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時期的哲人蘇格拉底說:「音樂與旋律,足以引導人們走進靈魂的秘境。」
音樂之於我,大約也是這層意義了,讓人有著迷離似夢的幻影,在忙碌的行旅中,偶有墜入其中,真是好;以前酷愛鄉村歌曲,幾乎所有的鄉村歌手我都愛,肯尼。羅起士是最愛,羅伯,安.瑪琍,芭芭拉.史翠珊……這些歌手所出版的卡帶,我幾乎有一托拉庫,時過境遷,而今迷戀的則是心靈音樂了,又叫新世紀樂章。
朋友質問我,這些音樂的曲風,聽來大定同小異,幹嘛一買再買,其實我也不懂,就像我們不懂毒癮的人,明明知道有壞處,為何一抽再抽一樣,許是上了癮,聽見流水潺潺,鳥語婉轉,空山風潮,蟬聲低迴就情不自禁的買下它,櫃子裡便愈積愈多,到CD為患的地步了。
舉目流灠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看見:
.迷霧森林──鍾愛雙簧管。
.月光邊境。
.導盲犬的一生。
.班得瑞的森林之月。
.山居歲月。
.愛爾蘭之月。
.絲路。
.野山之歌。
.范宗佩的大提琴。
截至目前為止,似乎仍未有收手的跡象,只是少買了許多,倒不是捨不得,而是真的發現空間有限,曲風雷同,必須學得聰明些,把現有的CD做個分類,分出香夏秋天四季,春季聽完的樂章暫置一旁,改成夏季的川流海濤,冬天的瑟瑟,冬天的風揚。
CD有個家,就在客廳最醒目的位置,得以睜眼便取出我想要的樂曲,在忙碌的日子,醫治枯竭的靈魂。
英國作家雷諾茲在他的作品《隨筆》一文中提到:「屋中有畫,等於掛了一個思想。」
畫內看畫,畫中想畫,畫外便有畫了,有些畫之於我的意義,並非單獨一幅畫,而是一個故事,一種啟蒙,如同蘇東坡看王維的話一般,「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
畫,其實是人文的記載,帶著文人的心情、雅趣、品味與胸懷,金絲猴栩栩如生的,已跟了我十多年,它是老派上海畫家的傑作,畫是義賣的,為了助黃河洪汛受難的人,畫家高齡八十七歲了,慈悲心俱足,令人佩服,我買了畫並且允諾隔年再來,只是再訪上海時,老人家已駕鶴西歸,不勝唏噓,我替老者寫了一篇無常,用它反省人生。
拜訪馬來西亞的馬六甲古城,遇上一位留英的畫家,全身黝黑,作畫專注,風格詭異,一眼便被迷上,我站著階梯上看他作畫,其中有幾幅很令人百思不解,彷彿畫者站在窗櫺前窺視的味道,望川、望海、望船,或者意謂著作者內心深深的禁錮。
我看得入神,根本不知畫者早已起身,悄悄掩至我的身旁,並且把我看得入神兩幅畫收起,塞入包包。
「送你!」
我有些訝異,不知所措。
「真的送你!」他又補充一句。
我這才意會過來,忙稱不可,推推拉拉之間,我們完成交易,以定價的七成成交,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我,彷彿他硬逼著我買的,並且留了我的住址,說會給我一個驚喜。
我本以為頂多隨一句,那可當真,沒料到一個月後,我果真收到來號號自馬六甲的禮物,對於我的不信任,深以為慚。
我的每一幅畫幾乎都是這麼收藏的,收而藏之的是情與義。
它們就是我所謂的「文人畫家」,畫者多半擁有高超的品格修為,迥異於庸俗之徒,畫中的藝術抒發,引人入勝,一筆一勒之間充滿哲思,齊白石如此,鄭板橋如是,金農亦復如此,把老莊之說化入畫境,清靜脫俗。
陳寅恪說:「文人畫理應妥四大要素,一是人品,二是學問,三是才情,四是思想,才稱完善。」我想也是吧,怪不得我站在畫下,會深思良久,久久出不了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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