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薪嚐膽
越王勾踐登車之後,一直前進,進入浙江境內,但見山川重秀,天地再清,不覺仰天感歎道:「昔日,寡人以為身陷吳國,會永辭萬民。誰料委身異地,還能有返回之日,奉祀宗廟社稷。」說罷,他與夫人相對而泣,左右也都感動地流下熱淚。
文種早已獲知越王將到,便率領守國群臣、城中百姓俱到浙水之上拜迎。越國至此,一片歡聲動地,可歌可泣。
勾踐命范蠡卜卦,挑選吉日到國,范蠡屈指一算,說道:「大王歸國,明日最吉。大王應當加緊驅程,以應嘉時良期。」
勾踐聞言策馬飛馳,群臣也都緊隨相擁,星夜兼程趕回都城,祭告宗廟臨朝完畢。勾踐心中念念不忘會稽被困之恥,想遷都到他處,於是全權委任范蠡建造新城。
范蠡奉命後,仰觀天文,俯察地理,規造新城,包圍會稽山在內,又在西北臥龍山上建造飛翼樓,以象天門;東南伏漏石竇,以象地戶。但是外郭周圍單單缺了西北一面,對外揚言臣服吳國,不敢壅塞貢獻之道,實則暗圖進取之便。
待新城即將建成之時,城中忽然湧出一座大山來,方圓數里,其形如龜。但見此山生成得草木茂盛,形勢雄偉。以致有人認出是琅玡的東武山,只是不知何故,一夕之間「飛」到了越國。
范蠡密奏道:「臣為大王築城,上應天象,因此天降崑崙,以庇護越國成就霸業。」
勾踐聽後大喜,命名此山為「怪山」,「飛來山」。又因此山其形類龜,所以民間百姓又稱為「龜山」。范蠡派人在山頂上建立靈台,但見靈台仰高三層,足以環望社稷靈物。
待一切建好之後,勾踐入主新城,他對范蠡說:「寡人實在不德,以至失國喪家,身為奴隸。若不是相國及諸位大夫相助,怎麼能有今日?」
范蠡回復道:「此乃是大王之福,並非臣等之功。但願大王能時時不忘石屋之苦,越國可興指日可待。到時,方能洗雪被吳囚禁之辱。」勾棧道:「寡人必會謹慎地接受相國之教。」
於是,文種輔佐越王治理國政,范蠡則是整治軍旅,越國開啟尊賢禮士,敬老恤貧的新風尚,百姓自然安居樂業。
勾踐自從親嚐吳王糞便後,時常覺得自己口臭。范蠡知道城北有座山,出產一種蔬菜,叫蕺菜,食後可以調節口中氣息,就命人去採,因此越國舉朝臣民都吃蕺菜,所以後人,就叫這座山為「蕺山」。
勾踐急欲報仇,洗雪恥辱,因擔心自己安逸,因此常常勞身思慮,夜以繼日,目倦欲合,則攻之以蓼;足寒欲縮,則漬之以水。
勾踐常在冬季抱冰,夏日握火;累了就臥在柴薪上睡覺,寢處一律不用床褥。他又懸掛一顆苦膽於坐臥之處,每每起居之時,必會先去嚐苦膽之味,以此勤勉自勵。
越國兵敗之後,人口虧減,勾踐命國中壯丁不要娶老妻,老人也不要娶少婦。如果女子十七不嫁,男子二十不娶,罪其父母;孕婦將要生產時,要申報官府,派醫生加意看護,生男賞賜壺酒一犬,生女則賞賜壺酒一豚,生子三人,官養其二;生子二人,官養其一。
民有死亡,勾踐會親往哭吊。每逢出遊,常載飯菜於後車,遇見童子,當即賜給小童,問明姓名居處。遇到農忙之時,越王會親自前來,夫人會親自織布,越王夫婦二人與民共勞同苦,七年不收租稅,也不食肉,衣不重彩。又命婦女,入山采葛,造成黃絲細布,每月越王派問候之使到吳國,進獻吳王。
吳王因勾踐恭順至極,命人加封越國東至句甬,西至攜李,南至姑蔑,北至平原。縱橫八百餘里,全歸越國所有。
勾踐將治葛所得十萬匹、百壇甘蜜、五雙狐皮和十艘晉竹進獻吳王,作為答封地之禮。
吳王夫差大悅,嘉賜越王羽毛之飾。相國伍子胥聞知此事後,便稱疾不朝。夫差見越王已經臣服不已,更加相信伯嚭之言。
一日,吳王問伯嚭:「今日四境無事,寡人想建造更廣的宮室以自娛,何地最好?」
伯嚭奏道:「吳都之下,崇台勝境,莫若姑蘇。但前王所築,已不可以稱之為巨觀。大王何不將此台重行改建,使其更高,以便可以瞭望百里,寬廣可容六千人,聚歌童舞女於其上,豈不是享盡人間之樂嗎?」
夫差深以為然,就交伯嚭懸重賞,購求大木,以備改造姑蘇台之用。
吳王這裡懸賞之榜方才掛出,早有越國間細打聽了詳情飛奔越國,報知越王勾踐。
越王獲報,立刻召集群臣,計議此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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