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文化學引論之卄二

今鍾:人類學中反宇宙主義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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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4年09月10日訊】無神論發展史(四)

一、西方學者對反宇宙主義的重視:

自從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在埃及發現諾斯替主義經書《拿戈•瑪第文集》(The Nag Hammadi Library)以來,諾斯替主義研究成為了西方學術界的一個焦點。

西方思想史界在20世紀開始重視反宇宙的諾斯替主義的研究,認為它是西方思想變遷背後的重要潛流,甚至現代性(現代主義)就是其變種學者們不僅把諾斯替主義看作歷史上的一場精神運動,而且進一步把它視為對人類處境的一種獨特類型的回應,認為它的思想原則與精神態度普遍地存在於歷史的各個階段。古代的諾斯替主義只不過是這種思想原則與精神態度的最典型、最集中的代表而已。尤其是,諾斯替主義的精神原則已經體現在現代精神之中。

二、現代西方學者對反宇宙主義的研究:

「諾斯底」一詞在希臘語中意為「知識」,諾斯底是指在不同宗教運動及團體中的同一信念,這信念可能源自於有歷史前的時代,但卻於公元的首數個世紀活躍於地中海周圍與伸延至中亞地區。

在二十世紀發現的死海古卷可找到諾斯替教痕跡在1985年於美國成立的聖經考古協會,於1991年正式印行《未發表的死海書卷初版》《死海書卷摹本》面世。

「諾斯替主義」(Gnosticism)是一個現代術語,來源於希臘語γνοστικος,是希臘哲學晚期的一種思想。

諾斯替主義起源於公元1世紀,比基督教的形成略早,盛行於2-3世紀,至6世紀幾乎消亡。它們在組織上互不相屬,並無統一的機構。但在教義上則大同小異,稱為「重知主義」。掌握這種「真知」的人叫做「諾斯替葛」(希臘文ghostlike,意為真知者)。

研究諾斯替主義與現代性之關係問題的最著名的權威是政治哲學家沃格林(Eric Voegelin〉沃格林把現代性本身定義為「諾斯替主義的成長」。沃格林用靈知主義來觀照整個西方政治思想史,並用來解釋西方現代性的起源。

埃里克•沃格林(Eric Voegelin,1901~1985),美籍奧地利歷史哲學家。

沃格林是以深刻分析著稱的歷史學家,善於分析那些線索交錯、意義多面的歷史問題,尤其是歷史運動的深層精神。沃格林的一個主要創見是,靈知主義(gnosticism,又譯諾斯替主義)可以解釋現代性的隱性本質。

沃格林在《政治的新科學》中把現代性和極權主義(totalitarianism)解釋為「諾斯替主義」(gnosticism),並認為西方世界面臨的危機源自諾斯替主義的興起。

諾斯替教對今世的一切抱全然反對的態度,把人提高到成為救世主的代理人,把神則看成是被拯救者。這種模式可以從現代主義的一些意識形態如納粹主義、法西斯主義、共產主義、存在主義和精神分析學中找到。

「諾斯替主義是關於現實的絕對的認知,神秘性的思維方式,主張知識以『諾斯』為依據,無需任何批判反思。作為一種宗教或准宗教運動,諾斯替主義以超驗的形式(在古代的諾斯替教派中)或神聖的形式(在馬克思的觀點中)出現。」

沃格林:「比界定和起源問題更為重要的是要找到用於辨認諾斯替運動的那些特徵。因此讓我們來羅列諾斯替運動的六個特徵,這六個特徵放在一起就可以顯示出諾斯替態度的本質。」

三、「諾斯替主義」的特徵及解讀

1、第一特徵:原文:「首先必須指出的是,諾斯替派對他的現實處境不滿。」

西方思想史界認為這是「人類處境的一種獨特類型(真知者〉的回應」譬如懷疑論者大衛休謨:

12歲時就有了「對於學習哲學和知識以外所有事物的極度厭煩感。」;

14歲時就肯定「根本不能從教授身上學到任何東西」;

15歲時已經就在熱切地閱讀他那個時代的哲學著作。他說:「一切哲學的結果只是使我們把人類的盲目和弱點發現出來」;

18歲對哲學研究就獲得了重大突破:(當屬於真知者獨特類型)休謨從18歲一開始就幾乎徹底否定了一切以前的哲學包括宗教;

19歲出版了他的《人性論》,但處境反而糟糕。他說:「再沒有比我的《人性論》更為不幸的學術企求了,它從印刷機器中一出生就已經死了,它甚至連在狂熱的人們中激起一絲怨言的榮譽都不曾得到。」

事實上更糟糕的是,這本書的出版已經為休謨在學術界樹立了許多反對他的人了。這個後果使他在24歲候選愛丁堡大學的倫理學和精神哲學教授以及31歲候選格拉斯哥大學的邏輯學教授,兩度都以失敗告終。不得已,休謨當了圖書館管理員。由於撰寫《人性論》。過度勞累使他的健康受到損害,他停了研究,充當了一名糖業公司的職員。

23歲的時候不小心,又讓一位婦女懷孕了,處境更加糟糕。

26歲改寫了《人性論》一書,他原指望這本書能帶給他巨大名聲的,可當這本書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感到痛心萬分。撰寫《人性論》的艱辛過程使得年輕的休謨近乎精神錯亂。

33歲休謨申請擔任愛丁堡大學的「倫理學和精神哲學」系的教授,又被大學拒絕。

34歲時撰寫《人類理解論》,然而和前幾本書一樣,這本書在當時出版時也沒有獲得重視。

35歲,格拉斯哥大學仍然拒絕了休謨擔任哲學教授的申請。

37歲到愛丁堡大學,他說:「他們才只讓我當他們的圖書館館長,擔任這個職位只能獲得很少的薪水!」

37歲時雙膝跪下追求一位已是有夫之婦的伯爵夫人,跪了很久,結果又很糟糕,尷尬得只好自己站起。

「真知者」的處境總是這樣,連母親和朋友都不能理解他:休謨母親說他是個「很精細,天性良好的火山口,但是,腦袋瓜子卻不怎麼靈」,他的朋友們說:「這是他的遲鈍和身體過重的傾向而造成的印象。」

大半生尷尬的處境使他憤而鑽營官場,反而官運亨通。最高昇任到副國務大臣。埋頭半生編纂的《大不列顛史》終於出版,也大爆冷門,一經名人品評便聲價十倍,成了一時聞人。諾斯替類型的「真知者」才得以揚眉吐氣。

特殊類型的卡爾.馬克思同樣遇到處境問題,曾經是他最親密的朋友Bakunin寫道:「人必須崇拜馬克思。人至少必須懼怕他,以得到他的寬恕。馬克思是極度自大的,自大到骯髒和瘋狂。」但是埋沒無聞,社會上還沒人知道他,記者們也沒人來採訪他,他自視極高,卻遇到人類的冷遇,他痛斥人類是「人類垃圾」,又說,「沒有人來拜訪我,我喜歡這樣,因為現在的人類是[粗言穢語],他們是一群混蛋。」西方思想史界認為類似這種獨特類型的回應,古代的諾斯替主義只不過是這種思想原則與精神態度的最典型、最集中的代表而已。諾斯替主義的精神原則已經體現在現代精神之中。

2、第二特徵:原文:「自己的處境之所以不佳可以歸因於這個世界內在的拙劣構造。他們不願意去發現總體的人類以及他們自己具體的個人會有甚麼樣的缺陷。當感到既定的處境中既有不如意之處時,他們一定會歸咎於這個世界的惡。」

他們對不如意天災、瘟疫、夭亡、人禍、社會不公等等都歸因於宇宙。這也有其歷史延續性,成了慣例:20世紀初列寧強行軍事共產主義,造成俄國工業大破壞,城鄉大饑荒,餓殍遍地,卻歸因於自然界天災,這成了撒旦教傳統。20世紀中葉,中共大躍進,「跑步進入共產主義」,人民日報不斷報導高產豐收,各省競賽:畝產千斤,萬斤,震驚世界!次年中共中央按照各省謊報之產量徵收糧食,交不上來,工作隊下鄉勒逼農戶獻出口糧,名為深挖「瞞產私分」運動:村村民兵搜查家家戶戶自產深藏的備荒口糧,搜光查淨;中共為核競賽,急於製造兩彈一星(原子彈、遠程導彈、人造衛星〉反而擴大出口糧食,再次加強搜掠,家家絕了口糧!苛政猛於虎,為保邪教光環,民兵嚴禁出村乞討,農戶飢腸難耐,空腹難挨,頻頻出現食屍、食人、煮食兒女,慘絕人寰!餓死三千萬!中共照傳統之例,歸因於天:「三年自然災害」,終究歸因於宇宙。證實了西方思想史界所說:「諾斯替主義的精神原則已經體現在現代精神之中。」

3、第三特徵:原文:「他們相信從世界之惡中拯救出來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這與《人類倫理的完成可能說》的提法完全一致。沃格林把現代性本身定義為「諾斯替主義的成長」事實如此。

4、第四特徵:原文:「存在的秩序必將在歷史過程中被改造;從一個悲慘的世界之中必將歷史性地演進出一個美好的世界!」。

其歷史延續性表現為:

A、「存在的秩序必將在歷史過程中被改造」其翻版便成了:

光照幫主魏薩普的提法:人類幾千年的文明是個錯誤,是在錯誤的道路上發展,……人類的文明是人不能獲得幸福的束縛(bondage),所以要廢除所有這些所謂的「束縛」。

B、「一個美好的世界」其翻版便成了:

撒旦教主魏薩普的提法:「人類幸福和繁榮的大家庭」證實了諾斯替主義「它是西方思想變遷背後的重要潛流」(西方思想史界),也證實了「沃格林把現代性本身定義為「諾斯替主義的成長」。

5、第五特徵:原文:「乃是狹義的諾斯替特徵,它是這樣一個信念:存在之秩序的改造發生在人類行動的王國之中,也就是說,拯救的行動乃是通過人類自身的努力而成為可能的。」

這正好預言了20世紀馬克思主義的行動王國,證實了教沃格林把現代性本身定義為「諾斯替主義的成長」的正確。

6、第六特徵:原文:「如果真有可能對既定的存在秩序進行結構改造,使之成為令人滿意的完美秩序,那麼,為這種改造開出處方就成為落在諾斯替主義者肩上的重任。關乎改變存在之方法的知識——諾斯——就成為諾斯替主義者的根本關懷。構造自我與世界之拯救的程式,願意作為先知宣稱自己擁有『關乎人類拯救的知識』。」

如果對照今天人類的現實,用現代的語言就更明白:

如果真有可能對既定的存在秩序進行結構改造,使之成為令人滿意的完美秩序,那麼,為這種改造開出處方(譬如馬克思主義)就成為落在諾斯替主義者肩上的重任。關乎改變存在之方法的知識——諾斯(譬如馬、恩、列、斯文集)——就成為諾斯替主義者的根本關懷。

構造自我與世界之拯救的程式,願意作為先知宣稱自己擁有關乎人類拯救的知識,(類似共產黨宣言)這些都屬於諾斯替態度的這第六個特徵。

不僅魏薩普,馬克思也宣稱自己擁有關乎人類拯救的知識:一個簡單,一個精緻,從簡單發展到精緻,都是擁有「諾斯」的諾斯替葛。

「以上的六個特徵描繪出了諾斯替態度的本質。在我們所提到的那些運動之中都能找到略有變化的這六個特徵。」

(原文譯自沃格林《政治科學與諾斯替主義》)

四、諾斯替主義六特徵證實了西方思想史界的研究成果

1、「諾斯替主義它是西方思想變遷背後的重要潛流。」(西方思想史界)

「關於古今諾斯替主義的歷史延續性的問題,其間的歷史傳承已經研究得足夠清楚,我們完全可以說古今諾斯替主義之間是有延續性的。」(沃格林)

2、「諾斯替主義:人類處境的一種獨特類型的回應」(西方思想史界)
3、「現代性(現代主義)就是諾斯替主義其變種。」(西方思想史界)

把現代性本身定義為「諾斯替主義的成長」。(沃格林)

(待續)

責任編輯: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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