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16岁少年写史 为“汉奸”先祖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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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1年11月28日讯】最近,16岁的“90后”少年雷宗兴借助网络,挖掘出尘封了一甲子的历史证据,证明于1937年被中共游击队暗杀的外高祖是近代科学功臣,成功为自己的“汉奸”先祖平反。

大陆民众纷纷在网络留言,表示“看到了历史的力量,看到了90后的力量。”称赞雷宗兴“为历史正名,为时代立心。”

70岁老人的回忆

2011年,受历史杂志号召,中国大陆超过1万名“90后”中学生参与“公民写史”,成为民间历史的搜集者和记录者。16岁的“90后”少年雷宗兴成为其中的一员。

据《南方周末》报导,今年70岁的老人郭庆萍回忆说,她的爷爷郭葆琳位及民国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民国青岛市政府秘书长和山东农校校长。“小时候我就穿毛料的衣服,家里还有司机。”

1937年日本侵华前夕,时任青岛市政府秘书长的郭葆琳被暗杀于外出的车上,留下大笔财产。5年后,郭庆萍出生,家道尚可。直至现在她仍清晰记得童年时期举止优雅的奶奶,轻风吹动纱帘的声音和触摸实木扶手的感觉。“生病了还能请德国医生。”

巧合的是,父亲郭宪聪1930年代初在青岛大学求学时与江青成为同学兼好友。那时候江青还叫李云鹤,在青岛大学图书馆任管理员,偶尔到中文系旁听。1933年,江青南下上海,郭宪聪则远渡东京帝国大学留学。此举在“文革”中被定为卖国,郭宪聪被撵去扫大街。有人劝他去找江青,郭却至死没有这样做。

郭庆萍对母亲马玉芬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动荡的1948年。马是国民党军官之后,曾当过演员,与上官云珠、胡蝶等影星交情颇深。那一年,国民党败局已定,马玉芬从父命撤退台湾。在机场,母亲穿着旗袍,哭着对郭庆萍说:“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脸,还会再见的。”此后,母亲再无音讯,有人问起,为摆脱通敌嫌疑,郭庆萍就说死了。

“文革”中家族遭受浩劫

1966年,红卫兵冲进院子,攻占这个“地主资产阶级反动家庭”。郭家成员自此四散至牛棚、劳改场或扫大街。在最艰苦的岁月里, 抗战前早已去世的先人郭葆琳成为每个人沉重的包袱,甚至耻于提及。纵使到了第三代外孙雷宗兴出生的1994年,郭家老人仍对那段历史心有余悸。

“文革”中,郭葆琳大儿子郭宪聪被撵去扫大街,没钱买烟,就捡别人扔掉的烟头。四人帮倒台后,他又因和江青的同学关系被拉去交代情况,最后在冷眼中死去;二儿子郭宪敏则被扣上了“卖国贼”的帽子,关进劳改场,后因愤懑而脑溢血身亡;郭葆琳唯一在世的儿子郭宪达,由于父亲身份的关系,一生饱受压抑,荒废了才情岁月,也失去两位兄长。“文革”中,青岛万国公墓遭红卫兵冲击,坟茔大多被铲。郭宪达无法阻挡,甚至不敢去看,任凭父亲骸骨湮没于黄土。

郭庆萍等幸存者,最终生活在历史的阴影中,唯唯诺诺,对于祖先的点滴唯恐避之不及。

“90后”决心研究外高祖

16岁的雷宗兴拥有旺盛的求知欲,兴趣广泛。他与姥姥郭庆萍感情甚笃,时常抱着她的头听往事。雷宗兴说:“大概从高中开始,我对自身产生了兴趣,我渴望知道一切与我相关的事情。”从零散的叙述中,雷宗兴大致拼出郭家的历史脉络:外高祖父郭葆琳是民国官员和学者,济南青岛皆有房产,两个儿子留学日本,后开办实业,显赫一方。

这本该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姥姥的一声叹息——“我出身不好”——却把他弄糊涂了。” 雷宗兴很不解,“您家有房有车,还说出身不好?如果要拼爹的话,我未必比得过您。”

2011年暑假,雷宗兴决定研究郭葆琳——一个为家族所不屑的、为国民党做事的旧官僚和反动文人。在雷宗兴看来,种种迹象表明,作为郭家与家之祖的郭葆琳绝非现在口述史中的那样简单和不齿,“肯定哪里有些不对。”

由于频繁的询问和活动,雷宗兴的调查惊动了最德高望重的三太公郭宪达。郭宪达已年近九旬。他给郭庆萍打了两次电话,交代说:“叫宗兴不要管这事儿,只管学习。”而当雷宗兴企图再做说服时,他很坚决地回绝:“我一无所知。”

郭庆萍不知道该如何向孙子解释老一辈的顾虑和担忧,“他们从那个时代走来,而且受伤害最深。”

挖掘历史真相 终为先祖平反

三太公的反对让雷宗兴遇到困难,甚至一度看不到希望。他在互联网上不断变换关键词搜索,仍一无所获,仿佛郭葆琳从来不曾存在过。渺茫更刺激了斗志,这名高中生开始整夜工作,累了就蜷在姥姥的床上,然后又毫无征兆地起来伏案。

雷宗兴笃信万能的互联网,而郭庆萍却不那么看好。“以前的照片、族谱全都在抄家的时候烧了,你这敲敲打打能出来吗?”但郭庆萍毕竟心疼孙子,于是陪他熬夜,冲茶,扇扇子,没事就找找陈年杂甚,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7月29日晚,事情有了转机。郭庆萍从箱底找到二十多年前一份青岛洋房的法院判决书和一份郭宪聪当年的家庭成分表。细看后,雷宗兴恍然大悟,原来姥姥一直把郭葆琳的名字记错了,将“琳”误以为“霖”。

此外,家庭成分表上三行钢笔字也引起雷宗兴的兴趣。上面写着郭家父子的三条罪状:地主资本家;说工农干部是工农分子,看不起工农干部;他与他的父亲都写有土壤学著作,让日本更加对华了解,成为日本侵华原因之一。

在往事面前,郭庆萍唏嘘不已,但雷宗兴却想到:如果日本人都需要通过郭氏父子的著作来了解中国的话,那他们一定是当时享誉内外的大学者,而他们的著作很可能就散落在一些二手交易网站或个人网店上。很快,雷宗兴有了发现。他找到了《中国养蚕学》、《山东农业概况》、《东三省农林垦务调查书》、《察绥垦务调查书》等著作,作者为“郭葆琳”。他叫来郭庆萍,她如看天书般端详了半天,说:“这是我的爷爷吗?”


雷宗兴找到郭葆琳曾任校长的山东农业大学的历史照片。(网络图片)

这些旧书打开了缺口,随后雷宗兴发掘了更多。到7月30日,他基本能确定郭葆琳的历史轮廓:山东夏津人,留洋日本,县知事,山东农业大学校长,青岛市秘书长,宪法起草委员……尤其是一篇名为《成绩卓著的农学家郭葆琳》的人物文章,将其推崇为一个对中国农业科学具有开创性贡献的先行者。

雷宗兴的研究还发现,1937年时任青岛市政府秘书长的郭葆琳被暗杀系中共游击队所为。在一篇名为《被找回的家族记忆》的文章中,雷宗兴提出这样的追问:县志或传记里只对他歌功颂德,但有谁知道他后代的破落?有谁知道他是被游击队所杀,而非病故?又有谁知道,这个父亲对子孙的影响,以及他子孙的出路?

雷宗兴的思考仍未结束,他说:“文革不但给这个家族带来灾难,更给全国几乎所有的家族带来灾难,这就是国家的浩劫,这就是国家不可磨灭的伤痛,也必须是当代人不可以遗忘的记忆。”

“愧对祖宗,谢谢孩子”

雷宗兴的研究让郭庆萍彻底信服,但郭庆萍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她感慨道,“愧对祖宗,也谢谢孩子。”她不敢独享这个好消息,天刚亮就电话通知全国各地的郭家人。一个流传了四十多年、横跨家族四代的历史谎言就这样戛然而止于那个普通的早晨。

郭庆萍还联系了所有健在的郭家老人,建议重新为郭葆琳立一块碑,而且上面要刻上所有郭家后代的名字。此外,还要凑些钱把小洋楼重新修葺,一家人再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

但让郭庆萍有点失望的是,在这件事上三叔却迟迟不表态,他的沉默让晚辈无所适从。后来一个婶婶告诉她,三叔这辈子经历了太多风浪,不想再折腾了,而且“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事情”。

11月14日晚,郭庆萍拉着雷宗兴的手说:“会有别的办法的。越是了解祖先的伟大,越是感到不安和惭愧,总不能让家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 雷宗兴说:“这是我见过她最自信、最有勇气的时刻。”

“90后”写史:“你们有责任告诉我。”

一家调查公司曾调查过北京、上海、武汉和深圳的1065名14岁至28岁的受访者的历史常识,结果回答“不知道”的竟达78.6%。最后的统计结果是:被访青少年的历史知识平均成绩仅为27.69分。

中国教育学会全国历史教学研究会理事、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赵亚夫说:“大量灌输,过分信奉教科书和教师的权威,让中国历史教育变得疲乏,缺乏个性、质疑和反省精神。最终孩子在学历史,又被拒绝进入历史。”

自新世纪之初掀起的“公民写史”热潮,关注公民个体与大历史的相互交汇、分享、参与和认同。现在,这股潮流开始向中学校园蔓延。2011年,《看历史》杂志发起“首届全国中学生历史写作大赛”,超过1万名“90后”中学生从字里行间跳离出来,成为民间历史的搜集者和记录者,其中的主角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大英雄和大人物,而是身边最平凡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朝夕相处,却从未试图了解过对方的过去。雷宗兴是其中一位。

在重庆,高中生“重庆苇子”对革命题材电视剧里六七十年代场景大为不解。“为什么当时的人们要穿这么古板的衣服,跳这么滑稽的舞步?”直至高二下学期,她在历史课本里找到了关于“文革”的内容,但很快,期望变成了失望——老师用不到10分钟的时间匆匆带过,原因是“考试不作要求”。

而山东师范大学附中高二学生乔俐萌,在听奶奶讲述知青往事的时候问了一个让对方语塞的问题:“不去(上山下乡)不行吗?”

一位祖上是北洋军阀的父亲这样回应女儿的追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而且,女孩子对历史太敏感不是什么好事。”女儿回击说:“你们有责任告诉我。”

大赛总策划李远江发现,很多中学生在历史判断中陷入焦虑和混乱,“他们的视角习惯向前,而忽视了向后,或者简单纠结于某个题材是否敏感和能不能写。我告诉他们,所有问题都敏感,所有问题又都不敏感。不要价值先入,只需客观记录一个人在他的时代做了些什么,就是活的、有意义的和与己相关的历史。”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怎样思考。”

网民热议

为历史正名,为时代立心。——网友“剑痕”

看到了历史的力量,看到了90后的力量。——网友“海绵宝宝小丸子”

这样的九零后多一些,我们民族就有希望啦。——网友“Jefflee8”

90后是伴随互联网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在他们身上表现出对自由和真相的渴望是前几代人所无法比拟的!——网友“xjzxd”

看完很惊讶的发现也许中国国民真正的觉醒会是从90后开始。至少他们能够主动的了解历史,寻找真相,以史为鉴。——网友“ikai”

历史本就应是大众的、人民的。——网友“Novalli”

历史的真相需要我们自己动手去发掘。——网友“果男”

让新的一代揭开一些现在的人不敢写出的历史,极好。——网友“鱿鱼秋子”

时代的浩劫,历史的悲剧!希望这样的浩劫照样的悲剧不要再次发生……——网友“陌生海洋Alex”

公民写史,能更大程度上摆脱政治形态,摆脱被阉割的写史套路,顶!愿试之。——网友“1967443424”

在中国,你宁可相信普通百姓(70岁以上的人)口述的历史,也不要轻易相信历史书,尤其是这几十年中国人编的历史书。——网友“aruan1971”

有多少篡改过的历史,有多少从不道歉的!!——网友“苏加菲”

还原真相就是还原我们这个民族的传承,而不是什么马恩列斯毛。——网友“hhh0608”

一个歪曲历史的社会是罪恶的,无视历史的民族是可悲的:因为既对不起祖宗,更对不起后人。——网友“老学童”

无数小人物的命运才是最大的历史真实!何必被伟人的历史骗了一万年之后依旧被骗?请睁大眼睛,用心思考!——网友“514097322”

说实话,作为80后,从民国到现在的历史事件,知道的很少,很多都是后来从网上知道的,而且大为震惊!在当局一再指责日本人篡改历史的时候,为什么连正视自己的历史的勇气都没有?忘记历史就是背叛。真相总有大白天下的时候。愚民也有顿悟的时候。歪曲历史,掩盖真相,只会被后人唾弃,被世人耻笑的。——网友“S-MARS”

(责任编辑:肖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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