薌柏:窮人有活路,社會才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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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8年07月13日訊】筆者生活的地方處於中部經濟落後地區。近些年,中部地區的城鄉面貌發生了一些變化,老百姓的生活水準相比以前有所提升。最明顯的感受,就是過年回老家,村裡的小汽車多了。但是年後,汽車都隨人們外出務工開回了城裡,村子又變得冷清、淒涼,依舊破敗不堪,留守老人和小孩又恢復到孤獨、寂寞。

自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村民們陸陸續續拋下難以養家糊口的農田,進入沿海發達城市務工。極少數人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和運氣幹出了一番事業,實現了發家致富。但大多數人只能靠出賣廉價勞動力,賺取為數不多的工資,他們年復一年地辛苦打工、攢錢,艱難地贍養老人、撫養孩子,並經過多年不懈努力終於蓋起了樓房。

等到年紀大了,再也幹不動了,他們日夜揮灑血汗的城市卻容不下他們,唯有回到村裡,每月領取55元的基礎養老金。可55元能幹啥呢?平均每天只有1.8元,也就夠買半斤青菜。在物價不斷上漲的時代,這55元未免過於「微薄」,幾乎不頂什麼用,多數老人的養老實際上還得靠子女。

但是,子女們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尤其是80後這一代人,出生時趕上了計生最嚴的年代。在孤獨中長大,又要獨自承擔贍養老人的責任,兩個80後夫妻贍養四個甚至更多老人的情況並不鮮見。如今,他們又很不巧地趕上了鼓勵生育二胎政策。對於「官二代」、「富二代」,這當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但對於「窮二代」,這難道不是要他們背負著老人和小孩活活累垮嗎?

據媒體報導,深度老齡化的遼寧省已在全國率先啟動獎勵生育二胎政策,探索對生育二胎的家庭給予稅收、教育、住房等方面的優惠和獎勵,計畫到2030年將生育率提高1倍。為了減輕年輕人的養老負擔,遼寧也想好了對策:實施漸進式延遲退休,支援老年人才自主創業,鼓勵專業技術領域人才延長工作年限。

這大概又是一項與國際接軌的政策吧。可為什麼給人感覺,該接軌的不接軌,不該接軌的盡接軌呢?沒辦法,咱們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民,無論生活多麼艱難,總能夠低頭承受。養孩子靠自己,養老靠自己;房價太高,就幾代人當「房奴」;得了重病沒錢治,那就等死……

《我不是藥神》裡有一句台詞很扎心:這世界上有一種病,叫窮病。的確,貧窮限制的不只是我們的想像力,還有我們的生命力,它隨時都會斷人活路。25,000元一盒的格列衛,慢粒白血病患者根本吃不起,他(她)的眼前有兩條活路:一條是通過醫保系統報銷昂貴的藥品;另一條是代購只需200元一盒的印度仿製藥。遺憾的是,這兩條活路都被堵死。白血病友聯名信裡的一段話道出了多少辛酸和絕望:「進口格列衛費用昂貴,吃不起如同等死,印度仿製藥的出現,才增加了活下去的勇氣,請給慢粒白血病患者一些活路吧,以人為本才是正路。」

誰能保證這輩子不生病呢?萬一得了慢粒白血病怎麼辦?不想死就得吃昂貴的藥,吃不起可以吃仿製藥,但購買仿製藥是違法的。所以,想活下去就必須違法。

蕭伯納說:「最大的罪行和最壞的罪行是貧困。」極度的貧窮激發出人性的醜惡,偷、搶、殺成了活下去的手段。有人認為,窮人之所以窮是因為懶惰、不努力,活該受窮。這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余華的《活著》裡面有這麼句話,「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這句話對窮人而言尤為貼切,活著本身就是窮人的巨大負擔,光為了活著,他們就已經竭盡所能。

當我們向那些通過自身努力而脫離社會底層的人投以敬佩的目光時,千萬不要鄙視那些正低頭「承受」的人,哪怕他們的未來一眼就能看穿,也請別揮舞著「不努力」的大棒去敲打他們。因為貧窮是一種不幸,當窮人為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貧窮」的代價之後,他們就已經不欠這社會什麼了。社會應該對他們投以更多的人道主義關懷,讓他們感受到社會的溫暖與好意。這是窮人最後的活路,窮人有了活路,社會才有出路。

雨果在《悲慘世界》裡寫道,「偷麵包充饑的人應該再獎勵他(她)麵包!」雨果是堅定的人權主義者,畢生追求「底層關懷」,他呼籲政府給那些底層窮苦民眾生存的權利。

如何保障底層窮苦民眾生存的權利?必須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要以人為本,把窮人當人。印度的窮人很多,但他們不必為天價藥品而擔憂,因為印度政府強制許可仿製藥,將藥價控制在很低的水準。雖然這種做法並不恰當也不值得推廣,但好歹是在為老百姓的健康著想。

海峽對岸的台灣,GDP只有湖南省的規模,卻建立起了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醫療保健體系,惠及每一個台灣人,幾乎涵蓋所有醫院,是真正的全民醫保,即使是窮人也不用擔心看不起病、吃不起藥。

同宗同族同血脈的台灣能夠做到,我們為什麼做不到?這是一個值得所有人深思的問題。

--原載 鏢客驛站

責任編輯: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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