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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9日訊】九一一週年，美國傳媒大量的節目與特輯，揭示慘案真相和美國人的悲情，並對他們的宗教信仰作出深入的探討。
重大事件發生時，人們往往會被情緒所支配，只有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才能更清楚瞭解它的真相和內涵。九一一事件也是這樣。最近，美國紀念她歷史上最驚人的這個恐怖事件一週年，我正在紐約，感受美國人的悲情，也對事件有了更多的瞭解。
傳媒大量製作九一一節目
紐約曼哈頓下城世貿中心一年前遇襲倒塌的實況，鑒於當時的震撼、封鎖與混亂，少人知曉，在一週年前後才被傳媒大量挖掘出來。
「九一一」的死亡人數，官方在一週年時發佈一個最新統計，連世貿雙塔、五角大樓和賓州墮機共有三千零二十五人，另外，四架飛機的劫機者共十九名。世貿的罹難者是二千八百零一人，超過了一九四一年珍珠港遇襲的死亡人數。一個有特殊意義的數字是，九一一遺孀中的百餘名懷有身孕，因為世貿中心有不少年輕的上班族，正值成家立業年齡。一年後遺腹子都已出生，美國廣播公司ＡＢＣ電視台九月初，做了一個動人的特別節目，主播黛安有本事請到六十三位單親母親把這些遺腹子抱到一起，拍了一張傳遍世界的照片。很多人看到節目都非常感動，這些可愛的ＢＢ，永遠看不到他們的父親了。母親們說，看著孩子就像看到丈夫回來一樣，她們把亡夫的照片放大，含著淚水，對孩子說，爸爸是多麼愛你……
而《紐約時報》也製作了一年的專欄「憂傷肖像」，每天一篇，介紹一名九一一死難者，二百字，配上照片，成為讀者的每日必讀。不少人從各地給報紙來信發電子郵件，表示願意幫助這些破碎家庭或提供孩子們獎學金，反戰的著名評論家蘇珊．桑塔說，她每天早上細讀該欄，都熱淚盈眶。
雙塔倒塌真相逐漸曝光
雙塔崩塌的細節也逐漸清晰。從飛機撞入大樓到倒塌，還有時間下樓梯逃生。北塔先撞，但大廈廣播說南樓安全無事，竟使數百名已開始逃生的人又返回去，結果隨樓塌而喪命。許多公司都是低階員工逃生多，他們不理上面的指揮。雙塔有一百九十八部世界最大最快的電梯，救了不少人，南塔數千人從電梯逃出，但當電力系統被損後，擠進電梯的人也死了不少，約二百至四百人在其中摔死、燒死，電梯管道也助長了烈燄飛馳，引致連串爆炸，而不少消防員也因救助被困在電梯的人，誤了時間未能在倒塌前離開而殉職。
南塔七十八樓是高速電梯的終點，有十二部大型電梯，六十秒就可到達底層，那裡有一個近三千呎的空中廊廳。北塔爆炸後，這裡聚集二、三百人準備乘電梯下樓。九點零三分，第二架劫機UN175班機，恰好撞進這個大廳，人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炸得粉身碎骨。最後只有十二人大難不死，他們從碎屍中爬出來，找到樓梯，互相扶持下樓梯，逃出了鬼門關。南塔共死了六百十一人。在搶上電梯時，也有人不客氣地推開女士說：「小姐，這不是鐵達尼，沒有婦孺優先的規矩！」
廢墟中救活的二十人的奇績
真正的奇蹟是雙塔倒了之後，廢墟中還有二十人活著被救出。就像一場大地震似的，在一些堅固的角落，倖存者可以苟活，但雙塔殘骸太龐大，壓碎了六層地下室，地面上也堆得有六層樓那麼高，倖存者在深處尚有手機呼救的，無奈廢墟沉重，除了淺處可救外，有的在數星期後，才被找到挖出來，屍體完整，卻已陰陽永隔。
《今日美國報》報導一名從廢墟中生還的警官，形容他在南塔倒塌後的地獄裡聽到北塔倒塌時，「一陣天搖地動，驚心動魄的聲響有如一千列貨車同時開到」。北塔一名三十二歲的工程師巴哲利是隨樓坍塌的倖存者，他知道樓在崩解時，找到了一個樓梯轉角處曲身蹲下來，仍被砸暈了，但醒來被摔在一片石板上，僥倖活下來，隨即在擔架上致電懷孕的妻子，大叫「是我！是我！我還活著！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還活著！」
紐約消防隊員成為九一一浩劫的英雄，他們在事發後也未估計到樓會塌，照例進去救人，結果不少人與雙塔同歸於盡，只是在南塔倒後，他們才奉命從北塔撤出。有十二名消防隊員在北塔倒塌中未能撤出卻倖免於難的驚險故事。他們追憶說，樓開始倒時，發出可怕的震動聲，然後，一股烈風從樓梯中竄下來，人被吹倒摔下幾層樓，然後一片黑暗，煙霧迷漫，這時他們已到達六層以下，大樓倒塌時，七樓的強化樓面只是偏扭了一邊，防火樓梯，還可行人。因此，他們幸運地生存在那個黑暗空間裡，九小時後從洞隙中爬了出來。
和朋友們談起，都相信，未來的藝術家們一定會把世貿雙塔的悲劇，拍成比「鐵達尼號」更動人的電影，紀錄這場文明的浩劫。
世貿重建的爭議很大
世貿重建，仍有很多爭議，去年十一月我曾報導過一些設計師提出的方案，其中一個以兩道立體光柱象徵雙塔的方案，曾在今年三月被使用過一個月。世貿大廈原由日裔建築師山崎實設計，費時六年建成，樓高一百二十層，內有五百多家國際企業，每天上班的各行各業精英達五萬多人。一九七三年建成以來，被視為「資本主義的象徵」。其嘆為觀止的高度，挺拔的外形，是觀光勝地，也是美國人高傲心態的寄托。因此，主張重建的人不少，為了證明美國是打不倒的，是不屈的。
但建築專業上摩天樓已不摩登了，又樹大招風，易受攻擊，因此，在紐約州、紐約市七月份委托專業公司提出的重建草案，已沒有摩天樓，代之以紀念館、公共空間、商業大樓等，其中受歡迎的設想是從雙塔遺址修一條林蔭大道到海邊，面對自由女神像。
設計著名的華府越戰紀念碑的華裔建築師林瓔，近來也再度成為九一一重建的注目人物。她設計越戰紀念碑時還是一名二十一歲的耶魯大學學生，現在才四十二歲。但她已處在退出紀念碑設計的專業轉折點上，世貿悲劇雖使她念念不忘，她至今尚未發表具體意見。傳媒人士表示，九一一重建設計應像林瓔的越戰紀念碑一樣，能與觀眾產生互動效果，是可以使人落淚的作品。林瓔的姑父母是建築學家梁思成林徽音夫婦，她出生美國，不會說中文，工作室也在曼哈頓下城。
生命和物質的重大損失
九月十一日的紀念儀式全世界都已看到。儀式簡單而又莊嚴肅穆，市長主持，紐約州長朗讀一篇林肯演說詞，新澤西州長朗誦獨立宣言，然後是長達兩小時半的宣讀二千八百零一名世貿死難者的名字，負責唸出名字的人共一百九十七人，從國務卿鮑威爾、眾議員希拉里到死者遺屬，這種方式猶如越戰紀念碑刻上所有已知陣亡將士姓名一樣，凸顯美國的人文價值觀：國家利益與個人權利的一致性，人權是高於一切的，每一個生命不容忽視。這同共產領袖們為理想不惜犧牲無數人命的觀念完全相反（斯大林說死一百萬人只是一個數字，毛說打世界大戰死一半人，三個五年計劃就生出來）。一週後見報，中國瀋陽也在紀念九一八，遼寧九一八研究會會長張一波教授建議全國拉警報一分鐘時，突然提出一個抗日戰爭「中國軍民死傷四千萬人」的數字，把通常用的「二千萬」加翻一倍。有何依據？這種隨意的數字遊戲，似為愛國，實則是對人命的輕侮。
當然，除了生命，有形的物質損失也是空前的，在九一一週年時，一系列數字透露出來。紐約市主計長說，九一一對紐約財務損失高達九百五十億元，失去的工作機會十四萬六千個。美國股市的損失高達六萬五千億元，華爾街九十年代的牛市變成持續至今的熊市，道瓊斯指數下跌十二個百分點。保險制度是美國社會的重要支柱，蒙受的損失可謂無與倫比。統計資料說，美國過去九大災難的保險賠償總額為四百三十億元（如加州地震為一百二十五億元），但九一一的賠償費預計在四百至五百億元之間，即超過過去九大災難的總和。
九一一驚爆後的信仰問題
百多年來，美國真是得天獨厚，二十世紀兩次世界大戰和共產主義的浩劫都沒有損及她的本土，隨著冷戰結束，她成為獨一無二的超級強國，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冷不防挨了九一一如此慘重的一擊，不僅有形損失可計，更有不可計量的國家與人民尊嚴的蒙羞。美國人不會像咱中國人動輒怒髮衝冠、口號震天、上綱上線、大吐鳥氣。他們究竟在想些甚麼？美國公共電視台ＰＢＳ13台做過一個很有深度的節目，探討美國九一一之後的信仰問題。訪問了很多人，於九月初播出。
這個節目對我是頗有啟迪的。美國是一個基督教國家，美國的錢幣都印著「我們信賴上帝﹂︵IN GOD WE TRUST︶的字句，聖經的教訓是社會道德的基礎，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卡特到克林頓都強調其政治制度是建立在深刻的宗教信念之上的。從美國親友身上，我也深切感到主耶穌的感召力對於他們絕對超過我們經受的那種政治煽動的影響，他們從小接受教堂宣講的誠實、守信、負責、待人寬厚、有同情心的人生觀，終身不渝……那麼，九一一大難臨頭，他們如何在信仰上尋求解脫？
一位神父和一位猶太教牧師都對ＰＢＳ記者說：九一一之後，許多人問他們，上帝在哪裡？為甚麼會死這麼多人？上帝為甚麼不保佑他們？大家都不明白為甚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一位殉職的消防員之妻說，他們恩愛十七年，有一個溫馨的家，他們篤信上帝，現在突然變得如此孤獨，她不能理解，上帝為甚麼要拋棄她，她九一一之後，無心去祈禱，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去調適才能回歸教堂。
一位父母死於納粹集中營的歌劇女演員說，九一一使美國人看到邪惡是真實的存在，看到耶穌面對著魔鬼。她最不理解的是那些殺人兇手在美國住了多年，好像就和你在一起生活，享受快樂，這多麼可怕！九一一之後，她害怕面對觀眾。她說，那些邪惡的兇手，不當我們是人，當我們是塵土。
一位編輯說，世貿死難者的電話留言最感人，那是最真、最簡單的文學，信仰也應該這樣簡單。最令人不忍目睹的是那些人跳樓的鏡頭，一對男女拉著手跳樓，令我感到世上已沒有上帝，上帝不關心人，只有愛情是我們的希望，是未來的種子。愛才能戰勝邪惡，讓美好的一切生存，是比人類更偉大的力量。
一位攝影師在世貿現場見過許多粉碎的屍塊，認識很多義工，在廢墟上和他們結下深厚友誼。他對ＰＢＳ說，我們從零開始，重建信心，世貿遺址已從墳場變成了聖地，它是我們心中的大教堂。（附筆，我留意過不少九一一圖片，沒有發現一張死人或碎屍照片，可見美國同業們的專業素質。）
一位失去母親的女兒，可能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她說，九一一之後，上教堂，她就不會感到孤單，她可以和上帝溝通，感到安慰，她要過一個新的生活，不會接受俗氣的膚淺的命運。
攻打伊拉克的簡單道理
最後，談談對美國計劃攻打伊拉克的觀感。從傳媒上看到，這次美國的反戰浪潮高於上次打塔里班。以紐約時報為代表的知識界是反戰的主流，但美國民意、中小城市都多數支持白宮的先發制人策略。
反戰的主要理由有三：（１）出兵沒有足夠證據；（２）戰爭總是老百姓損傷大，懲罰不到真正的禍首，如本拉登就抓不到。（３）攻打伊拉克只會激起回教世界更多更大的反美潮，日後美國必遭報復而安全更壞，故不能以暴易暴。
我和一些朋友討論反戰問題，也有記者問過我的看法。坦白說，我認為「九一一」是我二十年新聞生涯中最為震撼的事件，這並非出於個人背景的思考。朋友們應記得，告別二十世紀時，本刊曾做過大型專輯系列。我們稱二十世紀是「血腥的世紀」，而對新世紀的願景是充滿希望的。不幸，僅僅一年功夫，就發生了這件大慘案，而其性質是向人類文明的代表挑戰。對待如此邪惡的勢力，該怎麼辦？對納粹德國、侵華日寇的戰爭是不是「以暴易暴」？二戰末期，聯軍對柏林的轟炸，美國對東京的轟炸及兩顆原子彈投下去，死了多少平民？而歷史又怎麼說？美國已經視九一一是一場戰爭的開始，那麼，美國出兵阿富汗和伊拉克，盡管會有精心的策劃，以武力反恐的性質卻是一樣的。
至於害怕報復，日本軍國主義難道還少了不要命的敢死隊？他們偷襲珍珠港殺了美國二千人，而美國給廣島一顆原子彈就報銷了二十萬人，日本人對美國的仇恨應不應該比中東人更大？但為何沒有報復美國？即使正義的復仇，也不能為所欲為，毛澤東和李鵬積怨如山，民憤似海，他們連一個臭雞蛋也沒有挨過。因此，我相信，美國當局和美國人一定也懂得這個道理，為了打擊乃至根絕恐怖主義和回教極權主義的為害，他們可以選擇武力制裁的辦法，也可以為此付出必要的代價，包括自由受到一定限制的代價。
一位歐洲反戰的政治領袖批評美國策劃攻打伊拉克是「頭腦簡單」，這話倒說對了。美國人的腦子，不僅比中國人簡單，比歐洲人也簡單。他們有自己簡單明快的思維邏輯。前總統卡特就職時說：「我對美國人民許下的諾言，就是永遠不說謊話。」還不夠簡單？ (十月香港開放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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