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開設麵館，菜單的封面和封底，是用「牛皮紙」上下貼合起來的。我每次從櫃檯底下拿出一本新菜單替換，必定先將頭尾2張牛皮紙撕下，然後積少成多的收集在櫃台旁邊，等我想畫畫或寫字時能方便取用。這些看似無用的廢紙，在我眼中可是絕佳的好東西！只要隨手抽出一張牛皮紙，就能畫出「彩色鉛筆」它簡單討喜的美感。
有一回看見報上刊登了一大篇美女廣告，覺得這俐落短髮的外國模特兒，有一頭層次分明的金髮、個性的臉龐與深邃的眼眸，當下引起我想畫下來的念頭。便走向櫃檯抽取出一張牛皮紙，好整以暇地靜靜描繪起來。待成品出來一看，發現在繪者身心安頓的時候，連筆下畫出來的色鉛筆人物素描習作，也能透出幾許自在悠閒的神色。
臨摹仿畫人物照片、或他人的人物素描作品，都是練習人物畫作的好方法。記得我念高中時，非常喜歡到文具行或是書店，挑選幾張喜歡的明星照片回家來臨摹仿畫。當時彩色照片還沒問世，市面上只有外國影歌星的黑白照片。過去沒人教我畫人物素描，完全憑著一股傻勁買書自學，每當畫出與照片人物有幾分像似的神韻，就會沾沾自喜的拿給比較要好的同學看，有時也會遇上要我幫她們畫人像的同學。
那時候用的是土法煉鋼的方式：叫「畫格子」放大法，也是我常用的畫法。首先，要在照片上仔細的畫出小小的方格子，然後依比例放大至畫紙上頭，再一一畫出相同的格子數量，這樣就能按照格子裡的線條走向，清楚的描繪出需要的輪廓線稿來了。雖然畫的時候覺得很麻煩，但畫出來的輪廓線稿大小比例精準，比較不易畫錯。但有時候我還是會偷懶，捨棄「格子放大法」，直接拿起筆用徒手素描的功夫試著畫畫看。只是我一向都用「鉛筆」畫人物素描，從來沒用過其他的筆類吧！
讀高二那年，班上來了一位新的數學老師，後來才發現老師居然也很會畫人物素描啊！他雖然是位男老師，筆下的人物素描，都是外國長髮美女。畫裡透出老師使用「炭精筆」描繪出來的柔美線條、和濃淡相宜的光影變化，讓我對數學老師的印象深刻、完全刮目相看了起來。
他除了帶自己的畫作來學校，給我和另一位一樣喜歡畫畫的呂姓同學參考外，並將作品拍照洗成照片分送給我們，讓我們這2個將來打算考繪畫學校的學生，在家裡當成日常人物素描的練習。往後每次上完數學課，我和呂同學2人便會追到老師辦公室，不是向他請益數學的疑難雜症，而是修改我們的人物素描習作，漸漸的我也開始改用炭精筆畫人物素描：拿明星照片或家人、同學的照片作為臨摹仿畫的對象。直到後來，我如願的考進自己喜歡的繪畫學校，這些都是當年我無心插柳的結果。
雖然如今早已找不到過去數學老師送我的照片了，卻始終不曾忘記老師畫中人物巧笑倩兮的美麗模樣。適逢「教師節」，更讓我想起當年教我畫人物素描的林老師，沒想到神通廣大的「臉書」，真的讓我尋覓到老師蹤影！我想事隔40幾年，儘管我和林老師的師生情緣短淺，只有短短的一年多，老師或許早已忘記：他當年熱心指導過我，如何畫好人物素描的恩惠。
直到自己這幾年利用家裡麵館的暇餘時間，勉力教畫和畫畫，才切身體會到老師認真教學的付出，對學生的影響真是受用無窮的。藉由這張人物素描，我要向林老師致上深深的謝意：「老師，教師節快樂！謝謝您曾經教過我。」@
責任編輯：林芳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