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奇女傳(19)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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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朱若虛遺言囑子媳 尉遲恭奉旨造西寺(下)

  尉遲恭謝恩既畢,起馬望西陵西寺而來。選能工巧匠,擇日興工。造了半年,工程將半。一日,尉遲恭精神困倦,伏案而寐,忽然聞磬聲嘹亮,嫋嫋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尉遲恭聽之,驚訝不已,起身信步閑遊,轉過曲檻,見一座花園,十分幽靜。週圍看了一遍,處處花鳥宜人,亭臺悅目。又轉過西廂,隱隱聞讀書之聲。尉遲恭不好遽入,立窗外而聽,卻於窗隙中舒眼一看,卻是故人朱恩兄在內。急忙走入,躬身下拜。那人昂然不動。尉遲恭又拜道:「恩兄別來無恙?」那人拂袖起去,向外就走。尉遲恭一把扯住,不肯放手。那人當胸一掌打來,跌倒在地。猛然醒來,乃是南柯一夢。叫聲:「哎喲!我二十餘年勞於王事,未報兄長大恩,我尉遲恭真無義男也!」又想起在朱仙鎮遇難相救之時,不覺眼中流淚,慨歎不止。左右將校見公爺傷感,慌做一堆。尉遲恭收了淚,召香元和尚問曰:「此地有一個老孝廉公,他姓朱名叫若虛,住在何處?」香元和尚答曰:「此人住在雙龍鎮,至此有一百一十里。聞他去世,未知確否?」尉遲恭大驚,即傳城守王咸宜代理監工:「本帥明日要往雙龍鎮走一遭。」

  次日不等天明,帶隨身將校,望雙龍鎮而來。尉遲恭性急馬快,不上大半日,就到了雙龍鎮。找問朱若虛門戶,一人指著兩間草屋道:「朱若虛死了五年,兩個兒子窮得可憐,住在那裏。」尉遲恭吩咐從人在外,單身走入茅屋中。天錫見了,慌忙來迎。尉遲恭望上一觀,見朱若虛夫婦的一雙影像,都供在上面,遂倒身下拜,大哭起來。那哭聲如雷,不住的千恩人,萬恩人。天錫同二子齊來勸解。敬德想起在朱仙鎮相遇之時,歷歷在心,一發大哭。天錫見他是一位顯貴模樣,又痛哭不已,不好動問,祇得出來向從人拱手道:「請教列位,這位老官人,姓甚名誰?」他的從行將官齊齊答道:「這就是開國元戎鄂國公也。」

  天錫上前跪拜道:「叔父遠涉而來,不必過哀,恐有傷貴體。」尉遲恭方纔止了聲,收淚問道:「相公,我恩兄是你何人?」天錫回道:「是侄兒的先考。」尉遲恭問道:「你是天錫,是天祿?」天錫道:「侄兒名天錫,舍弟天祿,採薪未回。」尉遲恭又問道:「你父親當日豪傑,門下必無虛士。在日有幾位賢友?」天錫道:「父親在日,與大悟山喪吾和尚,觀音寺醉月長老,仙姑寺慧參尼僧,木蘭山鐵冠道人張良貞,致仕邑侯楊廷臣,隱士葉同觀,漢皋諶于飛,孝廉陳榮兗,共九人為友。」尉遲恭道:「賢侄可將諸位賢人請來,與我一會。」天錫唯唯而應,面有難色。自古道:家富能役人,家貧受人役。況且天錫家中一貧如洗,這九賢若至,便如何款待?尉遲恭心下明白,叫從人把帶來的奠敬呈上,共紋銀一千兩。對天錫道:「你可作速代我買辦五牲祭禮,候諸賢到齊,同到你父親墳前祭奠一番,以適我意。」天錫接了銀子,口稱:「難得叔父美意。」不一時,天祿回來,天錫迎而謂之曰:「此父親故人尉遲叔父也。」天祿上前叩頭,尉遲恭雙手扶起。見他弟兄二人言語清利,氣宇軒昂,倒也歡喜。天錫即命天祿,持兩個官寶大錠,往錢店換錢使用。那店官人見了問道:「此銀何處得來?」天祿道:「此是父親一個故人送來的。」店官人道:「此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天祿恐驚動地方官長,不肯說明,便道:「此人方至,尚未問他姓名,權且將錢五十貫付我使用。」店官點頭不言,天祿回去了。

  卻說這店官人有財有勢,專好結交官府,興害貧民。當日見了天祿兩個官寶,心生疑異。卻又想到天祿家貧已極,他的親戚故舊都是貧民,如何有人送他大官寶?若是富貴豪家,他必說出名姓,料此人必是大盜。即來千戶衙中,對劉玉龍說出此意。劉千戶又知會巡檢馬守松,即忙換了衣服,扮作客商,帶兩個親隨,來天錫門首探望,伸頭縮腦,令人可惡。見那些將校面貌凶惡,卻是平民打扮,有兩個喝道:「甚麼人,還不站開些!」這千戶、巡檢兩個官長,答道:「你是甚麼人,敢來此地大呼小喊!」這將校大怒,大罵:「好大膽的狗才!」手執馬鞭,劈面打來。劉千戶、馬巡檢將鞭子扭住,兩下廝打。內中又走出兩個將校,將千戶、巡檢按倒在地,將要動手,二官大叫道:「我是本地方千戶、巡檢也。」將校聽了,發一個冷笑,叫聲:「弟兄們,快拿繩子來,將兩個狗才弔起!」幾個親隨道:「爾等是甚麼人,敢將地方官如此凌辱!」這些將官那裏肯答應他。朱天祿在家中,聽得外面囉唣,出來看時,認得弔的是二位官長,對眾人求饒,眾人道:「若是平民,我等還放他,他是地方官,不來伺候也就罷了,還敢在門首搖來擺去!」天祿無可如何,祇得進去稟知尉遲恭。尉遲恭道:「吾來此處,原不驚動地方,他二人既來,可有手本?」將校道:「他二人民服而來,長在門首觀看。小的們再三喝之不去,及至打他,他纔說他是地方官府。」尉遲道:「這是何故?」尉遲恭叫將他放了。二官回去,換了公服,各執手本,跪上門來,手下將校,不肯傳進。尉遲恭那裏曉得?跪了半個時辰,幸天錫出來看見,說個人情,放了回去。二官又差人抬酒席送來,撥衙役伺候不題。

  次日辰巳時候,諸賢相繼而至。尉遲恭見眾人皆是儒風道貌,鶴髮童顏,十分敬重。及祭禮齊全,尉遲恭同八位賢士,緩步而行。這千戶、巡檢,也相隨在後。到了若虛墳前,排開祭禮,尉遲恭朝服而拜,大哭不止,八賢亦相向而啼。天錫、天祿祇得上前相勸,挽尉遲恭回舍。次日,醉月邀尉遲恭同八位賢士,到觀音寺設齋,尉遲恭欣然而往。見觀音寺山清水秀,十分歡喜。進了佛殿,合掌參拜。醉月盛排齋筵。尉遲恭因說道:「方今聖上愛賢禮士,眾位賢士何不出仕為官?」喪吾道:「我等八人,年屆年朽,不堪推薦。惟有天錫、天祿,廷臣之子楊琰,三位賢侄,懷才未試,公爺可保舉出仕。」天祿說道:「侄兒願守先人墳墓,叔父祇保吾兄為官,願斯足矣。」尉遲恭點頭,對醉月道:「愚弟有聖命在身,不敢久停,今夜吾等盡不夜之長,愚弟明日清早,就回縣。候西寺工完,吾使差人來迎喪吾師,到彼處說法﹔二來接諸位仁兄,到寺中盤桓數日,就要進京繳旨。」說猶未了,祇聽得一個老婦人,在寺外叫冤。尉遲恭命從人喚那婦人進來。不知婦人所叫何冤,欲知詳細,再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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