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昭(9)

黃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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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下)
草芳天碧,前程認陽關大道
風詭雲譎,結局陷陰謀深淵

林昭就此走上了“右派”的不歸路。打抱不平,原是傳統文化美德,在階級鬥爭的新文化中,這一傳統美德,無論何時何地、何事何人,都成了反黨、同情支持反黨反社會主義、向黨鳴不平的過錯和罪惡。因為,有偉大的黨、偉大的毛澤東,社會就沒有不平;因為即或有一點點不平,黨的陽光雨露普照天下,黨會最及時最妥善解決;因為,即使你的不平萬一抱對了,那也是個人英雄主義,還要我們黨組織、黨員幹什麼?!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是錯,都是有罪。二十來歲的林昭,只知本真做人,哪里懂得這麼些曲裏拐彎的道理!

林昭在北大反右期間寫的大字報和發表的演講主要有“黨,我呼喚!”、“組織性和良心的矛盾”、“這是什麼歌?”以及參與張元勳任主編的《廣場》編輯部。這些表示贊同支持沈澤宜、張元勳、陳奉孝、譚天榮諸人大字報的文字,也使林昭被視為另類。不久,《紅樓》反右特刊上刊登了四篇批判林昭的文章:《翩然“紅樓”座上客,竟是“廣場”幕後人——如此林昭真面目》、《幕拉開來!——林昭是“廣場”的幕後謀士》、《林昭,什麼時候搖身一變?》和《評“黨,我呼喚”》;《紅樓》第五、六期合刊記錄了將張元勳、李任、林昭、王金屏開除出編輯部的決定。根據這些五十年前擦不掉抹不去的白紙黑字,歸納綜合,我們知道了林昭墮入了毛澤東的陰謀深淵,被打成右派的具體罪狀:

•《是時候了》發表後,林昭寫了《這是什麼歌》的長詩支持張元勳,而當中文系三年級的黨員準備批駁張元勳的時候,林昭說“你們共產黨員就會拿著大棒打人”;

•林昭在十六齋前宣稱:党團員存在“組織性與良心的矛盾”。她還在十齋當面罵過江楓同學是“教條主義的看家狗”。劉奇弟說胡風是“鐵窗禁賢良,忠良血灑地”,林昭認為“劉奇弟的情緒是可以理解的”;

•林昭在背後不是說黨對整風沒有誠意,就是說哪個黨員不顧人家死活;

•林昭不但以言論支持《廣場》,還以行動投入了維護《廣場》的戰鬥。她親自為《廣場》寫了“黨,我呼喚”一詩。為了《廣場》,她不辭辛勞地從實習報社三天兩頭跑回學校與張元勳籌謀劃策,張元勳也幾次到報社向她請教;

•林昭名義上是《紅樓》的編輯,但當張元勳要退出《紅樓》另立“廣場詩派”時,林昭反對,認為應該留下來用自己的觀點影響《紅樓》,削弱黨對《紅樓》的領導;

•《紅樓》選編“整風運動特輯”時,林昭主張將張元勳的《是時候了》和王國鄉的《一個積極分子的自白》、《一個落後分子的自白》兩文選入。她還推薦右派詞人戴佳珊的作品,因為她特別欣賞“官僚主義今猶在,只是招牌改”這樣的句子;

•林昭一會兒哭,一會兒高聲朗誦《狂人日記》,誣衊那些批評她的同志是在她身上跳舞而且把鞋底上的血漬抹在她的臉上;

•肅反運動時,林昭深夜坐在未名湖邊,大聲朗誦屈原賦:“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來發洩不平。其實她不是“上下求索”,而是“左右求索”;

•整風運動以來,林昭憤怒一陣,沉默一陣,一會兒高呼:“我是劍,我是火焰”,一會兒又轉過頭來問:“你們黨員對我的看法怎麼樣?”林昭以任鋒筆名發表的“黨,我呼喚”是一首含有怨意的詩。全詩用嗚咽的哀哀欲絕的調子哭訴解放後遭遇的不幸,說“奇怪的譴責象馬刀一樣砍來,我年輕的心傷痕斑斑……”。

為把林昭打成右派的行動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林昭班上的黨支部書記陸拂為找到自己人而與林昭相友善的彭力一,挖掘、滙總、製造林昭的右派言行。儘管彭力一並不落井下石,只是實事求是地說:“一、她對他們班上的黨員不滿,認為他們教條,思想僵化,高高在上,看不起群眾,不民主。二、她認為毛主席提出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好,但是下面不認真貫徹。毛主席剛提出來,郭沫若就來關門。”但在那個顛倒的年代,這些言論恰恰正是反動言論右派言論。

正是:草芳天碧,前程認陽關大道;風詭雲譎,結局陷陰謀深淵。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註:本回參考文章:孫文鑠“血濺羅裙直道存”,張元勳“北大往事與林昭之死”。
彭力一“我和林昭”。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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