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向天神的居地

高渠 撰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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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HAWAII)在玻里尼西亞語中,是「天神的居地」之意。根據研究夏威夷歷史的學者指出:夏威夷的原住民,當年是由馬貴斯(macguises)群島萬里航行而來的。因此夏威夷與「南島語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當年夏威夷人是如何橫越波濤洶湧的南太平洋,憑著一葉小扁舟尋找到他們心目中「天神的居地」?這在今日夏威夷的博物館中可以找到一些答案,也可以在夏威夷大學中看到一些文獻。這事連帶可以解開南島語系數千年來如何能航行於波濤壯闊的大海,逐島而居,使自己的子孫與文化開枝散葉在一片蔚藍的世界。

當年在馬貴斯島的夏威夷人的祖先,對於大海的北方始終有著一份虔誠與嚮往,那裡是天神的居地,也有著人間的樂土。他們看到每年冬天,海鳥向北方天際飛去,到第二年春天的時候,鳥兒們歡唱著歌聲回來,有的口中還銜著青翠的枝葉,美麗的花朵,這告訴他們,在遙遠的北方,這塊樂土是肯定存在的。

夏威夷人本來就是海的子民,他們身材奇偉,高達二百公分以上,壯碩無比。再大的風浪也嚇不倒他們。他們天生就是航海的高手,而且在大海中還有他們古代相交的朋友。



今日陳列在博物館中的獨木舟,就可以說明他們造船的智慧,他們的「遠洋船舶」,是由兩條獨木舟組成,中間鋪上甲板,甲板上建有小木船,艙中存放民生物資,而且飼養家畜,培育植物種苗,這些都是帶往新天地的重要資源。在大船之後,又牽帶有小船,作為後備船隻,一方面裝載次要物資,一方面作為遭遇不測時之救生艇。

他們觀察天上的星斗,辨識方向。他們將椰子殼剖成兩半,盛上水,加上刻度,然後看水中星座的倒影,這就是他們的航海儀。海洋中還有他們的朋友,通靈的鯨魚,帶領著他們前進。因此夏威夷人自古就視鯨魚為恩人,夏威夷人絕不獵殺鯨魚。他們披星戴月,百折不撓,終於登上了他們夢中的樂土。

但諷刺的是,西元一七七八年摩克船長首先來到夏威夷之後,不久,夏威夷變成了白人魚商的主要捕鯨場。而夏威夷原住民,也在白人的欺凌與剝削下,像鯨魚的遭遇一般迅速凋零。夏威夷原住民從一七七八年的三十萬人,到一八九三年只剩下了四萬人。


後來雖然由於當地政府的刻意保護與鼓勵,夏威夷人又逐漸增多,但大部分是混血兒。如今,在夏威夷首府所在地的歐胡島(OAHU),能見到的純夏威夷人已是鳳毛麟角。夏威夷閃爍著奇異光輝的歷史,以及那舉世無匹的大自然美景,也要到歐胡島以外的「外島」,才會有更深一層的體驗。

夏威夷六島各具特色,除了其中不對外開放的拉奈(LANAI)、摩洛開(MOLOKAI)二島之外,其他的島或都曾像著了魔似的數度探勘,青山踏遍。大島(HAWAII)是保留原始風味最完整的一處,在那風光綺麗的海灘邊,可以看到保留原味的木雕,和所存無幾的家居,那造型怪異的祖先像,和茅草堆起的高聳家居,和南島語族的文化,有著太多的相似。應該說既是遠親,也是近鄰。而展現著古老文明的海邊,又間雜著出現了後來移入的新文化,奇妙而靈巧的相容並蓄。




一幢僅有六個座位的木造教堂,嬌小的矗立在碧海與椰子樹之間,這座世界之最小的教堂,豪氣的具有一個與世界上最大教堂同樣的名字--聖彼得教堂。這也是夏威夷多元文化社會多采多姿的一面。

茂宜(MAUI)島是古代夏威夷最繁榮的島嶼,沿海廣闊平坦的平原,供給了島民生產豐盛農作物的資源,但它同樣具有夏威夷群島出人意表、奇峰突起的風景特色,在茂宜島的頂峰,有著世界罕見的地物風貌,那一片赤色的火山口叢,形成了一種洪荒時代的奇異景色,這是一處神聖之地,夏威夷人稱之為「太陽的誕生地」,可說相當傳神。太陽當然是誕生在天神的居地,茂宜島因此備受祝福。而茂宜島更與我們中國人的命運,有著深刻的關係。

孫中山先生的長兄孫德彰,是當年第一批來夏威夷移民的華僑,他在茂宜島擁有不少土地,並且娶了酋長的女兒,因此被稱為「茂宜王」。中山先生少年時,來倚靠長兄孫德彰,在茂宜島度過不少歲月,面對夏威夷群島壯麗的風光,那拔地而起的巍峨高山,波濤壯闊的中太平洋,薰陶出了廣闊的胸襟,遠大的眼光,故而產生了革命救國的大志。後來他在歐胡島的火奴魯魯(檀香山)成立了「興中會」,夏威夷也就是中國革命的發源地。

茂宜島的主要城鎮拉漢娜(LAHAINA)港,是一個只有一條大街的小鎮,但在這條大街上卻有一幢特別的建築物——「致公堂」。



「致公堂」是「洪門」的堂口,當年海外華僑屬於「洪門」的很多,致公堂也與孫家有著相當的關係;在如此一個小鎮上,能有如此顯眼的一座聚會所,可以想見當年「洪門」在華僑中的影響力之大。在中山先生居住的故地,又建了一座「孫逸仙博士紀念堂」,雖然建物不大,但我在太平洋上的一個蕞爾小島的青山翠谷之間,能見到如此一座中國式的庭園,訴說著一段偉大的史實,內心不禁悸動不已。

夏威夷人來自南島語族,而南島語族最早是發生於中國東南沿海。多少年後,孫中山在夏威夷點燃中國革命的火炬,而又傳回到中國東南沿海,掀天揭地的建立了一個新的中國。這冥冥中是否訴說著一種天命的哲理?當年披星戴月航向天神居地的先民,是否真有感到一種天神召喚的驅策?他們有否想到,天神的居地為大洋的彼岸造就了一位革命的巨人?@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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