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中國首富到哪裏去了？

富豪榜預告階下囚

更新 2009-03-20 12:27 AM 人氣 96

標籤: 中國首富

【大紀元3月19日訊】隔一段時間翻閱美國《福布斯》雜誌公布的中國富豪榜，可以發現，一長串的富豪名單與經濟囚犯名單驚人的重疊，紅頂富豪紛紛落馬，一夕從座上賓變成階下囚。中國富豪榜，成了囚犯榜。

從一個貧窮的農村孩子成為中國首富，有人說，假如沒有三個月前的遭襲審查，黃光裕可謂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最佳代言人。殊不知，黃光裕難逃從首富變成階下囚的宿命，更具中國特色，更有資格成為中國改革三十年的典型人物。

覽閱近三十年中國富豪大起大落的故事，可以讀出這個時代中國的一切幽暗隱祕。或許，讀懂了這些富豪的起落史，也就讀懂了這個時代……

首富黃光裕的夢想破滅
文 ◎ 王靜雯

二零零六年七月二十五日，國美董事會主席黃光裕。（新紀元資料庫）

從一個貧窮的農村孩子一步步成為中國首富，有人說，假如沒有遭到拘留審查，黃光裕可謂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最佳代言人。其實，黃光裕從首富一夕淪為階下囚的命運，使他更有資格成為中國改革三十年的典型代表人物。

二月二十日，一向低調的中國地產大老、合生創展的老闆朱孟依，因黃光裕一案而成為媒體焦點。有消息說，朱孟依「因牽涉公安部部長助理鄭少東案（黃光裕案）已被限制出境一個多星期。員工在中國新年放假回來，居然連老闆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公司上下人心惶惶。」也有消息說朱孟依已逃離中國，有的說他在東莞配合有關部門調查。朱孟依二零零五年以十四點三億美金的個人財產名列福布斯中國富豪榜第二，二零零八年以兩百億人民幣位居胡潤百富榜第十。朱孟依的受牽連，再度讓中國首富黃光裕的命運成為熱門話題。

有人說，假如沒有三個多月前至今的被拘留審查，黃光裕應該是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最佳代言人。他從一個貧窮的農村孩子一步步成長為中國最著名的民營企業家，其創辦的國美電器在大陸和港澳三百多個城市擁有一千三百家門店，員工近三十萬人，每年上繳稅收二十多億人民幣。而他本人在二零零四、二零零五、二零零八年蟬聯胡潤中國百富榜榜首，個人資產至少四百三十億元。

其實，黃光裕因涉嫌犯下行賄高官、操縱股價，偷稅漏稅等一系列「中國企業家的原罪」，使他更有資格成為中國改革三十年的代表人物和典型象徵，其落馬的命運也更具中國特色。當黃光裕在三十五歲第一次當選中國首富時，有記者曾問他這個頭銜是否花錢買來的，黃聽後哈哈大笑：「我煩死胡潤了，還給他錢？他的這個榜就是個『通緝令』，誰上誰倒楣！」不曾想一語成讖。

倒賣小電器淘來第一桶金

黃光裕原名黃俊烈，他和哥哥黃俊欽可謂中國當今難得的奇人之一。一九六九年六月二十四日出生在廣東汕頭農村的黃光裕，從小跟隨母親信天主教。一九八五年，十六歲的黃光裕便跟著十九歲的黃俊欽開始出來闖蕩了。兄弟倆最早的生意是倒賣小電器，兩人背著裝滿收音機、電子錶的大旅行袋，從廣東「投機倒把」賣到內蒙古。一次在呼和浩特，黃俊欽為保護朋友被警察抓了，上千元的貨被沒收，人也被扣押了。

想不到這事成了黃家兄弟的轉折點。事後兩人和朋友合作辦了一個無線電工廠，生產擴音器之類的產品，兩三年下來賺了不少錢。後來兩人覺得北京發展前途更大，於是來到北京做買賣。一九八七年一月一日，珠市口一家面積不足一百平方米的電器店，第一次掛出了「國美電器」的招牌。

黃俊欽比首富更有錢

做生意之餘，黃俊欽通過自學掌握了高深的無線電技術和計算機知識。一九八八年國美開始使用電腦收款，這在當時非常罕見，而且電腦程式還是黃俊欽自己編寫的。一九九三年兩兄弟分家，黃光裕留守國美電器，而黃俊欽轉行做房地產並創辦了新恒基集團。

不久黃俊欽以罕見的低調在房地產業急速擴張，相繼開發了新恒基國際大廈、北京靜安中心、鵬潤大廈（後轉讓給黃光裕）等眾多物業。除此之外，他還涉及生物醫藥和網絡通信等領域，並於二零零二年收購了上市公司「山東金泰」。黃俊欽屬於那種幹一行鑽一行的「技術迷」。在蓋鵬潤大廈時他已學會建築設計，並親自上馬操刀，設計出更能節省空間的房屋。二零零零年黃俊欽以五十五億的資產位居胡潤百富榜的第十三名。據黃光裕透露，黃俊欽比他有錢，「只不過他沒有上市罷了，他的產業的價值是難以估量的。」

國美電器：中國的沃爾瑪

由於國美的出現，全中國老百姓能更方便的買到便宜優質的國產電器了。國美在經營之初便開創了很多業內先河：一九九零年首創「包銷」制，一九九一年率先在《北京晚報》中刊登商品報價廣告，一九九三年開始在北京地區開設多家店鋪，一九九六年由單純經營進口商品開始轉向以國產與合資品牌為主，一九九九年開始向全國擴張。二零零四年當胡潤把黃光裕評為首富時，他曾自豪的以為自己找出了中國的山姆．沃爾頓（沃爾瑪超市的創始人，以低價銷售聞名於世）。

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四日，家電行業有史以來規模最大、規格最高的一次峰會——「國美全球戰略合作高峰會」在北京召開。中外家電巨頭一呼百應會聚京城，以致於僅主持人介紹來賓就用掉了整整二十分鐘。會上黃光裕態度鮮明地說：「如今廠家、商家誰想把誰擠垮、誰想把誰控制在手心之中，可能性都是不大的。所以我們應該更多加強互信和真誠度。其實咱們誰也離不了誰，況且你若拿我黃光裕平衡我的對手，我就有辦法去平衡你的對手。」一席話說得場上場下鴉雀無聲。

據家電廠家介紹，黃光裕殺價那個狠啊，讓人簡直恨不得咬他幾口，但由於在供過於求的大環境壓迫，廠家又不得不依靠國美來銷售他們的產品，於是國美以超乎尋常的低價直接從廠家拿貨，再以比平均市場低10～15％的價格賣給消費者，於是國美迅速發展起來。二零零六年美國《時代》雜誌評選他為「對世界最有影響的一百個人」，和他同時當選的還有中國總理溫家寶。

在企業內部管理上，黃光裕也一直努力建立完整的現代化管理體系，國美也是率先使用ERP管理系統的企業，早在一九九八年國美就出臺《國美經營管理手冊》，手冊從最初的一百多頁發展到今天的一千多頁，哪怕一個細小的「貨品擺放整齊」都嚴格定義了什麼才算整齊。這套手冊跟沃爾瑪的管理手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國美電器如同美國的沃爾瑪一樣，給中國人帶來了很多便利。（AFP）

借殼上市香港七點五億換回八十億

但真正使黃光裕發大財的卻不是國美的實業，而是在金融業裏的淌渾水。二零零零年黃光裕結識了香港資本市場上有名的「殼王」、潮汕同鄉詹培忠。正是與詹的合作，使黃光裕開始進入資本海洋，讓自己的財富井噴，也為日後的淪落埋下了伏筆。

二零零二年二月，詹培忠旗下的香港上市公司「京華自動化」發布公告，增發十三點五億股新股，每股零點一元，黃光裕名下的BVI公司Shining Crown現金認購了所有新股。四個多月後，「京華自動化」更名為「中國鵬潤」，其主要業務便是收購黃光裕位於北京朝陽區西壩河北里七號院的物業項目。在買殼過程中，黃光裕不僅獲得了對上市公司的絕對控制權，還通過上市公司的現金支付以及股權轉讓實現了部份套現，玩出了「左手倒右手」的遊戲。

二零零三年初，黃光裕重組國美電器，將北京、天津、濟南、廣州、重慶等地共十八家子公司九十四家門店置入，由其全資公司北京鵬潤億福持有國美電器65％的股份，黃個人直接持有剩餘35％的股份。二零零四年四月，鵬潤億福又把所持國美電器股權全部出售給了BVI公司Ocean Town（由黃光裕通過Gome Hodings全資持有）。二零零四年六月七日，中國鵬潤發布公告，其於六月三日通過全資控股子公司購買了Ocean Town100％的權益，其唯一資產便是國美電器65％的股權。

在這一連串眼花繚亂的資本運作背後，黃光裕的目的十分清楚：透過香港發達的資本市場盡可能地將國美電器這一最優資產發揮最大作用，同時利用二級市場，通過幾次減持，為自己成功套現。二零零四年國美電器在香港借殼上市成功，黃光裕以七點五億元的投入，拿回了市值八十餘億元的上市公司，騰挪過程中還套現了二十五億元現金。二零零四年三十五歲的黃光裕以一百零五億元的個人資產成為當年的胡榜首富。

黃光裕的七大罪過

從那以後黃光裕嘗到了金融獲利的甜頭，並把主要精力用在資本運作上，他不斷重複這樣一個循環：買入資產→買入殼資源→把經過包裝的資產注入殼資源→增值後套現→用套得的現金繼續買資產、買殼資源、包裝資產、注入套現……到二零零八年十月胡潤百富榜揭曉時，黃光裕以四百三十億的財富第三次名列首富。

黃光裕「一有機會就出擊」、「三分把握就做」、「要做就做到最大」等經典話語，反映了他少年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也體現了他那種凡事無不用其極的凌厲風格。他因對家電廠家駭人聽聞的大絞殺而博得「價格屠夫」的別名，他還故意長期拖欠廠家貨款，蠻橫的霸占別人的錢為自己玩資本遊戲牟福利。當黃光裕被調查時，美的與小天鵝在國美的帳款超過兩億，ST科龍近九千萬，深康佳約七千五百萬。

早在二零零六年六月，北京當局就對黃氏兄弟涉嫌十三億違規貸款進行調查。貸款行是中國銀行北京分行。隨著原北京中行行長牛忠光因貪汙受賄被逮捕，黃俊欽也一度進入公安部監控範圍，而黃光裕的夫人杜鵑此前就在北京中行工作。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黃氏兄弟再次被調查。據大陸媒體報導，黃光裕涉嫌犯有七宗罪，包括操縱股價、個人資產來路不明（據說他擁有七百億個人資產，而非胡潤所列出的四百三十億，不少資產還被祕密的轉移到了海外）、洗錢、行賄、空殼上市、偷稅、漏稅等指控。據說案情異常複雜，牽扯面很大很廣。

去年十一月據大陸證監會表示，黃光裕在「三聯商社、中關村股票異常交易」案件中有重大違法違規嫌疑，涉及金額巨大，然而民間流傳的是，黃氏兄弟操控最厲害的並不是中關村，而是號稱「二零零七年最牛股票」的*ST金泰（600385.SH）。黃俊欽讓自己掌控的這支「妖股」連續拉出了四十二個漲停板，股價最高衝至26.58元，而瘋狂之後又迅速跌至2.31元，前後相差十多倍。一個叫劉芳的散戶一下淨賺六千萬，有人說劉芳的背後就是黃光裕。

十一月大陸媒體還報導說，黃光裕曾花巨資行賄商務部前官員，目的是為國美電器在港上市時繞開國家相關規定。在「商務部外資審批窩案」中，除商務部條法司巡視員郭京毅、外資司前副司長鄧湛、工商總局外企註冊局副局長劉偉等被拘留外，還涉及更高級別的官員，是個龐雜的政商關係網。由於借殼上市導致大量國內資金外逃，甚至部份國有資產外流。有消息說，黃光裕的案件是溫家寶點頭要抓的。

據新華社今年一月十九日報導，公安部在偵辦黃光裕經濟案件中還發現公安部部長助理、經濟犯罪偵察局局長鄭少東、公安部經濟犯罪偵察局副局長兼北京直屬總隊總隊長相懷珠也存在違紀違法嫌疑，目前鄭、相二人因受賄而被「雙規」審查。

富豪榜成了囚犯榜

有人說中國的首富榜就是中共的打壓榜、監獄的囚犯榜。從中國最知名的廠長步鑫生，到著名改革人物馬勝利，大丘莊莊主禹作敏，德隆系掌門人唐萬新，科林格爾的顧雛軍，南德一代奇才牟其中、腰纏百億的農民楊斌、紅樓主人賴昌星、房地產大亨周正毅、東莞的萬平，還有被離奇處死的億萬富翁袁寶憬三兄弟等，中國富豪的命運都很悲慘。

除此之外，還有愛多集團胡志標、健力寶集團李經緯、托普集團宋如華、大午集團孫大午、伊利集團鄭俊、百聯董事長薛全榮、石油商會會長龔家龍、物美董事長張文中等，成為富豪本來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理想，但在中國，一旦富豪榜上有名就意味著加入了「高危人群」，各類曝光調查接踵而來，接下來往往就是「證據確鑿」的犯罪事實大揭底。

於是有人提出「中國企業家的原罪」這個全球僅有的中國現象。原罪（Original sin）一詞來自基督教，指人類生而俱來、洗脫不掉的罪行，這裏借用來表示，凡是能在中國做企業成功的人，創業初期都有犯罪行為，如果他遵守法律、按部就班的經營，在高稅收、嚴管制的大環境下是不可能成功的，他不犯下原罪，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功。那麼高的稅收，嚴格交稅後基本上就等於白幹。

聯想集團算是中國最優秀的民營企業，但其創始人柳傳志在公開場合表示，聯想早期也曾搞過走私和商業賄賂，希望集團劉永行兄弟也坦承早期曾在飼料中「摻水」……

中共體制的原罪

最常見的原罪就是賄賂官員。有人說，哪個企業沒有被當地政府「欺負」過？要避免官家欺負，最好的辦法就是「朝中有人」。特別是在權力高於一切的專制社會，要獲得批文、特許，在商場上占據優勢，企業家「被迫」通過收買官員來收買法律，用錢來鋪平企業發展道路。有網友調侃說，中國官員十個有九個都該拖出來槍斃，但由於官官相護，真正落馬者卻很少，只有少數在內鬥中成為了替罪羊，而沒有權力保護的商人就慘了，只要得罪任何一個官員，就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有人說，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除了95％以上的高幹子弟外，其他平民出身者，「不是在獄中，就是在前往獄中的路上」，民營企業家只要毫無收斂地走得太快，馬上就可能被帶上腳鐐。因為中國社會實質是中共的家天下，中共匪徒占據的國寨，當然容不下他人來風光。中共制度性的壓榨百姓，使民營企業成了「後娘養的孩子」，先天條件不足，就容易走上邪道。

也有人為黃光裕鳴不平，因為像他那樣幹的人比比皆是，只因他是個平民，不像那些太子黨有權有勢，一旦撞上槍口就成了替罪羊。也有人說，在中國誰都不安全，連黨總書記、國家主席都難逃厄運，其他人就更是生活在前途未卜的不安和焦慮中。

在西方民主國家，市場經濟充分發育，法律監督機制健全，資本無須也很少依附權力。而在中國是「先政治後經濟」，市場經濟不是自然發育的，而是政客在規定的極其狹窄的空間中展開，於是巨大的權力迷宮成了企業家的陷阱。由此可見，中國企業家的原罪，本質上是權力的原罪，是官家市場化的原罪。是中共體制的原罪導致了企業家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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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富豪起落故事
整理 ◎ 張海山

牟其中。（網絡圖片）

回顧近三十年中國富豪的故事，可以列出一個長長的名單，他們在風雲際會的財富榜上，潮起潮落。從某種角度來說，中國時代的一切隱祕都忠實地刻進了富豪的故事經歷之中。有人說，讀懂了這些富豪的起落史，也就讀懂了這個時代……

政治異議商人——牟其中

中國改革開放進程中最具爭議的人物之一，大概非原南德集團總裁牟其中莫屬。

牟其中，原名牟奇忠，一九四一年出生於重慶萬縣。在武漢中南工業設計院讀完大專後回到家鄉。一九七六年，因與人合寫萬言書《中國向何處去？》獲罪，牟在萬縣被關四年，平反後開始經商。

牟其中馳騁商界時，有句話常掛在嘴邊，「沒有辦不到的事，只有想不到的」。牟其中第一次讓世人注目的是，他用罐頭食品從前蘇聯換回了飛機。

一九八九年，中蘇兩國經貿往來活動日益頻繁。當時蘇聯極度缺乏輕工、食品等生活用品，而中國的輕工業品過剩，牟其中發現這裏面有個「權力真空地帶」。當年十月，牟其中所在的南德集團與前蘇聯達成了以易貨貿易的形式購買T-154客機和航空器材的協議。隨後，用五百車皮罐頭食品等輕工業品換回了四架T- 154客機。

牟其中出事前，被認為是中國大陸首富。一九九三年，南德製作的宣傳手冊上有「財務報告」一欄，正式公布的資料是：總資產八點六億元人民幣，淨資產四點八億元，固定資產二點九億元。

一九九五年二月，《福布斯》雜誌將牟列入一九九四年全球富豪龍虎榜，位居中國大陸富豪第四位。中國《財富》雜誌則認定南德集團「在海內外擁有二十多家企業和七家研究所，一九九四年總資產十九點九億元，淨資產九點四億元。」並「估計其（指牟其中）財富超過二十億元」。《財富》據此把牟定為「中國第一民間企業家」和「大陸超級富豪之首」。

一九九六年三月，牟其中在邊防檢查的最後一道關口，因被舉報經濟問題而被扣留護照，最終未能跨出國門。回到公司，牟立即上書中央高層領導，陳述自己的資產狀況：「擁有主要資產七點五億（註：非「總資產」或「淨資產」），負債合計一點一二億元人民幣及二百三十萬美元。」一九九六年六月，《福布斯》雜誌公布牟其中個人財富為一億美元。

二零零零年，中國法院終審因犯信用證詐騙罪，牟其中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牟其中前後三次入獄，一生有三分之一時間在獄中度過，自稱曾經擁有二十億身家的牟其中，如今卻身無分文、兩個兒子亡命天涯，第二任妻子拋棄他獨自去了美國。妻離子散，身陷囹圄，可謂老來淒涼。

目前在湖北洪山監獄服刑，入獄已滿十年。據悉，牟其中十年間，獄中拒食酒肉至今不認罪，並繼續撰寫有關中國政治經濟問題的大部頭文章。

《第一財經》專欄作者吳曉波評價牟其中，「他是一個很典型的集思想啟蒙的先知者與商業運作的蒙昧自大者於一身的人。」

前朝太子黨遭清算——周北方

周北方，是原北京首鋼董事長兼黨委書記周冠五之子，時稱「京城四少」之一，曾任首鋼總公司助理總經理，兼任中國首鋼國際貿易工程公司副董事長、總經理。與前北京市委書記陳希同關係密切，陳倒臺後，周北方被控行賄九百萬元，判處死緩，後保外就醫。

周北方。（網絡圖片）

周北方在香港買殼上市，公司名為「首長四方」。其中，「首」是首鋼、「長」是李嘉誠的旗艦企業「長江實業」，「四方」則是鄧小平幼子鄧質方的房地產企業。

九五年，鄧小平已經基本不省人事，因為陳希同案件，北京開始查處周北方。案發時，周北方係北京首鋼總公司助理總經理兼任中國首鋼國際貿易工程公司副董事長、總經理，僅四十三歲。一九九五年二月三日，北京市人民檢察院以行賄罪對周北方立案偵察。一九九六年九月十一日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分院以受賄罪、行賄罪向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判死緩，但後來很快保外就醫。江澤民靠此案搞掂以鄧家為主的太子黨。據悉，周實際在監獄只待了兩年。

據知情人透露，鄧小平家族以權斂財，光鄧質方就積累了一百五十億財富。

當年高層權力鬥爭中，江澤民整陳希同案子帶出一個首鋼周冠五和其子周北方腐敗大案，官方的說法是周北方動用首鋼五千萬美金在法國為自己做生意虧損填空。然而據知情人透露，此事其實與鄧小平家族有關，周北方之所以動用首鋼巨額美元，完全是為了鄧質方在澳門葡京賭場過一把賭癮而已。

據說鄧家待周北方不薄，因為周北方落難只是給鄧小平家族當替罪羊而已。周被判後，迅速被鄧家動用關係轉到鄧家嫡系人馬、湖北省委書記俞正聲所在的武漢監獄服刑，以感謝周北方救鄧質方有功。

周北方在武漢名義上服刑，實際上是幫鄧質方管理開發武漢東西湖區的土地專案。鄧質方覺得讓周北方承擔了那麼大的苦頭，於是將武漢東西湖區已開發土地中的一萬畝劃給了周北方三千畝，以彌補周北方的代罪之功。
與其說周北方是受賄被懲處，不如說是因權力更迭，太子黨們被迫從前臺走入幕後，換個活法而已。

外國特首中國逃稅——楊斌

荷蘭籍華人楊斌創造了從孤兒到富豪、從窮留學生到特首的神話。據說，因楊斌向北韓獻金，被朝鮮金正日認為義子，內定為朝鮮打開國門的第一個「新義州特別行政區」長官，即特首。

二零零一年，楊斌入選為中國富豪排行榜的第二名，這項「殊榮」讓他名噪一時。但也因為如此，當中國政府財政赤字越來越大，前國務院總理朱鎔基二零零二年下令查稅收錢時，中共開始注意到像楊斌這樣快速累積財富的生意人，並進而找到他涉及逃漏稅、金融詐騙等違法行為，楊斌即已身陷險境。然而有消息說，中國政府對朝鮮設立新義州特區，甚至委任一位原來是中國百姓的「荷蘭華僑」十分不滿。

楊斌，二零零二年九月檔案照。（AFP）

二零零三年七月楊斌因金融詐騙等六項罪名，遭到瀋陽法院判處十八年重刑，距他躋身中國大陸富豪排行榜不過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內定北韓新義州特首更不滿一年。

楊斌在赴新義州上任途中遭逮捕，並在歷經多個月拘留、兩次審判後，遭瀋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判刑十八年。罪名是「虛假出資、非法占用農地、金融詐騙、偽造票據、單位行賄以及對單位行賄」。

楊斌深諳權錢交易，不論發跡或身陷囹圄都充滿傳奇性，但他大起大落的悲劇，可說是中國大陸特殊政經環境的必然產物。

動了壟斷者的乳酪——仰融

仰融畢業於西南財經大學，擁有經濟學博士學位。二零零二年年僅四十六歲的他領導的華晨在紐約、中國香港和上海三地擁有六家上市公司。他掌握的華晨集團被某財經雜誌形容為「華晨迷宮」，在二零零一年的《福布斯》中國富豪排行榜上，仰融以七十億元的資產名列第三，被稱為中國資本市場的大鱷。

頂著「財技高超」和「汽車顛覆者」的頭銜，從資本市場的行家裏手，到中國汽車業的重量級人物，仰融遊走於金融和產業之間。身為上海華晨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仰融在很多人眼裏始終是一個謎。仰融二零零一年曾被《北京青年報》評為年度財富人物候選人，並被央視《經濟半小時》評選為十大經濟風雲人物。

仰融，二零零零年九月檔案照。（AFP）

二零零二年十月二十三日《上海證券報》披露了仰融被捕的消息。申華控股公告，公司於十月二十一日接遼寧省公安廳通知，仰融因涉嫌經濟犯罪被遼寧省檢察院批准逮捕。遼寧省政府召集國家計委、財政部和人民銀行等部門召開聯合會議，決定將華晨部分資產由財政部劃歸遼寧省。至此，仰融的夢想破滅。

但實際上，仰融已於二零零二年五月出走美國。

「華晨迷宮」，曾經是中國汽車業與資本界對仰融所構築的複雜公司股權結構的形象稱呼。和德國寶馬合作，並成為中國第一家在美國預托上市的華晨汽車，沒有人能夠說清到底是誰的企業。按照仰融的說法，是「民營」，他認為自己只不過是審時度勢地為企業戴了頂國有的「帽子」，但這個一廂情願的說法顯然不會被認可。

更重要的是，汽車行業是中國政府上世紀末認定的三大支柱產業之一。進入這一行業的企業，全部為國有企業。仰融以私營企業面目介入，動了政府的乳酪，引起了他和遼寧省政府的矛盾，最後終於落馬出逃。

成也權力敗也權力——賴昌星

賴昌星一九五八年出生於福建晉江，一九九一年遷居香港。一九九四年成立廈門遠華集團並涉嫌從事走私活動。原遠華集團的房地產項目有位於廈門同安的遠華影視城、八十八層的遠華國際大廈、遠華國際中心等。

出身貧寒，小學未畢業，曾種地、撿破爛、當工人的賴昌星，早年務農之外，也很有生意頭腦，創辦了服裝、雨傘、印刷等工廠。一九九一年移民香港時，已擁有幾千萬資產。到香港後，他主要從事房地產生意，獲利豐厚，然後回廈門成立遠華公司，開展房地產和電子業務，實際上做的大都是走私。

賴昌星出身窮人家庭，為人仗義，在遠華公司及福建當地的名聲都很好，老百姓說他講義氣，有人情，用錢大方，熱心幫助經濟上有困難的下屬。據悉，從九二年開始，賴昌星就給當地老人發放養老金，並投資架橋修路，先後資助了四十三所希望小學、希望中學等，還捐助當地醫學院。知情人都表示，賴不是那種為富不仁之輩，按賴自己的話講，他在商場上所為，雖然有錯，但當時大家都這麼做，之所以出事是因為上面有人要找他麻煩。

據《遠華案黑幕》介紹，驚天大案起因於一個副軍長混混兒子的訛詐。賴昌星說，第三十一軍副軍長的兒子朱牛牛因為豪賭，欠下數千萬元賭債，而向賴昌星要一千萬還債。賴昌星在此之前曾經多次幫助過朱牛牛，但這次他決定不予理睬，結果朱牛牛九九年三月就告發賴昌星走私，從而引發了「遠華案」。

二零零一年五月二十八日，賴昌星在加拿大遭羈押。（AFP）

在這個轟動一時的遠華大案中，江澤民真正要整治的人實際上是中共資深外交官姬鵬飛的兒子姬勝德和軍委副主席劉華清的女兒、兒媳婦。此兩位元老平時對資力淺的江不太買帳，讓江耿耿於懷。

賴昌星本人外逃加拿大至今。

《遠華案黑幕》一書的作者盛雪女士指出：「在中國經濟領域的經濟法規非常的不配套，沒有規律可循，很不公平。在過去的二十年中，中國經濟法規的變化是最變換無窮的，可能已經出臺幾百種的經濟法規，而個人在這個過程中卻非常的被動。個人完全沒有控制自己命運的機會，經濟形勢使得你在某種情況下是一個企業家，是一個優秀的人才，可是經濟形勢一變，你就又成了一個經濟犯罪分子。」

賴個人身分複雜，他既是全國十大優秀企業家、政協委員，也是軍情局、公安部、國安部特工。他始終不承認自己犯了什麼殺人越貨的大罪，他堅持認為自己和所有做生意的人是一樣的，別人也是這麼幹的，是上面有人把關係搞壞了，自己被當作了替罪羊。

得罪中共大老的影視紅星——劉曉慶

當年轟動全國的劉曉慶稅案，據北京消息人士透露，國務院總理朱鎔基曾作出了「依法辦事」的批示。隨後，國家稅務總局稽查局成立了專案調查局，負責處理劉曉慶逃稅案，由國稅總局向各地稅務部門發出通知，要求協查劉曉慶在各地經營、演出、進行商業活動等收入情況。有法律專家指出，投入如此大的國家資源針對一個演員的逃稅案實屬罕見。

二零零二年是江澤民爭取在中共十六大之後連任或者保留實際權力的關鍵年，但遭到中共元老喬石等的反對。當時，中共第四號人物、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訪問日本時告訴日本首相小淵惠三，現任領導結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外界分析家認為，這暗示著李瑞環反對江澤民連任。當年，劉曉慶突然高調被查，外界認為，與劉曉慶和李瑞環頗有私交有關，藉著整肅劉曉慶壓迫李的姿態，同時也報了江澤民與劉曉慶十多年前的私恨。十六大上，李瑞環未到七十年限而主動提早退休，江澤民被逼只延續了黨、政、軍三權中的軍權一職。

北京流傳劉曉慶與江澤民有很大過節。據說，六四事件後江被召入北京，在元老鄧小平家的客廳裏，剛到北京的江澤民有機會遇到不少演藝界名人。當時正如日中天的劉曉慶不吃江的這一套，還拿江處處尋開心：「您一天兵都沒當過，曉慶我還拿過槍呢。」（劉曉慶確曾當過兵）她並譏諷江：「您要拿槍應該閃遠點兒，您別走了火把自己的大肚囊子給碰了！」逗得大家一陣哄笑。江澤民抱著肚子呵呵一樂，有時還誇「曉慶妹妹」幾句，顯得肚量大，開得起玩笑。

劉曉慶。（新紀元資料室）

但當江坐穩權力寶座後，酷愛臉面的江對當年受到的嘲諷難以釋懷，並非太子黨背景的富婆劉曉慶是江一直惦記要狠狠教訓的人選。

一九九三年國稅局開始注意劉曉慶，掘地三尺般地查了她的帳，結果沒有查出問題。貼身跟蹤劉曉慶的人私下裏問：「你到底得罪了哪個大人物？」

二零零二年末，劉曉慶的偷漏稅問題一時成為全球華人圈子裏的新聞，新華網說從一九九六年劉曉慶出現了偷漏稅問題。外界質疑，九三年查帳時沒偷稅，九六年卻敢讓自己的帳出了毛病？

二零零二年底，劉曉慶的案子還沒有結論，她擁有的所有房產、連公司的房產都變賣了。原先說經過半年的辛苦追擊查實她偷稅十三萬，又變成一百九十六萬，但幾天之後變成了一千四百多萬，最後又稱是六百六十多萬。而且案子沒了結，劉的十九棟房子全用市場的三分之一價格出售。

「劉曉慶稅案」，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北京曉慶文化藝術有限責任公司稅案」，劉曉慶是公司董事長，其妹夫靖軍為總經理，是直接責任人，最終被判三年。

二零零四年五月十日、十一日劉曉慶及其妹妹劉曉紅分別收到北京朝陽檢察院對劉曉慶做出的《不起訴決定書》。劉曉慶稅案的代理律師表示，劉曉慶於二零零三年八月十六日被取保候審，在她為期一年的取保候審期滿之前，檢察院做出不起訴決定，意味著劉曉慶的取保候審已提前解除，劉曉慶稅案已全部結束。

二零零二年一月上海一場中國富豪俱樂部。（AFP）

昨日富豪今日囚

此外，較為人周知的富豪落馬還有周益明、周偉彬、張榮坤、張文中等，簡略整理如下：

周益明：四川明星電力股份有限公司和深圳市明倫集團有限公司原董事長。二零零四年，三十歲的周益明以一點零七億美元身價躋身《福布斯》中國內地富豪榜，名列第一百五十五位，是當時深圳最年輕的上榜富豪。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三十日因涉嫌挪用資金被四川省遂寧市公安局正式逮捕，後被以犯合同詐騙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周偉彬：廣東順德金冠塗料集團董事局主席。二零零一年以七億元身價名列《福布斯》中國內地富豪榜第七十六位，此後年年進榜，二零零六年以八億元身價名列胡潤百富榜第四百三十八名。

二零零三年，周偉彬就曾因涉嫌偷稅約三千萬元被刑事拘留。二零零四年年初，周偉彬交納二百萬元保證金後被取保候審。二零零七年十月十一日胡潤發布百富榜之後，佛山市國稅部門接到舉報信和相關材料，十月二十日，周偉彬被佛山市國稅稽查分局連人帶車帶走，下落不明。

張榮坤：福禧投資集團董事長。二零零三年張榮坤的名字開始出現在各種版本的富豪榜中，並於二零零五年以四十九億元身價升至《福布斯》中國內地富豪榜的第十六位。後因張榮坤因非法取得上海社保局三十二億元資金以收購滬杭高速上海段的經營權而被拘捕。二零零八年張榮坤因單位行賄、操縱證券市場、欺詐發行債券等五項罪名，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九年，被扣押的人民幣十三億元資產全部沒收。

張文中：北京物美商業原董事長。二零零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北京物美商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在香港聯交所正式掛牌交易，這是國內民營商業企業、首都商業企業第一次在境外上市。二零零五年物美全系統實現總銷售一百九十多億元。二零零六年張文中以二十億元身價名列胡潤百富榜第一百五十二位。

十二月八日，北京市人大常委會發出公告稱，北京石景山區人大常委會接受了北京物美集團原董事長張文中提出的辭去北京市第十二屆人民代表大會代表的請求。依照代表法的有關規定，張文中的代表資格被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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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中國富豪大都鋃鐺入獄？
文 ◎ 陳破空

二零零七年六月十六日重慶一財務商展上的胡潤專場演說。（Getty Images）

每當美國《福布斯》雜誌公布中國富豪榜，人們不久就發現，這些樹大招風的人物，紛紛從座上賓，變成了階下囚。先富起來，等於先捕起來。在這個長長的囚犯榜上，擠滿了名列前茅的富豪：牟其中、楊斌、袁寶璟、周正毅、禹作敏、劉曉慶、李經緯、胡志標、陳凱、張海、王奉友、吳英、張榮坤等等，還沒有算上那些亡命天涯的，如仰融、賴昌星等。中國富豪榜，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囚犯榜。

一九八九年，中共血腥鎮壓民主運動。其間，一個鼎鼎大名的富豪，責備學生「太過份」，「耽誤」了他「做生意」，因而「支援政府鎮壓」。此人就是當時的「中國首富」牟其中。一九九九年，牟其中以「詐騙罪」入獄，被判無期徒刑。正是他當年舉雙手支援的那個政府，十年後又把他送進了監獄。

人治的要害就在這裏：政策變來變去，今天你是合法的，明天你就是非法的。自以為精明的牟其中，竟不明白一個極其簡單而又淺顯的道理：沒有政治上的權利，就沒有經濟上的權利。沒有健全的民主與法治，就沒有發財致富的長遠保障。

近三十年的「改革開放」，將一干貪官與奸商培植成「先富起來」的「少數人」，尤其「三個代表」理論出籠後，官商合謀，沆瀣一氣，攜手致富，更形登峰造極。然而，政策一變，權爭一起，他們頓時淪為犧牲品。

今日座上賓，明日階下囚。中國富豪們的下場，證明，在極權與人治的環境裏，所有發家致富，都不過是黃梁一夢。所有榮華富貴，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搭載於一艘即將沈沒的巨輪，覆滅的結局可想而知。只要再讀一遍《紅樓夢》，道理盡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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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百萬富翁身價大減
整理 ◎ 吳雪兒
受金融風暴的影響，香港百萬富翁的數量銳減16％。儘管如此，香港人民高度的民主素質、社會福利配套完整及男女平等的環境，香港未來的金融發展仍被看好。

香港財政司司長曾俊華二月二十五日向立法會宣讀一份財政預算案，他指出，當前的金融風暴已經波及實體經濟，香港也受到了衝擊。報告中指，香港在二零零八年第四季出現了2.5％的經濟負增長，雖然全年經濟增長為2.5％，但仍低於過去十年的趨勢增長。

曾俊華預測，香港今年的對外貿易和內部需求都會「表現呆滯」，二零零九年的全年經濟增長將為-2～-3％，並預計，香港今年的整體通脹率將隨著全球商品價格下降，回落至1.6％；失業率隨著經濟進入衰退，將有上升壓力。

去年底發生的金融海嘯沖走了很多人的身家，在香港，百萬富翁人數也驟減，據花旗銀行的一項調查顯示，受世界金融風暴衝擊，香港的「百萬富翁」人數去年一下子減少了16％。由二零零七年的四十一萬四千人減到了二零零八年三十四萬八千人。

逾七成為投資損失

花旗銀行是在去年十一月到十二月進行這項香港百萬富翁調查的。調查訪問了三千三百名香港市民。調查發現，越富裕的人受金融海嘯的衝擊就越大。擁有五百萬元以上流動資產的人減少了36％。財富計算主要為流動資金，包括股票、債券、外匯等，並不包括不動產。而失財的主要原因，72％資產減少的原因是投資損失，19％是因為房地產買賣受損。

調查結果更可以看出香港富翁的分布——港島區是富翁的集中地區。平均每九個人就有一人是「百萬富翁」。九龍則是每十七人有人擁有百萬流動資產。

《福布斯》雜誌最新推出的香港富豪榜顯示，金融海嘯導致香港富豪普遍身家大幅縮水。

《福布斯》列出香港排名前四十位富豪，但是同時指出這些富豪的總資產只有八百二十億美元（六千三百九十六億港元），比一年前減少了九百七十億美元（七千五百六十六億港元）。而超過十億美元（七十八億港元），則由四十人跌至只有十九人。

不過，學者認為計算的只是帳面數據，只要富豪們不需要變賣資產套現，帳面數縮水對富豪的實質影響不大。

香港具製造富豪條件

香港不欠富豪，據美國權威雜誌《福布斯》近期的公布，香港、澳門、臺灣身家最高的四十名富豪中，前三名都是港人：第一名李嘉誠、第二名郭氏三兄弟，第三名李兆基。

製造富豪的祕方？與經濟和政治氣氛自由有著很大的關係。香港在世界經濟最自由地區的排行榜一直名列前茅，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政治方面，儘管特區政府很明顯向中共傾斜，自我審查也是日益嚴重，不過，二零零三年五十萬港人上街反《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真正獨立媒體如《大紀元時報》在港的存在；國際社會對香港「一國兩制」的長期關注等，都是香港回歸十一年後仍然能夠維持一定水準的文明社會的一些主要原因。

從表面上看，新加坡與香港的環境相近，不過，論金融經濟表現，新加坡始終比香港差了一點，記得美國耶魯大學管理學院金融學終身教授陳志武幾年前被邀到港出席一個探討二十三條的演討會時，就提到一個他自己的研究結果。

該研究是希望觀察政治環境對經濟的影響。陳志武以一個地方的金融市場表現，為衡量一個地方的經濟表現，因為一個地方經濟越發達，金融市場也會越活躍。另外，他以該地方的新聞自由度作為該地方政治氣氛的一個反映。

研究分別以香港、新加坡及美國數據作參考，結果香港的金融市場比新加坡的發達，新聞自由度也比新加坡高。

港人重現實兼感性

一直以來香港給世界的印象是文化沙漠，香港人也有一個鮮明的形象，就是過份著重經濟，很現實。這可能是一個很表面的觀察。

如果再深入看一下這些年港人做了什麼，可能世界會對香港的印象有一個改觀。

香港人很現實，但也很感性。因為現實，經濟才發達，從而才能支援很多籌款活動。從很多籌款活動的結果，說明了港人的感性。

無論是國內災難，還是國際災情，港人的捐獻都相當可觀。據說在南亞海嘯的籌款方面，香港的募捐是全球最多的。去年的四川地震，香港的募捐和災後重建的參與，都是相當可觀（當然災民是否真正受益於款項的使用，那又是另一個話題了）。

今年是「六四」二十周年，香港也是在世界上唯一一個仍然每年都有大型悼念六四死難者活動的地方。支聯會主席司徒華，已是七十多歲的高齡，香港民主之父的稱號就從他那顆愛中國的心，那一份對民主自由人權的堅持體現出來。

香港人除了樂於捐款外，香港富豪對公益事務的投入也比較活躍。香港實業家、慈善家田家炳一九八二年捐資十億元成立田家炳基金會，將全部財產的80％、累計超過十億元的資金捐出，目前已在全國捐助一百多所中學，在四十一所高校捐資興建教學樓和體育中心。老人家相信中國的希望在教育，所以善款都用在教育方面。他相信「取諸社會、用於社會」、「留財予子孫不如積德予後代」的中華傳統美德。

香港超級富豪李嘉誠在一月宣布，將他個人投資超過三十年的加拿大帝國商業銀行的近5％股權全數出售，所得約七十八億元現金，全數分配到在香港及加拿大註冊的慈善基金會，以推動全球的公益活動。

聚財富必須重品德

港媒指，相信這是香港富豪歷來最大的一筆捐款。「富而有德」、「家和萬事興」，中國傳統智慧對聚集財富提供了一些揭示。真正重道德、尊重基本人權、穩定的政治環境、回饋社會等，能增加社會的祥和之氣，是吸取財富的先決條件。嘴上說，做門面功夫那只能是自欺欺人的技倆。

財富調查也帶出了另一個現象，就是香港女性百萬富翁的比例首次超越男性！據花旗銀行第四年公布香港百萬富翁調查結果，去年香港共有二十七點六萬名百萬富翁，相當於成年人口的5.2％，而百萬元流動資產的市民中，女性比例首次超越男性，比例為51％和49％。

今析又指出，香港百萬富翁人數與二零零五年相比增幅不大，但平均流動資產卻大幅上升四成至五百六十萬港元，反映了香港百萬富翁的財富增長主要來自投資獲利及物業買賣，分別占46％及22％。

香港社會男女平等

花旗銀行環球個人銀行服務首席營運總監盧韋柏說，女性百萬富翁增加，證明香港是個平等社會，男女均能在機構擔任要職。

受訪的女富翁平均年齡是四十八歲，37％具大學學歷，86％已婚，當中有達兩成是不用工作的「師奶」家庭主婦，她們基本的財富來自丈夫，其餘大多數是靠投資股票、基金及外幣等致富。男女合算起來，每人手頭流動資產平均總值五百六十萬港元，相對上一年的四百萬港元上升四成。

調查又反映，愈高年齡組別的百萬富翁人數增幅愈多，特別是來自五十歲或以上人士的增幅為5％，三十至三十九歲組別的人數則減少了7％。

這些師奶多是採用穩打穩紮、不要貪心、明哲保身等理財及投資之道，所以在金融海嘯的衝擊下，仍能有較好的投資回報。

新鴻基金融集團投資育服務董事徐燦傑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分析說，香港女性在投資股票時，一般較有耐性及細心，不恥下問並願意鑽研股票走勢，並認為出席講座的女性參加者提出的問題比男性有深度得多。

股評人陳永陸指，這般富貴女性之中，事業女性一般會投資長線及穩陣的基金與藍籌股票，師奶則較急功近利，專注短期炒賣。

對於女富豪人數超過男富豪，一些網友也有話說。網友KIT說：「男人無幾多個hold住近百萬cash唔創業，拎左去（拿去）開鋪開公司又少左一筆，搞得起既都只係count1個人。應該咁講，男人搵埋搵埋，都會奉獻給女人，例如情人節，咪又係男人洗錢既日子。」

網友Darkkid：「都唔係既，老婆識搵錢儲錢係好事……我明白係好事，但應該係共有財產，唔係一人獨享……個報導咁講好唔公平……」

上班族的Eva也是在女富豪定義之內的人士，今次金融海嘯身家縮水了六成，主要是在股票投資上，不過，她仍然處之泰然：「就看你是用什麼錢來投資，如果用開飯錢來炒股票那就糟糕了。」她說，因為自己的投資都是用多餘的錢來做，也不是等著這些錢「開飯」，所以心理壓力不大。她有信心始終有一天股市能回升到以前的水平。

港女能力強發揮機會高

對於網民的說法，指男人如有近百萬現金就會拿去創業的說法，Eva認為，女人有錢也一樣會去投資做事。至於女富豪比男富豪多的社會現象，Eva認為，現象也反映出香港女性能力強，而且有發揮的機會，就像她工作的公司同事都是女性：「從這點（香港女權較高，女性與男性一樣享有平等機會）來說，香港是比較特別。」

香港這顆東方之珠，有過她的輝煌時期，獅子山下時代，更創造過她的經濟奇蹟。香港社會在回歸後的十一年多，即使自由存在不斷被侵蝕的情況，但港人的公民意識漸趨成熟，對於維護自身權益尚算積極。富豪亦非純粹只關心賺錢，據聞李家誠兒子李澤階私下就很關注香港民主發展。

經濟發展對社會固然重要，但其他配套如社會核心價值觀、良好政治體系等都是創造經濟奇蹟必須的配套。香港富豪「遍地」，說明香港整體社會配合還算良好，難怪澳門去年十月二十二日展開二十三條立法工作時，港府立即派保安局局長李少光出來說明，現階段沒計劃跟隨澳門展開二十三條立法的程式，有分析認為此舉是避免引起香港社會不必要的動盪。

而近年出現的低層享受不到經濟發展成果、官商勾結等現象，需要港人繼續努力面對，打造未來締造經濟傳奇的社會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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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富豪財產縮水三分之一
文 ◎ 田清

玖龍紙業控股公司董事長張茵的資產比二零零七年減少了八十四億美元。（AFP）

二零零八年中國股市、房地產大跌，造成中國前五十富豪平均財富大縮水。透過《金融時報》的調查顯示，中國前五十名富豪的15％是人大代表和政治協商代表，顯示政治和金融人士的高度重疊。

根據二零零八年十月七日公布的胡潤（Hurun）百富榜，中國的五十大富豪過去這一年內財產縮水了將近三分之一，這是自二零零二年以來第一次減少。中國股市和房地產市場的下跌是造成中國前五十大富豪痛苦的原因，不過中國的前八百大富豪的平均財富只減少了8％。

《金融時報》報導稱，中國仍有一百零一名億萬富翁，只比去年少五人，而胡潤百富榜的這份名單也從八百人擴大到一千人，這些人必須擁有一億美元資產才能上榜。這個名單也突顯出中國國內政治和財富的交集：大約15％的上榜人是中共人民大會或政治協商會議的代表。

中國五十大富豪於二零零八年的平均個人財產是二十四億美元，低於前一年的三十六億美元。二零零八年中國的首富是家電零售商國美電器董事長黃光裕，個人財產六十三億美元，重回二零零四和二零零五年的首富地位。

第二大富豪是日照鋼鐵的杜雙華。前年的首富不動產女繼承人楊惠妍，由於信用緊縮衝擊房地產開發商，她的財富從一百七十五億美元大幅縮減到今年的四十九億美元，不過她仍然是中國排名第三的有錢人。

二十八歲的美國職業籃球選手姚明今年首度登上排行榜的九百八十七名，他也是最年輕的白手起家富翁。

排名第四的是江西賽維LDK太陽能公司董事長彭小峰，資產四十億美元。

中信泰富董事長榮智健以三十七億美元名列第五，另外並列第五的是生產動物飼料和氧化鋁的東方希望集團劉永行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