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姑蘇台
越王勾踐召集群臣,將吳王懸賞購求大木,改建姑蘇台之事告知群臣。
文種出班奏道:「臣聞『高鳥之飛,死於美食;深泉之魚,死於芳餌。』今日大王志在報吳,必先投其所好,然後才能制服他。」
勾踐說:「應該怎樣投其所好,可以制其死路?」
文種說:「臣有七條破吳之策:一是捐獻貨幣以取悅吳國君臣;二是高價購買糧榖,從內部挖空他的積蓄;三是大贈美人,以惑亂他的心志;四是饋贈巧工良匠,專為吳王建造宮室,以耗盡他的錢財;五是抽調他的謀臣以亂吳國之謀;六是離間他的諫臣,以削弱他們輔政之能;七是我國要囤積錢糧日夜練兵,乘其不備突襲攻伐。」
當下吳國正在大興土木,文種就建議越王先派人到深山採伐神材良木,以投吳王所好。
於是勾踐下令三千木工進山伐木。只是這些木工久羈在外,飽受風霜辛苦,且不能回家團聚,人人早已思歸,一聽還要再伐大木,個個心生怨恨。
因此,這些越國的木工每次進山採木,經過崎嶇難行之處都是齊聲唱歌,以緩解伐木的疲勞和艱辛。久而久之,竟作成一首《木客吟》,他們在山裡就日夜會唱起來。三千名木工,此唱彼和,聲調淒楚,煞是可憐,其歌詞唱道:
「朝採木,暮採木,
朝朝暮暮入山曲,窮巖絕壑徒往復。
天不生兮地不育,木客何辜兮,受此勞酷。」
每到深夜,木工輾轉難眠,便趁著宵清月白,站在峰巔山麓之上,對著群山盡吐長歌,但見歌聲悠悠揚揚,迴盪山中,層層的回音也似乎襯托著他們不盡的艱辛怨苦。人們聽到這樣的歌聲,都會猶如身臨其境般的哀涼淒絕。
也許是木工的勞苦和泣訴感動了大山裡的神靈,忽然有一夜,天生兩株巨大的神木,一株長在山陽之處,一株長在山陰之地。木工有人認得此木,說是長在山陽的那棵叫「梓樹」,長在山陰的那棵叫「楠樹」,這都是千載難逢的良材神木。
只是,令眾人驚訝的是他們素日漫山遍野的尋找大樹,沒成想就在一夜之間竟長出這兩樣寶物,真是奇事。眾工人聽說後,都驚得目瞪口呆,便爭先恐後奔到國都報告越王。
勾踐聽說後,也不禁大喜,以手摸著額頭說道:「這是天賜寡人伐吳呀。」群臣也一齊拜賀說道:「這是大王精誠感天,天降神木,以助我王雪恥前辱。」
勾踐決定親自前往祭奠,然後選定嘉時良日,命木工採伐。又挑選了百名巧匠,加以琢削磨礱,加以丹青繪畫,最終雕成五彩龍蛇交錯的紋飾。
全部雕飾成功後,越王派文種送到吳國,獻給吳王。
文種說:「東海賤臣勾踐仰賴大王之力,偶得巨材,不敢自用,派下臣獻於我王。」
吳王夫差見著木料異常碩大,雕飾的五彩龍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非常驚喜。
伍子胥在旁看得真切,進諫道:「昔日,夏桀起苑囿,紂王造鹿台,都是耗盡百姓之力,所以導致滅亡。勾踐意在陷害吳國,所以獻此大木,望我王還是不接受最好。」
夫差說道:「勾踐得此良材,不敢私用,進獻寡人,這是他的好意。如果拒絕,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況且寡人想早日修建姑蘇台,正愁著缺少良木,今日勾踐所獻正合時宜,為何非要拒絕呢?」
任憑伍子胥再怎麼勸諫,夫差終是不聽。當即下令將勾踐所獻之木用於改建姑蘇台。聚集了三年的財富,建了五年,才全部建成。只見這姑蘇台,高三百丈,寬八十四丈,登台眺覽,可以望徹方圓二百里。
但是,吳國百姓為了早日完成吳王的要求,晝夜做工,勞累而死的人不記其數。夫差建造姑蘇台有詩詠歎道:
「千仞高檯面太湖,朝鐘暮鼓宴姑蘇。
威行海外三千里,霸佔江南第一都。」(待續)@*
責任編輯:蘇筱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