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繪生活(53)自行剪髮和染髮

作者﹕文、圖/邱榮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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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馬路邊,最近新開了一家很大的美髮店;大片透明的落地窗、鮮明亮眼的布置裝潢、和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廣告,打造出一種摩登又現代的感覺。那裡的工作人員非常特別,穿著全黑的制服,染上各種色彩的頭髮,梳理著造型特殊的髮型,人人在頭頂上大做文章。

我很少上美髮店,幾乎都是自己剪髮和染髮。從小,我遺傳了母親天生自然捲的波浪頭髮;記得念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新生報到那天,教官說我燙了髮不合格,不讓我註冊,我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找來跟我同校的姐姐當證人,證明我沒燙髮!於是教官馬上改口:「回去請家長寫張證明書來,下次我就會記得你。」所以,念初中和高中這六年,因為頭髮自然捲的關係,每個教官都認得我。

不像現在女學生這樣幸福,能留一頭美美好看的披肩長髮。當年,大家都得留著齊耳的短髮,看起來就是呆呆土土的模樣。尤其天天穿制服上學,等到假日才有穿便服的機會,再好看的衣服裙子,配上那一頭土哩呱嘰的頭髮,就是嚴重的扣分,很醜啊!

當時每三個星期,教官會檢查一次我們的頭髮,因為不想多花錢去美髮店剪那一點點的長度,我就帶剪刀去學校,利用朝會前在教室裡和同學互相剪髮。往往,我都是幫同學們剪髮的那個「剪刀手」!也許因那時無心插柳,成就了現在能自己剪髮的好功夫!

自行剪髮至今,差不多有15年了。最初是因為剛從台北搬來桃園創業,每次為了剪髮,要由眷村的鄉下搭公車到市區,往返的路程,和等預約的設計師,浪費了很多時間。後來改去住家附近的店家剪髮,結果又不能讓我滿意;最後,我無意間在電視上,看見一位日本設計師幫客人剪髮的節目,暗自竊喜的記下他俐落的手法,再以不怕失敗的實驗精神去嘗試,一回生二回熟的,這一剪也過了十幾年。天生自然捲的頭髮,在這時候顯得無比優勢,能協助自己剪出短髮的層次感,也更能掌握自己需要的髮型,有一種不被人操弄的感覺,真好!

現在年歲大了,華髮叢生,平時照顧店裡的麵館生意,偶爾要當老師教學生彈烏克麗麗和畫畫;染髮能讓自己變得年輕又自信!於是每隔一段時間,也會替自己染髮。照著說明書上的步驟,很輕鬆的就能染好。每回染髮,腦海裡總會浮現過去學生時代,父親幫我染髮的畫面。

記得開始念初中時,覺得壓力很大,不知道是因父親調職、搬家,讓自己轉學後沒有熟識的同學有關係?還是為了在新環境裡想讓自己表現得更好?我開始出現少年白髮,個性變得有些孤僻和自卑,非常討厭去美髮店剪頭髮。當時父親看在眼裡,買了一瓶日本進口的染髮劑回來,父親戴著手套拿著一個扁平的大梳子,將黑色的染髮劑梳理在我的頭髮上;我身上披了一件舊衣服,父女倆兒就坐在竹籬笆的院落內,聞著清風吹來染髮劑的香味,染完後我會坐在院子裡晾乾頭髮,父親再幫我將染髮劑洗去,直到完全沖洗乾淨。這樣持續了好幾年,父親幫我染髮,直到後來考上大學,我的「少年白」也不藥而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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