他解救的小偷還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對象,但是,「主教、警察與小偷的故事」十分溫馨,它和我們戰天斗地的經歷不一樣,完全不同的感受,始終留在我們的記憶裡。

當年一群剛從北京文革火線下來的紅衛兵,身上還帶著「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火藥味,聽了西方資產階級的名著,明明知道是「封資修」的東西,卻十分入耳,津津樂道。後來我們的精神「荒漠」裡,有越來越多的「小資味」湧進來。不知從甚麼時候起,上工收工的路上,大伙隨口哼的是《西波涅》 、《紅河谷》、《鴿子》、《哎呀媽媽》……這些外國民歌200首。

膾炙人口的歌曲、傳世經典名著,這些都是人類的文明,雖然一直被馬列毛批判,但是阻擋不住人們的喜愛,包括當年被洗過腦的一群紅衛兵。因為公義、良心、寬恕、以德報怨、去惡從善、以善抑惡,反對暴力、崇尚人道,這是人類的普世價值觀,當然也是人類歌頌的永恆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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