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渡恐懼之海
幾度前往亞洲國家,環中國而行,過國門而不入。唯祖國,不得其入。遙望海天蒼茫處的中國方向,心緒沉重如石。望穿秋水,唯有淚光閃閃。總是在起飛回北美的那一刻,趕緊默禱,為親友,為同胞,為故國。何時撥烏雲而見青天?飛越太平洋,故國,越來越遙遠。故土,無盡的懷念。
2015年10月13日
有人權組織在美國加州商場發現了我參與製作的那種人造花,完全相同的產品,英文商標和美金標價也完全一致。包括美國ABC電視台、美國之音等媒體,做了專題報導。總部設在美國的勞改基金會也發表了專項報告,題為「血染的人造花」(Blood Stained Flowers)。美國海關採取行動,查禁這類人造花。
2015年10月05日
惡勢力無處不在,犯人們敢怒而不敢言。我從內心恨透了這個無法無天的場所、這幫仗勢欺人的惡霸。我尋思機會,要報復他們,讓他們不得好過。
2015年09月29日
一位算命先生走上來,連聲喚著:「紳士!紳士!」執意要為我算命。我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你能說出我的過去,就讓你算我的未來。他只說出兩句話,便讓我驚異。
2015年09月25日
然而,我的直覺更準確。面帶微笑、神態淡定而極盡禮數的泓,她的生活,已經發生了根本變遷。我不應該再介入或干擾她的生活。
2015年09月16日
這份愛情,沒有因為與友誼的衝突而夭折,也沒有因為空間與時間的阻隔而中斷,反而愈益熱烈、堅韌、刻骨銘心。於是,連老天爺也嫉妒了,他大發雷霆,讓神州大地來了場狂風暴雨——八九民運、六四屠城,終於,將我與泓,生生隔離,隔絕於高牆內外!
2015年09月11日
我活著,卻被埋葬了,活埋。我不曾意料,在這樣的鐵石籠子、活死人墓裡,前後會被活埋達兩年半!這是死亡的體驗,或者,對死亡滋味的嚐試。不是死亡,勝似死亡;一種逼似死亡的狀態,可稱之為「準死亡」。連身體的變化,也逼真於死亡狀態。活著的,已經不是肉體,只有靈魂。
2015年09月07日
我心下有數,因為天安門事件成為國際聚焦的大事件,中國政府備受國際壓力,雖然把民運領袖關起來,但是否動用酷刑,他們一時還有所顧忌。
2015年09月04日
關押我的監倉,除我之外,還關有其他犯人,有時三個,有時四個。除我之外,他們均非政治犯,而是經濟犯,而且都是出自公安系統的經濟犯,即那些犯下貪污、受賄的公安幹部。他們也是犯人,卻負有監視我的任務。牢中有牢,這是雙重的牢獄。
2015年09月01日
時年二十五歲的我,書生氣十足,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甚麼,因而,不僅沒有逃亡,反而前往公安局,與當局「談話」。尚銘記中國古語:好漢做事好漢當。其間,我繼續輔導學生期末考試,有學生問我:「陳老師,你為甚麼不逃跑?聽說吾爾開希都逃到香港了!」我半是幽默半是嚴肅地回答:「祖國的得失,就是我個人的得失。我願意與祖國共進退。」
2015年08月29日
5月間達到高潮。每天遊行人數,少則數千,多則十幾萬,有時達到數十萬。珠江兩岸,風雲激盪;白雲山下,旌旗招展。由廣東省與香港民運界合作展示的一次大示威,稱為「省港大遊行」,那日,走上廣州街頭的遊行人數達四十多萬。遊行隊伍像潮水一般,淹沒並席捲了廣州的主要大街。行進在這樣的洪流中,我欣慰地感歎:廣州人並非商業動物,他們也渴望民主啊!
2015年08月27日
天安門事件」,國際上流行的這一定義,指1989年的中國民主運動、及其被中國政府鎮壓的結局。在中國民間,包括海外華人中,這一事件,被稱為「八九民運」;又稱「六四事件」或「六四屠殺」。中國官方,最先稱這一事件為「反革命暴亂」,後來又淡化地稱之為「發生在1989年的政治風波」。
2015年08月01日
1986年,校園空氣愈加活躍,多元化思潮衝擊著年輕學子們充滿理想與渴望的心。我和好友頻繁舉辦各種形式的聚會。經春夏兩季播種,到了秋天,推動研究生會和學生會聯合舉辦「同濟大學文化潮」活動。項目之一,是邀請方勵之、劉賓雁等文化名人來校演講。
2015年07月30日
「政治體制改革」這六個字,在今日中國,隨處可見,其涵義甚至被扭曲。但在1985年,這六個簡單的中文字,尚從未在中國的媒體或書籍上出現過。上書胡耀邦,我成為最早提出這六個字的人之一。
2015年07月28日
的中國故事:橫渡恐懼之海(3)
2015年07月22日
出獄後,發現父親變了。再也沒有了迷信「毛主席」的痕跡。父親完全看穿了共產黨的本質。他理解兒子,理解民主,對我的所思所為,不僅沒有半點責備,而且毫無猶疑地,予以贊同和支持。
2015年07月17日
這一切,構成我最早的記憶。三歲,開始模糊記事的年齡。捆綁,批鬥,毒打,這就是毛澤東為他的「文化大革命」所設計的場景。毛澤東發動文革,原本出自他與劉少奇的權力鬥爭,卻演變成一場全國範圍內的階級鬥爭。
2015年07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