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大富豪:工業大亨沃爾特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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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呆了兩年半後,沃爾特斯於1967年5月回到了倫敦,當時正是中東爆發「六•五」戰爭的前夕。他本應到中心計劃部的,然而他卻被任命為總經理助理。這時公司董事會成立了一個應付日常戰爭的委員會,由一名副總裁負責。沃爾特斯專門負責照料所有運油船隻和租船方面的事務。

1967年6月5 日,以色列空軍對埃及空軍進行了突然襲擊。經過6天的戰爭較量,以色列軍隊佔領了約旦河西岸、戈蘭高地和整個西奈半島,同時還控制了整個蘇伊士運河。然而這才是整個戰爭的開始。3個星期以後,埃及人在塞得港南面10英里處對以色列軍隊進行了一場伏擊戰,從此便打響了「拉鋸戰」的第一槍。英國石油公司被迫繞道非洲南端把石油運往西方。
  
一個星期六的上午11點鐘,沃爾特斯正在自家屋前修整草坪時,突然來了一個電話,公司租船部主任急切地向他請示:「油運公司大老闆奧蘭色斯先生剛打電話來問,要不要租他的油輪?」沃爾特斯問道:「要全部租用嗎?」他知道奧蘭色斯擁有一支世界上最龐大的船隊,油輪的總載重量達到250萬噸。租船部主任說:「是的,他已經把全部油輪都集中到一起,要麼全租用,要麼一艘也不租。他要我們在今天中午之前必須拿定主意。」「讓他推遲到星期一等答覆,怎麼樣?」「不行,他說今天中午之前必須給答覆。」

沃爾特斯掛掉電話,心裡想,現在即使所有的董事會成員都在,他們也不願立刻做出決定。奧蘭色斯這傢伙想趁中東戰爭大撈一把,要價很高。但是本公司要想把中東的石油運到西方,唯一的辦法只好繞道好望角。他考慮來考慮去,便毅然打電話給船運部主任,指示說:「你告訴奧蘭色斯,我們租下他的所有船隻。」殊不知,他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膽量啊!
  
沃爾特斯作出這麼個大膽的租船決定,連妻子都感到吃驚,弄不好,這會毀了自己的前途。但事實證明他的判斷力是正確的。到了星期一租用油輪的價格就不斷上漲,一週後,價格已翻了倍。沃爾特斯不久也因此獲得獎勵。不久後他就被任命為供應部總經理。
  
1971年,英國石油公司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體制改革,下設四大分公司經理,其地位僅次於董事會,沃爾特斯被任命為負責西半球事務的總經理。 1972年底,當沃爾特斯準備乘飛機去加拿大時,公司總裁把他叫到辦公室,告訴他:公司打算在總經理退休後,讓他接任。這時他才41歲。雖然成功是他夢寐以求的,但是當成功真正降臨到他身上時,他又是那麼驚奇。他承認爬上公司最高一層歷盡了艱辛。他在公司呆了整整8年,更換工作12種,這期間他已成為3個孩子的父親了。
  
在整個70年代,石油輸出國組織制定的石油價格,衝擊著英國石油公司,並且切斷了對英國石油公司的石油供應。1971年卡扎菲上校宣佈利比亞實行石油國有化,尼日利亞於1979年也跟著倣傚。這以後石油輸出國組織常常以石油作武器打擊西方國家。因此到了1980年,英國石油公司的石油供應量,由1972年的2.4億噸下降到1.49億噸。挫折激發了公司盡快開掘北海石油的鬥志,公司終於在1975年在英國北海大陸架上開掘出第一批原油。
  
英國石油公司的油田開發,得到了英國最大私人銀行集團3.7億英鎊的投資。這是該銀行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投資。開發北海油田可以說是英國石油公司發展史上的一個里程碑。沃爾特斯擔任總經理後,促使公司從傳統單一的石油公司,轉變成一個地域廣泛的多樣化企業。公司興辦了煤炭、礦產、天然氣、營養食品、清潔劑、計算機體系、電訊電報等一系列的產業。
  
和其它大企業一樣,英國石油公司也面臨著領導班子更替問題。公司的上層人物都有一整套的戰略決策。沃爾特斯擔任總經理期間,競爭總裁的交椅已到了白熱化程度。總裁斯笛爾即將退休,但他在同一天任命沃爾特斯和萊德羅為副總裁。這是不是總裁有意識地讓他倆彼此競爭呢?他還出人意料地向職員們發表了一篇備忘錄,宣佈以後再決定誰是他的繼承人。

這在新聞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在全公司職員中也成了熱門話題。此時萊德羅59歲,沃爾特斯49歲。按傳統來說總裁可干到65歲,按資排輩來說,萊德羅資格要老得多,況且前面兩任總裁都是59歲上任的。萊德羅信心十足,他認為自己幹滿一屆後,沃爾特斯才55歲,再接替自己也不遲。但沃爾特斯也是信心十足,他認為自己是公司最優秀的,他能應付各種各樣的挑戰。事實上他也確實當之無愧。
  
沃爾特斯終於擊敗了競爭對手萊德羅,坐上了英國石油公司的第一把交椅,成為全世界矚目的石油大亨。沃爾特斯的總裁辦公室設在英國石油公司三角形塔樓的第32層,房間很大,陳設著傳統家具。透過窗簾,可以俯瞰泰晤士河。他此時50出頭,6英呎高的個頭,很壯實,滿頭灰髮向後梳得整整齊齊的,一副現代派的金絲框眼鏡架在高高的鼻樑上,給人一個處事非常謹慎的感覺。他兩臂時常放到略為富態的上身上,身穿一套英國企業家傳統的西裝,兩手顯得小巧玲瓏,笑起來頗有魅力。
  
從1981年起,沃爾特斯開始擔任英國石油公司的總裁兼總經理,他將連任兩屆,在位10年。他牢牢掌握了公司的最高權力。公司在世界各地的僱員大約13萬人,是世界上第六大公司,營業額曾達400億英鎊,盈利為36億英鎊。它是英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公司,在整個英國經濟中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沃爾特斯的生活作風就是沉默寡言,許多人對他沒什麼瞭解。80年代初期,大多數職員雖然知道公司面臨了困境,但完全沒意識到它的嚴重性。

早在1973年第一次世界石油危機時,公司就潛伏著一種不安定的因素,此時高額的石油價格使公司營業額急劇上升,職員們不相信威脅正在襲來。然而,不管他們相信不相信,事實上英國石油公司的確已陷入了困境。沃爾特斯就是在這個背景下擔任公司掌舵人的,他將使其免受觸礁的危險。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就像一位將軍接管一支好像是打了敗仗的軍隊。
  
英國石油公司當時缺乏主見,只顧眼前利益,基本上採取回頭觀望的立場。沃爾特斯上任伊始,就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舊的體制是直線式的,好比一座金字塔,總裁坐在塔頂指揮公司的運轉。這種死板的管理方式已不能適應日益激烈的全球性的商業競爭。沃爾特斯把它改成「太陽系」式的管理方式,總裁就成了各個分公司心目中的「太陽」了。各分公司好比「行星」,既有自己的運行軌道,又必須圍繞太陽轉。

沃爾特斯當過兵,他認為企業和軍隊有許多相似之處,他作為一支龐大員工隊伍的最高統帥,就要既有戰略決策,又要放手讓部下打好戰術上的每一仗。當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英國蒙哥馬利元帥曾有過一句著名的俏皮話:「不斷打擊德國王八。」沃爾特斯也有一句警世之言:「我們決不能讓競爭對手『兵臨城下』,因為我們的競爭對手既不是垂人也不是聖人。」
  
英國石油公司在沃爾特斯的領導下,事業興旺發達,業務蒸蒸日上。而沃爾特斯作為一個世界聞名的工業巨頭和石油大亨,仍然和往常一樣,對人彬彬有禮,平易近人。星期天照樣修剪自家門前的草坪,照樣和妻子在樹林裡散步。他說,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和別人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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