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隨筆】老家的葡萄樹

張芸(佛州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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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9日訊】我的老家在山西省五台縣東茹村。村子不大,可能只有兩三百戶人家(1930年代)。一條大街,兩旁住戶。村民大半務農,只有三戶例外。這三戶的主人在外地就業,都是先到離村子二十多里的縣政府,再去山西省會太原。我父親便是這三戶「特殊」住家之一。

民國二十六年,父親任職「山西實物準備庫」,總庫在太原,分庫在山西洪桐縣,我父親是分庫經理。

因為七七蘆溝橋事變,日軍開始侵華,民國二十六年秋天,父親從洪桐縣回到東茹村,把全家大小接到洪桐。

當時我十一歲,懵懵懂懂,跟著父母離開老家,連頭都沒回,一別四十六年,到一九八三年我才返回東茹村,驚鴻未定,停了半小時,人事全非。

我進入離開四十六年的住院,感覺上房子變小了,離家時的兩顆濃綠葡萄樹,果實累累,四十六年後,便成了兩個禿土堆,我哭了!

那兩株葡萄樹可能是祖父或曾祖父時代種的,全村沒有果樹,為什麼我家有葡萄樹,有點不可思議。據記憶,我去過的地方,都沒葡萄樹,那也許是山西五台縣境內唯一的兩株葡萄樹。

或者,他們跟我曾祖父有連帶關係。曾祖父在清朝做過官,三串大院,有一串大門口立有旗桿,門上掛著皇上賜的橫匾,四個大字,可惜記憶模糊,連什麼字都毫無印象。

只記得每年冬天來臨,得雇人將葡萄樹的細枝修剪一番,然後收起,繞成一團,堆在根旁。因為枝長數丈,繞起來一大堆,上面蓋土,預備過冬。下雪結冰耐過嚴寒。

春天一到,又找工人挖土、搭架,枝葉越長越茂盛,進入秋季,小葡萄越長越大,中秋節放在桌上,全家享受,那甜味至今難忘。大夏天,家人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乘涼,手搖蒲扇,抬頭望著一串串紅通通的葡萄,簡直是世外桃源。那兩棵葡萄樹橫在東西兩廂房的院子當中,常有野鳥飛來飛去,其中一隻是我從小養大的麻雀。它每天早上從我們住的西廂房飛出來,在葡萄樹上停一會兒,又飛到東廂房。

漸漸地,飛出去的多,飛回西廂房的少,有時隔夜不歸﹐最後乾脆不飛回來了。它們喜歡大地,也喜歡「自由」,他們可能跟我一樣,不認得那兩株葡萄樹的「土堆」。(脫稿於二○○七年十月二十二日,自佛州塔城專訪居住在聖地牙哥的外侄孫趙曉東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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