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里 大阿里山區的小山城

張秀卿 撰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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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就是上班、回家,上班、回家,真是煩死了!」在小女兒抱怨聲中,很不容易等到了五天的連假,假日一大早全家就驅車遠離城市,像是要逃離水泥怪獸般的直奔高速公路。我門要尋訪一處沒有污染的地方,我們要回歸自然的懷抱。

嘉義瑞里是位於台灣大阿里山區的小山城。由於一般遊客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名氣響亮的國家公園和奮起湖。瑞里因而有幸免於車水馬龍和人聲鼎沸的命運,保有原始山林特有的靜謐與安寧。

車子下南二高竹崎交流道,沿著122公路蜿蜒而上,中途我們把車窗拉下。哇!空氣都是香的,原來是檳榔花盛開,我們忍不住深深猛吸,到處都被這股清香瀰漫著,真的很有幸福的味道。檳榔樹下有滿山的茶樹,一片翠綠,自有散發一股淡淡的茶香。車子駛過雲潭瀑布,再不多遠,紅瓦白屋的庭園映入眼簾,這就是我們要下榻的飯店──若蘭山莊。

曾聽人家說,在瑞里有一戶人家經營民宿,家中的成員有很多都在修煉。我抱著好玩又好奇的心理想一窺究竟,於是就從台北來到這裡……

「一提到若蘭這個名字,大家的刻版印象是這位女子應該是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紮著兩條長長的辮子,還得瘦瘦高高的,長成這樣也不是我願意的。」〈其實,她不醜,只是既不高也不瘦。〉莊主以其特有的幽默自我調侃一番。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或許很難相信,經營這一大片小山區的,是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子。

山莊的起源,其實不在於營利,而在於鄉村特有的人情味。「我的祖父、伯父曾是瑞里村村長。從前交通不發達的時候,常有遊客或辦事的人,沒趕上交力坪的火車(阿里山線小火車交力坪站),荒郊野外又沒客棧,自然而然就找村長想辦法。所以小時候家中就有一個四坪大的房間,專門招待這些人過夜用的。」莊主娓娓道來。民國六十年(西元1971年)高中畢業,捨不得這裡的好山好水好空氣,決定留在自己的鄉里,把這裡的好推廣出去。在當時旅遊風氣不盛的時代,她就開始經營民宿,思想真是前衛,開風氣之先,她也笑稱自己是「民宿之母」。

瑞里由於氣候和地理環境適於「幼葉仔」樹成長,所以古稱幼葉林,至今舊門牌上還寫著幼葉林x號。因為位於叢山之中又加上交通不便,所以是名符其實的內山。「我們內山的人都很善良,也很單純。看到一個生面孔,就會想到這個人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自然而然就會邀請他(她)一起吃個飯或喝個茶、歇歇腳。家裡常常在招待客人,我的父母親也十分好客,內山爸(ㄅㄚˇ );內山媽(ㄇㄚˇ)的名號不逕而走。」

至今仍有遊客偶而還會打電話問候一下他們的內山媽媽(若蘭的母親)。客人越來越多,一傳十,十傳百。有一年亞航的職員到這裡玩,,她們回去之後,就有一篇文章提到這裡就說是若蘭山莊。「我們大家也覺得還不錯,從此以後,我們就正式定名為──若蘭山莊。」

若蘭十分心愛她的家園,她不只是單純的經營民宿,她把他打造成生態生活村,自己充當生態解說員。瑞里的人也都提倡有機肥的耕作,而且把土地整理的很乾淨,大家有志一同致力於生態環境的復育。螢火蟲是無污染生態環境的一項指標,每年3月到10月螢火蟲就四處飛舞,若蘭總是不厭其煩的為遊客解說螢火蟲復育在生態上的重要性。眼看螢火蟲一年比一年多,尤其是初夏的晚上,到處都是一閃一閃亮晶晶的跳躍小燈籠,十分可愛。莊主說,其實選擇走生態路線,是一條相對辛苦但也賺錢不多的路,但是以一個瑞里人的角度來看,卻是一條對得起自己良心的路。

到了瑞里有幾個景點非去看看不可。瑞太古道的竹林,美的像詩像夢,它有一個
恰如其分的名字──忘憂林。清風徐來,有竹林遮日,又沒有蚊蟲叮咬,(有別於一般竹林蚊蟲多),這是我喜歡這裡的主要原因。若蘭帶著遊客尋幽探訪瑞里最美的景色,邊走邊指著路旁的花花草草,如數家珍的述說著它們的名稱和作用,用一種幽默的、帶動的、連說帶演的方式,把短短一段山路變成了一個戶外的自然教室。回程時只見她隨地撿來一只塑膠袋,沿途拾起遊客留下的紙片和垃圾。原來,若蘭莊主帶給人們的感動,不在於她對山林的熟悉,而是來自於愛鄉愛土的情懷。

野薑花溪,聽名字就知道,是兩岸滿滿鑲著野薑花的溪流。盛開的時候,想必是白花似雪,香味撲鼻。我們去的時節已是花季的尾聲。若蘭邊走,手上卻忙得很。她也不怕蜘蛛網,一一出手,動作俐落,把溪邊本已沒什麼生氣的殘花,三、兩下梳整的神清氣爽,就像一位慈母為一群污頭垢面的小孩清理拭臉。我跟著她的腳步,心中確有一份感動。

綠色隧道,林木翁鬱,健行其中,被芬多精環繞,是很能放鬆身心的良方。讓人意想不到的,在這樣僻靜的山區,還有美食呢!隧道的盡頭,有一對老夫妻販售自製的仙草冰、愛玉冰。遵古法煉製的仙草冰,真是人間美味,在台北市吃不到的。

如果您在都市住煩了,不妨抽個時間到瑞里去走走。那裡的空氣十分清淨,那裡的人待人都很親切,那裡的食物天然又好吃。請你的朋友一齊來,到瑞里來作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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