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无私的境界

夕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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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深秋,北京。

小缘在午夜冷冷清清的街头漫无目地的走着,冷冷的秋风撕扯着她单薄的衣衫,她全然没在意。此时,疲惫是她最深的感受,令她不止一次产生出想一头倒在脚下路上的想法。她一次次的给自己打气,在心里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也许希望就在下一秒钟。虽然,她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是否有尽头,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她将来的命运会如何。但是,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那就是一直有特务在后面跟着她。

她想起是昨天,她离开镇上的租住屋,去汽车站接家乡来京的一对炼法轮功的年轻夫妇。接到他们后,大家一起在一家大排挡吃午饭。可能是吃饭那会儿功夫,一位学员说话不注意,引起了便衣特务的注意,暗地里跟着他们,那段时期北京大街小巷便衣特务多如牛毛。等把那对夫妇安置到了一家旅馆,她准备返回住地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她绕来绕去,想以此摆脱跟踪。

当她终于没再发现有人跟着她,就打了辆记程车往回赶。她没有直接让车开到住处,在通往她住的小镇的路口,她让司机把车停在路口前,她下了车。为了证实是否成功的摆脱了跟踪,她没有贸然的朝通小镇的路上走去,而是顺着大马路一直朝前走,直到走到一个过街天桥前。她登上天桥,顺势看了下来路,发现了大量跟踪她的特务,有驱车的,有骑自行车的,有步行的。她走到对面街上,朝刚才来的方向走去。那些特务立即掉转方向,朝她追来。

天已经晚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落脚,住处是千万不能回去的,不能让特务跟到那里,她的住处是一个老式院落,里面还住着几十位全国各地进京上访的法轮功学员。她出门的时候想到很快就会返回去,所以没带身份证,北京的大小旅店都在严查,没有身份证住不到旅馆。从昨天的黄昏到现在,她领着一帮特务在北京的市内、郊外四处游走,她不知道那些特务凭着什么一直能追踪到她,怎么也甩不掉。

要是平时一个人在这个时候走在街头一定还有些害怕,因为身后有那么多人跟着,虽然也属于恐怖份子一类的,她却并不感到很恐惧。她想着那些特务也许会突然的从后面窜上来绑架她,会对她施以酷刑折磨,会将她虐杀,她的生命会悄然的从这个世界上蒸发掉,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十年前,也是她脚踏的这片土地上,成千上万的爱国学生和市民倒在了枪口之下,有的躯体被坦克辗成肉酱,许多遗体被集中在一起,被辗路机辗过之后,浇上汽油焚尸灭迹。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个魔鬼政府居然厚颜无耻的对国际社会声称没有杀一个人。她羸弱的身躯在这台杀人机器面前显得太渺小了,但她的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任何力量都不能迫使她放弃信仰,她决不会出卖其他的学员。想到家中年迈的父母和亲人,也许从此不能再相见了,悲伤从心底涌上来,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这一切是她决定来北京之前就想到过的,正是心中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她才坦然的迈出了这一步。

她回想起他们刚到北京的时候,曾听到了很多感人的故事。一九九九年“七二零”,中共开始迫害法轮功以后,面对全国媒体开足马力对法轮功的诬陷、抹黑,全国各地的很多法轮功学员自发的进京上访,要向当权者讲述自己在修炼法轮功后身心受益的实情,讲述法轮功于国于民有百利而无一害,希望政府改变错误的决定,给大家一个公正合法的修炼环境。他们要求的并不多,只是那么一点点《宪法》赋予公民应有的信仰自由的权利。当政府公然违法,将《宪法》和法律践踏在脚下时,他们要承受上至中央,层层直到地方政府,下至单位、家庭的所有压力,要走出这一步举步维艰。为了使国家不再陷入新的政治运动中,不要因此堕入浩劫中,许多学员毅然的放弃了舒适、安逸的生活,别了亲人,怀着一颗慈悲的大善大忍之心,坦荡的走向北京,走向那个嗜杀成性的政府,要用善心和善言劝谏。由于政府堵死了上访的渠道,不给大家任何说话的机会,公然把国务院信访办变成了公安局,去善意的反映情况就会被抓。最先到北京的学员钱花光了,就靠在垃圾桶里捡垃圾和食物为生,在香山上挖个坑,在坑上面搭一块塑料布,晚上人就睡在坑里面,那里常常有蛇出没。一位年轻的佳木斯的小伙子,在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下,一路乞讨到北京;一位沈阳的小孩儿孤身一人步行进京,在半路上迷了路,漆黑的夜里站在一片坟场里,她心里感到害怕,就喊“师父!”奇迹出现了,一个五彩的法轮顿时显现在眼前,并一直引着她朝前走……

想到小孩儿的奇遇,她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相信师父一定在看护着自己。终于,她望见了前面的一家店铺里有灯光射出,虽然很暗淡,在这无边的暗夜里却显得那样的温暖,她径直走过去。那是一家小餐馆,只有老板一个人在闲着。

“有吃的卖吗?”小缘问,其实她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填饱肚子并不是她目前最迫切的需要,她希望籍此能让那双早已不堪重负的麻木的腿脚稍微歇歇,休息片刻。

店主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他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的不速之客,答道:“有面条。”

“给我煮碗面吧。”小缘道,顺势在一张桌子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来。

“你等一下。”店主应道,往锅里添水,把灶火点着。

小缘目光扫过门口,特务并没有跟进来。

那一碗面吃得特别慢,她故意磨磨蹭蹭的,想多呆一会儿。接近一个小时,她才放下筷子,付了钱,走出了小店。

天边终于露出了鱼肚白,北京的早晨亮得比较早。她回头望了望,一个穿便装的青年男子离她只有十几步,手里牵着一条大狼狗。突然,那条狼狗凶猛的朝她扑来。

“啊!”她惊恐的叫道,本能的抬手想要抵挡。

就在快要扑到她的时候,那名男子打了个呼哨,大狼狗又掉过头跑了回去。男子得意的眼神望着她——这个一直引着他们大队人马跟在后面乱转的年轻女孩,内心十分恼羞成怒,又不无胜券在握的样子,那眼神犹如猎人望着陷阱中的猎物一般,戏弄完之后就会擒拿。

小缘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回头的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冷静的分析,要怎样脱身。

又到了黄昏,难道又要像昨晚那样在街头走到天明?她的体力已渐渐不支。一个传呼号码从她脑海里冒出来,那是初到北京的时候,一名法轮功学员留给他们所有人的,让有什么困难就打这个传呼寻求帮助。她决定试试。她飞快的闪进一家杂货店,拨通了传呼。很快,对方就回电话了,不是机主而是一位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她太熟悉了,是她认识的一位东北大哥。

“大哥,我被人跟踪了。”

“甩掉他们!”大哥说。

“我试过了,甩不掉。”

“去地铁,很容易甩掉。”

“我去过几次了,还是不行,一大群人死死的跟着我。”

“你的具体位置是什么地方?”大哥问。小缘告诉了他。

“好吧,你在那附近等着。我马上过来!”大哥爽快的说完,挂了电话。

大哥的身上有着某种传奇色彩,据说他因为坚持信仰,多次被非法关押,但他都凭着坚定的信念闯了过来,至少两次从非法关押地逃离。一次依靠一根电话线从高楼上成功逃走。一次是在黑狱里,他在铁窗后面看到鸟儿飞过时,心想我能像鸟儿那样穿过铁棍的间隙就好了,这时奇迹出现了,他的身躯缩小到能从铁棍的间隙之间穿出来,他又一次从魔窟中逃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在约定的地方走了无数个来回,却没看到大哥。天就要黑了。难道大哥有什么原因来不了了吗?她在猜想着种种可能,但仍然没有走离约定的范围。

就在她不经意的抬头时,看见大哥站在前面不远处,瘦瘦高高的个子,右手指缝里夹着一根烟,但那一定是装模做样的,大哥根本就不抽烟,只是为了迷惑特务的。当她走过身边时,大哥仍然不动声色,没跟她打招呼。她走到前面一定距离之后,又缓缓倒过头来朝刚才站的地方走去。

她又一次朝着大哥走过去,经过身边时,大哥把烟朝地上一扔,说:“跟我来。”然后,飞快的朝胡同里跑去。小缘紧跟在他后面奔跑。特务像炸了窝一样的,蜂拥着朝他们追来。坐在高级轿车里的特务头子钻了出来,亲自督阵。

他们在一个个胡同里绕着,最后,跑出了那片胡同。大哥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约莫行驶了几十分钟,估计已甩掉了跟踪。

“你还没有吃饭吧?”大哥关切的问。

“没有。”

“走,咱们先去吃饭。”大哥说道,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大哥点了两个菜,但自己并不吃,只看着小缘吃,称自己已经吃过了。

“我看见你身后一大群人跟着,所以先没跟你打招呼。”大哥微笑着说。

“那个女学员的传呼怎么会在你那里?”小缘好奇的问。

“也许不是偶然的吧,正好放我那里了,你就打来了。”

大哥掏出微缩版的《洪吟》,边看边乐观的笑着说:“呵呵,小缘,邪恶猖狂不了多久了。”

吃完饭,大哥准备送小缘回住处。这时,他们又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人员在走动。

大哥带着小缘拚命的朝前跑。

“把你的头发解散。”大哥说道,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乔装来迷惑追踪的特务。

两条腿毕竟敌不过特务的汽车,最后,大哥选择在漆黑的田间阡陌上穿行,将小缘送回了住处。

多年过去了,京城历险的经历以及听闻的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仍然在小缘的记忆里分外清晰,永不磨灭。那种不畏艰险、无私无我、先他后我的精神,是大法修炼者慈悲境界的真实写照和体现,他的万丈光芒穿透了专制极权社会最黑暗的夜空,照亮了寰宇,唤醒着迷茫,带给生命最亮的希望。

──转载自正见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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