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令刪去的報道﹕武漢高校女大學生賣淫現象調查

陳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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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1日訊】北京的《青年參考》報,刊登長篇報道,指湖北省武漢女大學生百分之八至十賣淫,四分之一陪聊。這篇報道引爭議。于是,團中央几手齊下,要求各网站刪去報道,勒令《青年參考》相關人員停職,現時,相關的記者陳杰人,已被報社開除。以下是引起這場事件的原始報導(編者按):

“我根本沒打算畢業后找工作,現在這樣做挺好,收入高,人也自由,趁著青春年少,多掙點錢”

  晚春時節,武漢市某全國知名高校門前的酒吧一條街上,在昏暗而曖昧的燈光下,某高校外語學院的一名女生向記者吐露心聲,刪節號所省略的那段話,是她用純正英語說的有關做愛的粗話。

  這個女大學生自稱姓趙,身高1米60左右,體態勻稱,長相不錯,和普通妓女穿著暴露、打扮艷麗、舉止輕佻不同的是,趙几乎沒有化妝,運動鞋、牛仔褲、休閑上衣和頭發的隨意一扎,這种打扮透出一個青春女孩的清純。如果不是她故意時時拋出媚眼,記者甚至不敢相信她已踏入風月場長達3年。

  在酒吧里,趙同意向記者披露高校學生賣淫的內幕,代价則是記者向其支付“500元時間損失費”。

   一、“你要學生妹嗎?”

  趙是武漢地區高校中賣淫學生的一個。從2001年開始,陸續有20多封舉報信寄達報社,稱“武漢地區高校學生賣淫、色情陪侍現象嚴重”。

  就在記者和趙談話的一周之前,三名武漢的大學生通過网絡欲向記者介紹賣淫,被武漢市公安局當場將其抓獲。隨后,在這次事件中介紹同學賣淫的武漢學院學生劉元光因涉嫌介紹婦女賣淫罪,被武漢市公安局刑事拘留。而与劉元光同案被抓獲的賣淫女榮某和周某,經過公安机關的訓誡、教育后,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門。警方證實:榮某系中南大學的學生,周某系湖北某某大學的學生。

  得知上述消息,武漢某大學的一位教授曾對記者連連說:“抓得好!抓得好!再不整治,高校將成為全中國最大的妓院。”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4月4日晚上7點多鐘,記者在位于漢口某地的一處网吧剛剛打開某門戶网站聊天室,一個“過客”的悄悄話傳了過來:

  “要學生妹嗎?”

  几乎在意識到這可能是网上介紹賣淫的同時,記者立即聯想到來自武漢的20多封有關大學生賣淫的舉報信,于是決定“釣魚”。

  在記者假裝愿意接受賣淫介紹后,對方稱自己就是大學生,并信誓旦旦地說:“經過我手介紹的小姐,全部是正宗大學生,有假包換。价格當然貴點,陪過夜800元,做一次300元。”這名“過客”熱情地留下了自己的手机號碼,并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下网后,記者立即和武漢市公安局110報警指揮中心取得聯系。

  晚上11時許,介紹者帶著兩名女子如約來到記者所住的房間。這名男子自稱叫“劉元光”,是武漢某學院机械制造及自動化專業的01級本科生,兩名女子一個自稱是中南大學的學生,一個自稱是湖北某大學的學生。為了證明自己的學生身份,他們還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和身份證,上面所記載的內容和他們自稱的內容相符。“兩個人你可以只選一個,也可以一起玩。”劉元光說。

  周旋中,記者問劉元光:“你知道介紹這种事情是犯罪行為嗎?怕不怕警察抓呢?”

  “那當然知道啦,我畢竟是大學生,對這些還是了解的。不過你放一百個心,我介紹的同學肯定沒問題,她們絕對是正宗大學生,有假我負責退錢賠償。我哥哥在武漢做房地產生意,和武漢市公安局分局的局長特別熟,即使抓住了也不會有問題的。”

  停頓了一下,劉又說:“哥們,我今晚到你這里已經是第三批生意了。如果你以后經常來武漢,我們可以加強聯系,我保證你和你的朋友滿意。”

  在記者和劉的談話過程中,兩名女子不僅毫無羞澀,還主動用目光挑逗。其中自稱中南大學學生的那名女子見記者不太相信她們是大學生,竟然掏出手机撥通一個號碼,說那是她在學校的宿舍電話號碼,她讓記者接听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證實有榮這個同學,不過回答的語气非常不屑。

  記者問她們:“在武漢,大學生像你們這樣干的多嗎?”

  “肯定多啦,現在社會不同了,只要能掙錢,當然有人愿意做了。”自稱周某的女子搶著回答。

  和周某的說法相同的是,趙也肯定了武漢地區高校賣淫現象的泛濫狀況,她說:“現在武漢地區的女大學生中,至少有8-10%從事這個行當,如果加上那些只陪聊陪玩不上床的,估計接近四分之一。這個比例在外語、中文、藝術和師范類的學生中更高。”

  胡師傅開著牌照為鄂A—T53的出租車,經常在大學校門前“趴活儿”,他說大學生賣淫現象“不足為奇,武漢的多數大學都有”。胡師傅告訴記者,常常有女生打他的車前往賓館。時間長了,胡師傅也掌握了規律,“他們一般由同學或熟人介紹,生人不太好找”。在得知了記者的身份后,胡師傅擔懮地說:“大學是培養人才的地方,怎么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政府是該好好管一管了。”

  民院路是武漢市武昌區高校相對集中的地方,4月15日晚上,記者來到這里暗訪。一位出租車司机听出了記者的外地口音,就熱情介紹記者“去大學旁邊的酒吧里坐一坐,那里有好玩的”。這位司机最后直截了當地說:“到武漢找小姐,不如找學生妹,既有文化、又年輕,還不會有病,現在因為做這一行的學生多了,价格也下來了,比起賓館里的小姐,學生只是半价。”

  就在司机侃談之中,記者透過車窗看到,路邊一家酒吧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估計已經超過50歲,女的大約20歲,背著個雙肩包。女的緊緊依偎著男的,一輛出租車停下,兩人絕塵而去。

  司机告訴記者,學生妹已經成為武漢色情業的一大特色,熟悉情況的人來了武漢,肯定直奔大學周圍的酒吧、迪廳。

  武漢學院一位女生告訴記者,除了价格低之外,高校學生賣淫還有自己的特色,那就是多數人有自己的場所。和嫖客勾搭上之后,女生一般會將他帶到自己租住的房間,這樣既省了賓館的開房費,又不容易被警察發現。

  按照這位女生的指點,記者在分別位于友誼大道、八一路、民院路、珞喻路的7所高校周邊地區,找到了成片的民房出租區。這位女生告訴記者,那些平房或者小樓房的价格不貴,每間月租在100 300元之間,很多男女之間的交易,就是在這些地方完成的。

  二、賣淫,并不只是因為窮

  趙出身某省會城市,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用趙自己的話說,走上賣淫的道路“純屬偶然”。

  1999年下半年,趙從外地考入武漢某重點高校,“當時我17歲,最大的感覺就是孤獨。”入校不到兩個月,趙在去東湖公園玩的時候認識了一位房地產公司的老板。那位老板的年輕英俊和善解人意,馬上攫住了趙的心。就在當天晚上,趙將自己的貞操給了那位老板。

  趙告訴記者,她上床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好玩,但事后卻得到了老板給的5000元錢。趙說:“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原來身體是可以用來掙錢的,并且掙得還不少。”

  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趙在那位老板的介紹下,開始結識各式各樣的有錢人。每次玩,不僅解決了孤單的問題,又不要自己掏錢,還可以得到一筆收入。 

  此后的趙開始頻繁出入武漢高校周邊地區的酒吧、迪廳、賓館。“如果我勤快一點,現在每天出去3回不成問題,像我這樣的條件,人家也喜歡。”趙坦率地告訴記者,她現在每個月的收入能夠達到2万。“雖然收入高,但這畢竟不是正式職業。臨近畢業,你開始找工作了嗎?”記者問道。

  對記者的這個問題,趙似乎不屑一顧,她反問般說:“我如果找到一份固定職業,收入滿打滿算就是3000-5000之間,不僅不自由,還很辛苦。5000和2万,不自由和逍遙自在,你說我會選擇哪樣呢?”

  對記者問題中的“正式職業”一說,趙似乎有些反感:“誰說這不是正式職業啊,只不過政府不承認而已。”

  趙在言語中一直回避賣淫這個詞匯,改而用“從事這一行”代替。她說,在她所知道的從事這一行的同學中,其實原因很复雜。

  有的因為經濟困難,一開始從事“陪聊”服務,但如果純陪聊,掙的錢少,卻很辛苦。一個陪聊女生曾經坦白地和趙說起自己最終賣淫的原因:陪聊的時候,客人的手腳老是不規矩,弄得我心煩,卻又不敢反抗。但最終她發現,如果和男人上完床后,男人馬上變得規矩了,不僅省事省時間,而且掙得更多。

  有的是愛慕虛榮。看著其他女生整天花天酒地,同宿舍的人往往會眼紅,時間長了,其他女生經不起心理煎熬,就開始故意和賣淫女生套近乎。那些賣淫女生經驗足的,馬上意識到有新人欲加入隊伍,于是言傳身教,久而久之,這個隊伍就壯大了。趙說,在一些女生宿舍,賣淫學生常常在“臥談會”上大談自己的經驗和收入,惹得同宿舍的人眼紅不已,“笑貧不笑娼”的規則,早已被同學們所認可。 

  也有的是自暴自棄。通常的情況就是,一個女生失戀后,在被其他賣淫女生勸慰的過程中,跟著出去玩。在報复心理和其他心理的綜合驅使下,這些女生也走上了賣淫的道路。

  趙承認,在走上賣淫道路后,絕大部分女生不想也不可能自拔。趙說:“從事這一行收入高,錢也來得輕松,所以花錢也隨便,沒几個會存錢。如果停下來,馬上就會感覺手頭拮据。”所以有的女生即便是假期回家,也呆不了几天就會回到武漢繼續“工作”。“習慣了這种生活,我們已經离不開錢,也离不開男人。”趙坦白地說。

  根据趙的說法,在校園里,學生賣淫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宿舍里同學心里彼此都明白。賣淫學生之間,因為關系好,常常還互相介紹生意。“如果一個宿舍有干這一行的,其他同學也基本上都看得出來。你想想,如果一個女生花錢如流水,并且常常夜不歸宿,出入必打車,甚至有車接送,半夜里突然接個電話就馬上化妝出去,傻瓜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趙還告訴記者,隨著社會需求的擴大,高校里也開始有男同學“做鴨”,不同的是,男生賣淫的條件更高,長得要帥,善于討女人歡心,還要身體好。“女生做了事之后還能堅持上課,男生可就慘了,因為精力透支,回來后就只能倒頭大睡。所以干這行的男生多半成績糟糕透頂。”“不過我也知道,掙這個錢吃的是青春飯,等到人老珠黃,還得找一份正經職業養活下半輩子,所以我現在學習成績也還好,已經考過了英語專業四級,正准備去應付專業八級。”趙的口气很輕松。

  三、“如果沒人管,情況將會更加糟糕”

  在武漢,雖然學生賣淫現象是個公開的秘密,市民們也紛紛呼吁有關部門整治,但記者發現,有關部門和單位的態度卻很微妙。

  4月4日晚上抓獲劉元光等三人頗費了一番周折。這天晚上7點多鐘,記者第一次打電話給武漢市“110”,通報了遇到的情況并要求警方派員查處,之后,記者被告知這樣的事情要找“分局”,分局又推給某派出所。在和派出所電話交涉的過程中,派出所稱不能和記者一起查案子,因為市局有規定。

  記者為此打了無數個電話進行聯系,最后,記者告訴武漢市“110”的接警員:“我現在以一個公民的身份向你們舉報違法犯罪線索,你們如果不派員查處,就是一种違法的不作為,我將會告上法庭。”武漢市公安局遂派出治安處的警察配合查處。

  有關學校的態度也很微妙,記者曾經和數所大學聯系采訪,但被校辦、宣傳部之間踢了一圈皮球,兩天下來,學校就是不接受采訪。

  一些高校對學生賣淫現象的漠視,甚至通過學生的態度也能反映出來。在武漢采訪的4天中,記者到過不下10所高校。听說是采訪學生賣淫現象,多數學生在承認知道這事的同時表示与己無關,不愿意多談。其中一位男生的話很有代表性:“大家都是成人了,他們愿意怎么生活,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權利,我們也無權過問。”

  也有學生對此表示憤慨。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生告訴記者,与她同宿舍的一位女生常常在外賣淫,導致其他同學在使用衛生間時都小心翼翼,生怕傳染上性病。“這樣的事情同學們都有耳聞,但就是不見誰來管管。”

  劉元光所在的武漢學院党委副書記王某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承認,該校确實有劉元光這個學生,得知該生被抓獲的消息后,王書記說校領導心情都很沉重,一致認為這是一起嚴重的事件,并表示一定要會依法和依照校紀給予開除處分。

  針對高校學生的賣淫現象,王書記說,以前,校方還管學生談戀愛時過于親昵的舉動,但現在,學校無法對學生進行更多的控制。“現在,整個社會充滿銅臭味,學生的人生觀、价值觀都在嬗變,學校想管卻無能為力。高校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多做思想教育工作。”王書記承認,在金錢物質的利誘面前,思想道德教育确實面臨嚴峻的挑戰。

  和王書記觀點相左的是,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的一位研究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認為:“學生賣淫,從表面上看是一种社會現象,這似乎和高校的管理沒有必然聯系。但我認為,學校畢竟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教不嚴,師之惰’,學校被人稱為淨土,現在你淨土不淨,這顯然是守土者的責任。”

  截止發稿時止,記者又陸續得到有關高校學生賣淫的反映,這些地方涉及北京、上海、長沙、南昌、廣州一位學生在舉報信里說:“如果學生賣淫現象還不被重視,有關部門還不迅速整治,情況會更糟糕。”(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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