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在加拿大】(八)店的送奶工

文/李文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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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移民加拿大多年,在歲數大找工作難的情況下,我老伴一直想開店。幾經考察,幾經猶豫,終於成了現實,在一個小鎮上經營了三年半的雜貨店。這三年半的開店經歷,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現和大家分享我們在加拿大開店的經歷和感受。

 

給我們店送過奶的牛奶工有好幾位,湯姆是我唯一記住名字的,他是我們開店時就送貨的也是送貨次數最多的送奶工。

湯姆有一副東方人的面孔,但一開口說話,那生動的表情加上活潑的肢體語言就是個十足的洋人了。他待人熱情、樸實,喜歡說普通話的:「謝謝、再見、不客氣。」他工作很努力,不管冬夏,總是大汗淋漓。我對老伴說:「為什麼湯姆總是大汗淋漓?」老伴說:「老了唄!」時間長了我知道湯姆並不老,當時才46歲,只是工作強度太大,感到很累。有時我們也聊一聊,我可憐的一點英語他居然能聽懂,他的話我也猜個差不多。時間一長我們成了朋友。當湯姆來了時,在一聲「文笛」、一聲「湯姆」的問好中透著友好和歡樂的氣份。

有一天湯姆不安的問我們,是否有一次沒付奶費,我拿出支出記錄本,上面有他每次收到錢的簽名,可是他失去的錢卻與我們的一次奶費完全相同。於是我毫不猶豫的拿出了相應的錢給了他(96元多)。過後湯姆給我一瓶香水,給老伴一頂帽子,被我們謝絕了,我們說:「如果找到了錢就還給我們,找不到就算了,不用謝。」

我決不懷疑湯姆,但我未付錢的可能性亦不大,如果不付錢,當時湯姆怎麼和公司結帳呢?!所以這事讓我感到蹊蹺。

後來湯姆生病住了幾個星期的院,恢復工作後不久就調到另一線路送奶了,有好幾個送奶工接替過他的工作,從別的送奶工那裡瞭解到的資訊我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悟出了個中因由。

有一個送奶工說,有些牛奶是不能退的,但湯姆不管能不能退,一概都退,為此,每次他都挨批評。最後這個送奶工驕傲地說:「我的做法是在退奶的清單上將不能退的奶換算成能退的奶,這樣大家都高興,反正退回去的奶堆積如山,無法檢查。」

而後來的另一個送奶工給我們一個清單,上面有公司對牛奶的可退和不可退的規定,並認真執行。

對比這三個截然不同做法的送奶工,我認為最後一位最值得推崇,他作人最認真,不敷衍了事,因此活的最輕鬆。第二個送奶工看上去很圓滑,但是投機作人,對自己並不好。

湯姆出於對我們的友好,長期甘冒受批評的委屈,堅持為我們退不該退的奶,結果對他、對我們並不好。至此,我相信那筆補上的錢不是我們沒付錢,也不是湯姆丟了,而是我們那些不該退的奶錢,這是全能的明察秋毫的神以符合人間現實的巧妙安排。我相信湯姆如果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後,也不會再做這類糊塗事了。

湯姆臨走時給我留下了電話號碼,我覺得應該把實情告訴他,但苦於英語差,無法表達清楚這麼複雜的意思就沒落實。以後我也沒見過他,也許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賣店的消息,我心中有一絲傷感,只有遙祝湯姆一生順利、平安!@*

(2009年9月28日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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