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台灣——中國的自由之船

楊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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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2日訊】台灣是中國大陸的民主燈塔、自由之船。「這綠島像一隻船,在月夜裡搖呀搖……,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綠島小夜曲》),它映照著這邊的14億人口,映照著每一個苦澀而壓抑的靈魂。台灣,自1996年起,歷經12年民主直選的嘗試、搓磨、爭鬥、形塑,在2008年3月22日,全民成功直選第12任總統、副總統,馬英九更是創下臺灣總統選舉史上最高得票紀錄——7,658,724票。在全世界的民主選舉氛圍中,在西藏的血與淚中,台灣宣告了民主的勝利。

中國大陸的民主燈塔

沒有鮮血,沒有坦克,沒有叛亂,沒有混戰,祇有辯論、演講、宣傳,祇有真實的驕傲、自豪、期待,祇有誠摯的淚水、傷感、自責。台灣,上演著政治版的「快樂男聲」。我們在這邊,眼睜睜地看著越南、緬甸、尼泊爾的崛起,甚至眼睜睜地看著祇相當於大陸一個小縣城的不丹國的「還政於民」。不必奢談美國式、俄羅斯式的總統大選,甚至僅僅期待大陸報禁的開放,起碼達至香港之自由。可是,這仍然祇是一個夢。

那個已然成型的中國民主黨,那個還在萌芽中的中國新民黨,雖然祇是朦朧的胚胎,卻總能照亮一絲絲的希望。2002年12月,當徐文立被迫走向美國,坐在自由亞洲電台直播室裡,他說:「祖國的人民啊,此刻,我非常想念你們!」他哽咽了,我在大陸這邊也哭了,哭得極悲傷、極蒼涼。那時,我尚是剛剛出道的獨立作家,不足20歲,遂仰天發問:「中國啊,家園啊,母親啊,為何你總是辜負此等大愛?」年半過去了,對照著台灣今日的勝利,我依然發著「天問」。

所有懂得比較的人,在2008年的風起雲湧之中,都能看得極其透徹。我們的領土四周,響徹著民主、自由、人權、法治的吶喊,從事著擯棄專制、告別恐怖的事業。各國、各地區,以其罕見的氣魄,向世界證明自己對主流文明的接納、學習、鍛煉。而在我們的領土之內,作為大陸人,我們無地自容,明知一切趨勢,卻又無能為力。這裡繼續著高壓,繼續著強權,繼續著槍即是暴力即是統治即是唯我獨尊的「真理」。

維權者活在密不透風的無形監獄之中,猶如武林高手被斬斷了手腳,那帶血的眼睛看見的是慘烈、淒悲與窒息,卻祇能在混亂、麻木的人民洪流之中,深深地哭泣。台灣啊台灣,你讓我看到了什麼是華人世界的驕傲,也讓我看到了什麼是華人世界的恥辱。我羨慕乃至嫉妒著你,看到你的空前卓越,我感到自身絕望的慚愧及懺悔。

我祇能目睹這一切,貢獻我「豁出去」的一切,卻不能極最大之力來改革所有。帶著激烈的理想、頑強的意志、持續數年的決心,一點一滴地做著,一絲一毫地幹著。在今天,背負著恐懼與絕望,承載著責任與道義,追隨著英雄與潮流,希望不至於在未來為自己留下更多傷感。所有熱愛自由的人,勇於追求尊嚴的人,預備著以牢獄、鮮血和眼淚,來贖罪,來悔罪。

台灣經歷了抗戰,經歷了白色恐怖,經歷了黑金政治,經歷了本土化的民族自覺。那裡昔日所有的政治犯、良心犯、信仰犯,都能體會到大陸的巨大之悲——就在此刻,就在2008年,就在你的鼠標劃向我的朋友們的照片及文字的一剎那。這裡發生著你們的過去,遠遠超過你們的受難程度。李敖、柏楊,請你們正視年輕一代的「你們」,這個「你們」活躍著你們昔日的勇毅,其背景又遠遠大過你們的當時。今天,這個「你們」,就是我們,是21世紀的大陸人。在我們之中,有飢餓,有刑訊,有「莫須有」,有「欲加之罪」。

你們可以直觀地看到這裡林立的高樓大廈,繁華的闊綽人間,時髦的女士,夠酷的哈日哈韓。你們易於被這樣矇騙著,卻不曾想到真實的大陸將令你如我一樣窒息,如我一樣顫慄。你們會以為,大陸人都是民族主義的角色,眼中祇能帶著漢族式的、大國式的蔑視、倡狂、憤怒,心裡藏著沒有本性的物慾迷亂,在陰暗的角落裡構想著如何「人吃人」。至少,我以及不知道具體數量的「我們」,是最真實的大陸人,心裡藏著5000年來壓抑的憤怒。那壓抑在於,我們受夠了、看透了、覺醒了、要變了。

台灣,請你看著我的眼睛,盯著我的嘴唇,支起你的耳朵,讓我清楚地告訴你:「我要民主與自由!」此刻,我不願去講我們同文、同種、同根、同血,不願感受你們的鄉愁與思念,我祇願意說這一句話:「我要民主與自由!」要,不是奢求、乞討,不是與虎謀皮。要,是爭取,意味著抗爭、牴觸、談判,意味著不怕死、不懼獄,真正衝破思想的牢籠,在一件件、一樁樁事件面前呈現意志,衝擊威權,普及民權。在謊言中撕破謊言的皮,在暴力中融化殘酷,在鉗制中突破封鎖。

我們同樣要尋找我們的根,或許這是超越台灣當前文化潮流的大事,因為它將上溯數千年,重新整理我們「仁」的文化。猶如西藏人的自覺,其痛苦源自精神的虛空,那是超過「早上沒有麵包與牛奶」的危機,發生在「心」裡面,沉沉的、重重的、苦苦的、悶悶的,在沉默中爆發起來,讓你感覺我的痛。我們不再懷念任何恩賜,那恩賜不一定為我所用。要,是理想的追求,是信仰的堅定,是人格的嚮往。到最終,我們所爭取的所有權利與自由,無非都祇在於我們想做「人」,真真實實地活一回。

我們渴望看到整個國家充滿溫情,倡導人性,允許辯論,政見源於民意,權力受到制約,腐敗得以遏制。人人如愛護他人的權利一樣,愛護自己的權利,彼此尊重,彼此善愛。在這個國家的未來中,民工可以不被盤查暫住證,農民可以不因戶籍制而成為二等公民,所有人不會在不經司法審理的情況下就被送去勞教,當談判破裂時人們可以選擇遊行、示威、集會,我可以站在人群或者衝向講台,告訴人民我的思考、我的判斷、我的方略。屆時,人們的貧富差距將沒有今天這樣大,社會將又由非政府組織起主導作用,而政府祇是懂得「不要什麼都去管」。

國家不是指政府、黨、領袖,國家活在每個人的心中;如果我認為國家在我心中已死,則那個國家便真的死了。就因為這樣一句話,在我們的未來,我可以不受到「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刑法罪名所審判。這樣的狀況,將猶如此刻的台灣,無論你以何種語言批評上屆總統陳水扁或本屆總統馬英九,甚至乾脆喊出「台灣必亡」的口號,祇要你的敏銳能夠穿透人們的腦皮,進入人們的腦髓,縱然激起社會轟動,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制裁。這就是免於恐懼的自由。

在我們的未來,人民不會總覺得自己生活在監獄裡:想說話可是嗓子沙啞了,想掙紮可是身體癱瘓了。你是人,你生來自由,你有天賦之權。台灣,你一定能聽懂我的傾訴、我的理想,但是,在我們這裡,我可以是英雄,也可以是罪犯。台灣已經不需要我這樣的英雄與罪犯,那裡是平民的天下,是制度的勝利,所有的「民主鬥士」祇需要像龍應台那樣切進人心,跨出狹隘,走向全球的公民視野,在極遼闊、極長遠的眼界中看清自己的弱處。而我們呢?新一代的大陸人仍然要面對槍、子彈、鮮血、手銬、警告、監控,以及無處不在的黑整、構陷。

我們要面對的不唯獨是中共。這個黨可以大到天上,也可以小到井口。最猛烈的在於這裡的人民,是人民致使這樣的狀況一直無變。因此,我才說我有罪——畢竟,我即是人民之一員。什麼樣的被統治者,便產生了什麼樣的統治者;什麼樣的統治者,便產生了什麼樣的被統治者。

「少年中國」的驕傲

台灣,你是「少年中國」的驕傲,起點高,進展迅猛,永遠閃耀著青春、務實、理想、浪漫,不是這邊的腐朽、保守、老邁、僵化。我們這裡曾經有人呼喚「青年政治」,但是呼喚者已經被關進了監獄,他們是「楊子立們」,是「新青年四君子」。在你那裡,我知道馬英九祇有57歲。

如果我在台灣,我會極我個人之力,創辦《自由得不夠》雜誌。我的心很大、很大,裝載著超越台灣本體的思考,上升到中國大陸的底層、邊緣,衝擊至世界的戰爭風雲和各方危機。在這裡,你將看到什麼是巨痛,那不是絕大多數台灣媒體在講述的風光、美景、可口食品。

這樣的聲音,是如同「死亡金屬」的重型搖滾樂一般的,不是競選歌曲《我的未來不是夢》,而是《我的現在是噩夢》。大陸的物質誘惑致使國人人心麻木、沉迷、呆滯,已然喪失太多責任、義務、關切。大陸人不是這樣的,歷史中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仍然具有巨大的警示力量。台灣要做的,不僅僅是推動大陸民主化進程,更在於「救心」,而這等努力,也許真的需要「自由得還不夠」的聲音。

我想祝賀每一個台灣人。你們無論支持誰、反對誰,抑或中立、迴避,總之,你們有權代表你們自己,而且這樣的「代表」可以成為權力的真實來源。我想祝賀謝長廷。你那迅速反應的頭腦,豐富的從政經驗,臨危而上的氣魄,失敗之後的大氣,令我折服。我想祝賀馬英九。你是我的偶像,英俊瀟灑,溫文儒雅,謙恭理性,冷靜堅定,青年領袖,政治高才,法學精銳,倡導民主法治,尤以清廉聞名。

我想祝賀民進黨。8年的執政機會,你讓我看到了失敗中的成功、成功中的失敗。民主黨的多年在野奮力,已將民主運動真正載入實質統治,又在權力更迭之中走向更深的反省與進步。

我想祝賀國民黨。你在脫胎換骨於一黨專制的泥沼,在殘酷的黨內鬥爭、排擠中,你已延誤多時。一流的國民黨人現在已經產生,這樣的人包括被誤讀的蔣介石、蔣經國,還包括現年57歲的馬英九。迄今為止,中國大陸及海外民運,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現實的民主政體之中錘煉至馬英九的程度,也無人在個人魅力、影響感召方面超過此人。

所有大陸人、台灣人、香港人、澳門人,包括共產黨,都沒有理由不向你表示祝賀、期待。你的份量重得很,一個眼神、一句話,都可以被拿來當作歷史。你的上空,是巨大的責任,這個責任放在億萬民眾面前,那就是你的政績和影響。我期望有朝一日,你能夠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你的動力與阻力都將是空前絕後的——偏偏就在這個時代,偏偏就在這種格局之中。倘若在你的任職期間沒有成功,祇要你曾經努力過,順從過時代的趨勢,即使事情失敗了,你自己也是成功的。

你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抽去「經濟發展」與「民族主義」的兩張牌,中共已經無甚技巧了,祇剩軍隊及秘密員警的後盾。事實上,人們都要和平,然而這「和平」是跟「統一」結合起來使用的。如果繞不開統獨問題,則大陸認識台灣或者台灣認識大陸,都會成為難題。台灣的明居正教授一針見血地指出:「真正的問題,是民主與專制的問題。」當有人問我「台灣什麼時候回歸中國」,連問數遍,以至於我極不耐煩時,我會這樣凜然回答:「大陸民主之時。」

這民主的標誌,是大陸允許反對黨的成立,允許媒體不受權力控制,讓憲法成為憲政,讓直接選舉進入國家權力高層,讓歷史恐怖事件得以正名、曝光、賠償,讓文字獄、信仰獄滅絕。或者,哪怕就一個最簡單的請求:如果我在大陸、香港、台灣或美國出版《楊銀波作品選》,請中宣部及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放行此書,回答是no!因為楊銀波是掛在「黑名單」裡的人物。那個不知道究竟是誰的「國家」,不允許你反映飢餓、貧窮、腐敗、屠殺、反抗、揭露,甚至不允許你「過於黑色」或者「太正直」。

我沒有談及台灣總統選舉的順利進行與民主政治的發展,沒有談及台灣經驗對大陸民主化的可借鑒之處,沒有談及台灣兩黨政治的經驗教訓,沒有談及國民黨重新執政對未來兩岸關係的影響,沒有談及未來中、台、美關係之發展……,我祇想將心中最摯熱的話語,融化為轟然崩塌的滾滾淚水,從重慶流向湖南,從湖南流向廣東,從廣東流向福建,從福建流向海峽,從海峽流向台灣,直到流向閱讀《北京之春》2008年5月號雜誌的馬英九的眼眶裡。

──轉自《北京之春》2008年5月(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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