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小說:空中的地雷(四)

作者:伶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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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涵望著窗外的天空,想到婆婆語帶無奈的說:「聽說颱風可能會來,我們能躲得過這個颱風嗎?」

是啊!躲得過嗎?她懷疑老天爺是故意在考驗他們對生命的韌性,才記得前不久才豪雨特報的,現在怎麼卻來了個颱風。

阿杰進入臥房,佩涵說:「老公,聽說颱風要來,怎麼辦?」

阿杰無奈的說:「能怎麼辦,只希望它能轉向,要不,就希望它別來。」

「我覺得媽好像怪怪的,好像很怕這個颱風會進來。」

「妳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我有本事叫它不來嗎?」

佩涵在阿杰不注意的時候給他一個白眼,但嘴裡卻得溫柔的說:「我們去別的地方暫住一下好不好。」

「颱風又還沒來,幹嘛要去麻煩人家。」

「我是說,真的要是來了,我們先去住我媽那裡好不好。」

「這裡又不是不能住人,幹嘛要住妳媽那裡。」

「我媽好擔心這裡,萬一再下雨的話。」

「有什麼好擔心的,她要是這麼擔心,不然妳回去好了。」

佩涵生氣了。

「為什麼你就是這個牛脾氣。你以前不是說,有些地方動不動就有土石流,他們為什麼不搬家,幹嘛住得提心吊膽的。你看呀!我們現在就是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你為什麼就是要堅持住在這裡。」

阿杰也生氣了。

「妳的意思是我害妳們提心吊膽過著不是人的生活嗎?妳自己說,我憑什麼搬啊!我那來的錢,我要是有錢,難道我不會搬嗎?」

佩涵委屈的說:「我又不是嫌你什麼,是你一直沒給我好口氣,所以我是一時氣壞了才這麼說。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有多久沒有給我一個好口氣,和快樂的老公給我看,這個家不是只有你才有壓力,為什麼你要對你的家人這樣,為什麼?」

阿杰轉過身背對著佩涵,兩人沉默數秒後,阿杰嘆了口氣才說:「我不是故意要這樣對妳,只是我很氣我自己,因為覺得自己很沒用,所以生氣。因為清楚自己沒有錢而生氣,更恨自己沒辦法帶妳們離開這裡,心裡更加自責所以更加生氣。」

佩涵立刻抱住阿杰,貼著阿杰的背哭著說:「我現在懂了,也知道了,我只是希望你說話的態度能好些,讓我覺得你還是在乎我們的,不要再讓我們覺得,我們是你的拖油瓶好不好。」

阿杰轉身面對面的看著佩涵,溫柔地握著佩涵的手的說:「妳們是我生命中的支柱,怎麼會是拖油瓶呢?沒有妳們,我想我早就崩潰了。」

「但你都不說,讓我們錯覺,我們在這個家是多餘的。我們能體諒你的壓力大,但不代表你就能把我們當成隱形人,我們會受不了的。」

阿杰激動的說:「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妳們,妳知道嗎?我真的好煩、好怕,所以我必須這樣武裝自己,我才能活下去。」

佩涵抱住阿杰,哭著說:「我懂,我懂,你別再折磨你自己好不好,別忘了,你還有我們。」

阿杰緊緊抱著佩涵,把以前所壓抑的情緒全用哭做宣洩。不知經過多久,阿杰在佩涵的額頭吻了一下,深情的看著她,再溫柔的將佩涵擁至懷中。

佩涵依偎在他的懷裡,擔心的說:「我真的很擔心媽,爸突然的走,對媽的打擊真的很大,前幾天不是又下雨嗎?我看到媽忽然跑去廚房,然後一直在廚房裡大喊,要爸趕快走開,媽這樣的舉動,還嚇壞了小蕾。」

阿杰的心一驚,他知道這不是好現象,但他能怎麼做呢?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就怕你會擔心,但媽這個樣子,我好怕喔!我也好怕媽會想不開。」

阿杰把佩涵緊緊抱住:「我會想辦法換地方的。」

「爸爸,爸爸。」是小蕾的聲音。@*(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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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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