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狀元唐皋 朝鮮百姓感念的「天使」

作者:宋寶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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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在讀書,一位少女舔破窗紙,屢屢騷擾,少年題了一句詩,感得神明賜下神火。窮苦的少年歷盡磨折,終是峰迴路轉,並成為朝鮮百姓感念的大明「天使」。

明代外交家唐皋,幼時身世淒涼,是個遺腹子,其母凌氏生下他不久也去世了,幸有親友將其養大。他天資聰穎,常常倚窗旁聽私塾先生教書,且記憶力極好,聽老師誦讀過的文章,便會過耳不忘。

守正不染 戒色佳話

雖然家境貧寒,唐皋依然能安之若素,安貧苦讀。一天,他在燈下專心致志的讀書。鄰家少女走到窗前,將窗紙舔破,笑嘻嘻地窺視,屢屢騷擾他。

唐皋不為其所動,補上窗紙,並在上面題寫一首詩:「舔破紙窗容易補,損人陰德最難修」,然後繼續讀書,不理少女。

一天,有位遊方僧人路過唐家,竟然看見門上懸掛一塊狀元匾,並且左右兩邊各懸掛一盞燈,左右燈上就各寫著「舔破紙窗容易補,損人陰德最難修」這二句詩。

僧人感到詫異,經過詢問,才得知是唐皋所題的詩詞。小小少年能守正不染,感得神明垂賜神火,註定了他的未來。

貧不改志 仗義濟人

正德元年,黎鳳任金陵學政,見唐皋的文章寫得很精采,於是錄置為第一。按照明制,秀才歲考得第一等,官府獎學,不僅提供物質獎勵,還可增為「廩生」,由官府按歲撥發糧米。

有一年,唐皋從郡城來回四十多里,取得官府發給的糧米返家。返回途中,他聽見有一對夫婦哭得很傷心,於是向前詢問原因。原來他們被高利貸脅迫,男子沒有經濟能力,只得賣妻還債。唐皋得知他們欠的錢,正好和他剛剛領取的糧米價格相當,於是卸下糧米,全部送給了他們,保全他們夫婦團圓,家庭不破。

唐皋回到家後,正當除夕之際,家中無米可炊,他只得頂著酷寒忍著飢餓,站在橋上吟詠,幸好遇到鄰人方音。方音是醫生,隨身攜帶著藥囊。方音典當了藥囊,幫助唐皋度過年關。

唐皋還沒有顯達時,曾與友人一起謁見潯陽太守。太守欣賞他的才學,解下玉佩贈給他,又送他幾百緡錢。後來,與他同行的友人說起家中困境,唐皋嘆道:「你比我還要貧窮。」於是把太守贈送的錢財悉數交給友人,讓他好好養家。

唐皋雖然自身困窮不濟,仍能仗義疏財,對他人慷慨解囊,毫不吝嗇。

安貧讀書的唐皋,科舉之途一開始並不順利。直到正德五年,熊桂新任徽州知府,到任後,大興文教,選拔出四十名青年才俊,並親自到府學紫陽書院為學子們講學,唐皋就是其中之一。

熊桂除了是飽學之士,還善於相地。他器重唐皋才學,有一天巡視鄉里,去探望唐皋,發現唐家住所雖是善地,但還有些不妥之處。熊桂愛惜士子,特意買下唐家鄰居的一塊地,為唐家改善風水。

顧祖訓撰,黃應澄繪《明狀元圖考》-《唐皋狀元及第圖》。(公有領域)

從此,正德癸酉、甲戌年,唐皋連續報捷,是為榜魁。 正德九年,時年46歲的唐皋狀元及第,大魁天下,成為天子門生。陳鼐在《百可漫志》中讚歎:「可謂『有志者事竟成』也。」

出使朝鮮 不辱使命

正德十六年三月,明武宗駕崩。明世宗繼承大位,次年改元嘉靖。這一年八月,朝鮮國王李懌派使臣朝賀世宗。八月廿六日,世宗下詔命唐皋、史道為欽差正、副使,身著一品官服,率領使團出使朝鮮。

朝鮮中宗李懌像。(公有領域)

唐皋率領使團來到朝鮮都城漢陽(今韓國首爾),宿住太平館。按照以往慣例,出使朝鮮的使臣多會收納朝鮮君臣饋贈的金銀財物。朝鮮國王數次饋贈唐皋禮物,唐皋均婉言謝絕,留下「文章無價,清白有聲」的佳話。

十二月初九,朝鮮國王親臨太平館,舉行上馬宴,又想饋贈唐皋等使節文房四寶等作為禮物。國王說:「筆硯紙墨,均是書房常用的小物件,即使收用,也不有損清廉的美譽。」

唐皋說:「朝廷之所以派遣我們出訪,是知我等都是奉公守法之人。雖然您饋贈小禮物,假如我們收下,也是欺騙朝廷。」

當使團返程,經過金郊驛時,為了感謝唐皋贈詩,朝鮮官員追上使團,再度要求贈送禮物。 唐皋依然堅決不受,在副使史道的調和下,最後只允許收下一些藥物。為避免禮包中摻進金銀,唐皋還命人提前拆開查驗。

出使朝鮮時,唐皋看到官道上民生凋敝,又見百姓修建城池之苦,於是請朝鮮大臣通報國王,予以撫恤。據說朝鮮百姓深感唐皋恩德,傳下一則諺語「寧逢天使,願勿逢赴京使臣」。(當時朝鮮語「天使」,意指明朝派出的使者。)

朝鮮大臣則說:「天使之來於我國者,則秋毫不犯,使臣之體當如是也。」

唐皋為朝鮮留下明朝士大夫的風範。時隔多年,當時迎接明朝使團的朝鮮官員蘇世讓在國王面前回憶起唐皋,說:「唐皋氣度純厚,小小之事,不為檢察,故終始無弊而待之矣。 」

明朝使團巡視朝鮮境內一個月,返程途中經過鴨綠江,唐皋「視行囊惟一硯,投之鴨綠江中」,什麼都沒有帶回國。這件事廣傳於朝鮮,時人讚譽唐皋為「天下正人」。

參考資料:
《唐氏譜》
《新喻縣誌》
《守官漫錄》
《中宗實錄》
《明代徽州狀元唐皋家世生平考》@*#

責任編輯:王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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