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收藏的藝術品-冰雕達人徐旺火

文/彭秋燕、攝影/王仁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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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1日訊】晶瑩剔透的冰雕藝術,除了讓人多了感官享受外,更為美食增添一份無比的新鲜與口感。雖然,再精美的冰雕,壽命也只在杯觥之間,但是,冰雕達人中華民國烹飪協會理事長徐旺火,並不因它的美只有曇花一現而放棄,反而從事這項「無法收藏」的藝術創作30餘年而樂此不疲。

2008年歲末之際,一個溫煦冬陽的午後,中華民國烹飪協會在桃園市國際路上的淞圓餐廳,舉辦年終新菜發表。這天,200多位頭戴白色高腳帽、身穿白袍的大廚聚在一起,對著滿桌美食料理品評與拍照。主人徐旺火身著水藍襯衫、搭配一條圓點領帶盛裝出席,不停地穿梭於人群之中。


冰雕達人、中華民國烹飪協會理事長徐旺火

這場熱鬧豐盛的美食盛會到處可見特色料理,色香味處處飄。會場一百多道的鴕鳥大餐擺成一大圓弧狀,不只是菜色本身美味,菜盤的擺飾也很精緻,包括用芋頭、紅蘿蔔等做成各種動物形狀的果菜雕都栩栩如生,看了不禁讓人食指大動。其中,最醒目的要屬設置在一百多道菜中央的巨型冰雕,從天花板射出的無數道光柱穿透晶瑩剔透的冰雕,泛起了一片炫目的七彩光華,格外耀眼。

旗魚冰雕搶足鎂光燈

這座由8個大冰塊雕刻組合成的「旗魚乘風破浪向前行」冰雕,一經推出果然發揮吸睛效果,大家搶著拍照。其背後的功臣就是徐旺火的二兒子徐志興,這次他依照父親的意思突破過去的傳統題材,以「旗魚不畏艱難精神」為創作發想,寓意廚師們的廚藝即使在困難的環境下也要不斷突破和精進。8個大冰塊前後耗費1個工作天才大功告成,一刀一痕都匯聚了他無數的心血。


徐志興用電鋸切割冰塊,四周濺出雪白的碎冰。

實地採訪冰雕的製作過程,冰雕的第一步驟是構圖,只見徐志興拿起刀用熟練的技巧先在冰塊上刻劃,接著用電鋸鋸出初步輪廓,然後,他再換另一把刀雕刻冰塊的細部。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約莫40分鐘後,一隻飛騰跳躍而模樣可愛的旗魚出現了,這只是完成品的一小部份。

冰雕就是跟冰塊融化的速度賽跑,在雕刻的過程,徐志興都是全神貫注,沒有說很多話。而在一旁逗弄孫子的徐火旺也沒閒著,不忘提醒該注意的地方「重心抓住沒有?」,原來要雕出可以單獨站立的雕刻品,重心穩定非常重要,所以徐火旺一點也不敢馬虎。近年,徐旺火的冰雕工廠準備交棒給三個兒子,他希望在不景氣接單量較少時,多留點機會給孩子們練習。


徐志興正在雕刻冰塊的細部

用功磨出真功夫

巨將冰雕位於台北市迪化街二段的老房舍,坐擁台北市繁華的景象,卻又遺世獨立於車水馬龍之中。踏入門內,整棟房子,在幽暗的燈光下,隱隱透著古樸的氛圍。徐家老三為我們拉開沉澱澱的冰庫大門,一個個雕刻完畢的冰雕就堆放裡頭,在光線的照耀下,像鑽石一樣的閃閃發光。初次體驗冰庫零下20的低溫,不禁打了幾個寒顫,反觀在這行業打滾30年餘的徐旺火,卻只是一件薄襯衫,叫人佩服。


冰庫裡面收藏的冰雕作品

徐旺火,60出頭的年紀,個子不高,留著小平頭,飽滿的雙夾,給人好福氣的深刻印象,其巧奪天工的冰雕功夫更是讓人讚嘆。他說自己曾最高紀錄用100多支冰塊接出一條龍。大概10年前,馬來西亞吉隆坡冰雪樂園展覽,他和另一位師傅,在零下18度的環境,花費3天的時間完成這項創舉。

徐旺火冰雕故事始於30多年前,軍中退伍以後,找到了一份做日本料理的工作,那時正好店裡的一位師傅叫優喜的想退休,這位師傅告訴他:「你也學一學,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來用一用。」他抱著好玩的心態嘗試,趁著中午空閒時間店裡客人少,在餐廳後面看不到的地方學習,沒想到從此玩出興趣,讓他欲罷不能。誤打誤撞地走進這行,他半開玩笑的說:「真的,學那一招也蠻管用的,還騙到現在。哈哈…」

幸運兒徐旺火,在優喜身上學到了冰雕的基本功,此後,用功的他只要是到廟裡拜拜,就會坐下來慢慢欣賞裡面的雕刻品,並對其觀察入微。白鶴姿勢有站的、有坐的、有飛的;龍有屋頂與柱上盤的,不同姿態的飛禽走獸形影深烙在他的腦海中,成為日後創作的靈感泉源。徐旺火幾乎無所不能雕,但就是儘量不刻人像,他的理由是:「因為人的輪廓和韻味最重要,冰塊一融化很快就變形什麼都不像了。」

大刀闊斧膽大心細

一提到冰雕,很多人馬上會聯想到「哈爾濱冰雕」,覺得很了不起;徐旺火倒不以為然,他覺得哈爾濱的冰雕只是大、壯觀而已。由於天然環境使然,松花江的冰塊吊起來每一塊都切這麼大,室溫零下20度不容易融化;但是台灣經常零上20度的高溫,讓冰雕難度超過30倍,這也顯出台灣冰雕技術高超之處。


冰庫裡面收藏的冰雕作品

曾經有一個法國雕刻家在得獎以後被人問起他的竅門,這位藝術家回答說:「我沒有功夫,我只是把不要的切,要的留下來而已。」訪談時,徐旺火也大方透露他雕刻的密辛:「大刀闊斧膽大心細」,從這八字真言,看得出徐旺火非常認同這位藝術家的說法。

徐旺火進一步為我們說明自己的冰雕技巧,在冰雕創作中,構圖和鋸最重要,圖打好了開始鋸,不要的,要大刀闊斧地修掉。還有冰塊切割時,速度要快,必須算準融化時間和載重量,不然,刻好了細的部份馬上就塌下去了。除此之外,他說「心裡有感覺」,才能刻出感動人的作品。


冰雕的第一步驟:構圖。徐志興先用雕刻刀勾勒出想要的輪廓。

台菜海鮮師傅改行做冰雕

除了是現任中華民國烹飪協會理事長的身份之外,徐旺火還擔任巨將冰雕董事長、世界中國烹飪聯合會國際評委、台北中華美食展籌備會分組召集人、中華美食交流協會第六、七屆理事長、育達高級中學餐飲科專業顧問等。琳瑯滿目的頭銜,全和美食有關係。

徐旺火學而優則仕,先當廚師,後來學做冰雕。他的廚師生涯長達40餘年,擔任過數家飯店主廚,是個不折不扣的料理達人,他的廚師生涯,如同一頁台灣近代餐飲發展史。

13歲時,這位苗栗長大的鄉下小男孩放棄家裡務農的工作,毅然決然北上到台北學做油湯(閩南話餐飲業之意),他白天工作,晚上唸夜間部,完成未竟之學業。18歲時,學成出師,一直做到當兵回來,才在圓環附近學做台菜海鮮,從此真正踏入了餐飲這個行業。

到了32歲,徐旺火和寫下「總裁獅子心」的作者、亞都飯店總裁嚴長壽同時進入亞都工作,在亞都飯店期間,徐旺火跟隨嚴長壽為宣傳和推廣台灣美食轉了世界好幾圈。由於與嚴長壽的私交不錯,在徐旺火離開亞都飯店前往台南的海鮮餐廳當主廚時,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才讓嚴長壽點頭。

在擔任廚師期間,徐旺火與很多的大人物有過交集,更豐富了他的生命。例如,蔣故總統經國到新竹視察部隊、前總統李登輝到屏東參加洋蔥節、前總統陳水扁到屏東促銷黑鮪魚時,他都曾為這些總統級的人物燒過菜。另外,他曾在新加坡擔任兩年的台菜宵夜主廚,台灣的歌星周丹薇、康宏、謝雷等人在那兒的海京樓夜總會駐唱時,上台前後都會到他那兒享用一番。

看盡餐飲這行業的起起落落,徐旺火表示:「生意好時覺得很風光;生意不好時即使會飛天走壁都沒有用。」說這話時,他臉上凝重的表情似乎映射出這行業的現實與無情。

放下菜刀拾起雕刻刀與冰為伍,回憶當初的抉擇,徐旺火承認剛開始給人笑得要死,認為他頭腦壞掉!問他做這個冰雕要賣誰?後來他才慢慢學會怎麼「釣魚」,每逢廟會或喜慶宴會的場合,他先用贈送的,一場廟會很多人來看,大家都會很稀奇,也覺得這冰雕不錯,然後大家慢慢可以接受,生意漸漸就進門了。

巨將冰雕於民國75年成立,當初申請這個行業時,360幾行找不到這行;30幾年後,巨將冰雕的冷凍車全省跑透透,只有綠島和蘭嶼沒有去過。


巨將冰雕冷凍車

徐旺火說,冰雕就像做菜一樣,今天燒了一道好菜上桌,客人會稱讚「師傅今天燒的菜好吃」,但是吃進肚子裡後什麼都沒有了;冰雕藝術品再精美,掌聲過後很快也一樣化為烏有。這種無法收藏自己創作的藝術品的心境,對徐旺火來說,或許會是一種遺憾,但他仍無怨無悔的用豁達的智慧築起自己不平凡的人生。(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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