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港监狱遗址巡礼(二)

──为自古至今 不该在监狱煎熬的冤犯祈祷──

巴顿 撰文、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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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港监狱远看像座宫殿
亚瑟港监狱遗址距离侯巴特市或机场大约相同里程。我们直接从机场到达那里。

一开始,我们参观座落在游客服务中心楼底的一处地下室,这里模拟当年监狱里囚犯的生活实况,大抵是囚犯在劳作的形象。有的抬着一段粗大的原木走在森林边的草地上,原木太重,好几个人一起抬着走;有的正在测量一段原木的半径;有的正在锯断一棵大树。

亚瑟港监狱在1830年成立时,原是一个伐木营地。利用囚犯的劳动为政府的建设项目生产各种木材。从1833年起,才被用作澳洲所有殖民地累犯的流放站,当然也包括从英国运来的囚犯。

在这个实况展览中,最被游客关注的是放在一座长椅子旁边地上的钢铁手铐和脚镣。有人会坐下来,亲自将自已或同伴铐起来,体验体验做犯人的味道。而地下室门口就是一个穿红衣戴红盔的警卫蜡像,里面也有好几个,分别站在不同地区。表示这些正在劳动着的人是没有自由的囚犯。

为什么要将这个对历史幽灵的模拟建在地下室,鬼火幽幽,一片阴暗?那无疑显示现代社会对亚瑟港过去历史的一种否定,也就是对监狱和囚犯的否定。犯罪和囚禁一直伴随着人类的历史。

世上的人有好有坏,各种各样。有人为了私利会杀人放火,一念之差就犯罪了。按基督教的说法人都有原罪,所以,要使社会安宁有序,就必需法制和法律。违犯了法律,人才有罪。对这些犯了罪的人,当然必须用监狱加以囚禁。作为惩戒也作为改恶从善的手段和场所。

尽管如此,犯罪和监狱,总是人类社会负面的事物,是不能大加宣扬的。在民主法治的国家里,监狱和刑罚都是不会拿来恫吓民众的,也不是治理国家的主要工具。只有在中世纪的黑暗时代,以及当代一些专制独裁者治下的国家中,监狱与刑罚不只变成了一种主要的统治工具,而且更演变成恫吓和惩治良善民众,以维持和延长其无法无天政权寿命的主要手段。在这种国家里,冤狱遍及,人皆惶恐不安。

亚瑟港监狱遗迹中,有一处隔离监狱,是按照当年一个监狱改革家Jeremy Bentham的激进理念设计的。它在1849年建成后成了亚瑟港的样板。被称为“将流氓恶棍改造成老实人的机器”。

这架机器的齿轮包括纪律和惩罚,宗教和道德教育,区分和隔离,培训和教育。对一些重型犯而言,往往不是受皮肉之苦,而是在受精神折磨。他们一天23小时被关押在小囚室内,不允许交谈。在一小时放风期间,他们还要戴上面具,拖着锁链押着前后走动。

而抗命者则会被处最重的刑罚,就是全天被关押在漆黑的牢内不见天日。因而,处罚往往会把人逼得神经错乱,而不是改邪归正。许多流放犯都绝望潦倒。但也有许多囚犯得到了改造,获得了技能,成了铁匠、木匠、鞋匠,甚至制衣工人、造船工人等等。

尽管如此,当年的亚瑟港监狱与现今的中国秦城监狱仍然不能同日而语。可是被关押在亚瑟港监狱的犯人,是不是个个都罪有应得呢?这也值得怀疑。在众多的犯人中会不会有政治犯?据介绍,遗址中有一间史密斯奥布莱恩小屋,就是关押爱尔兰新教议会党人Willian Smith O’Brien 的地方。

他被终生流放,曾企图从玛莉亚岛逃跑,后被送来亚瑟港。我可以肯定,这样的政治犯,在亚瑟港监狱不会只此一人。所以,当我走出这个地下室展览馆时,心中不免为那些冤屈的政治犯祈祷,为自古至今不该在监狱里煎熬的冤犯祈祷。监狱不是关押政治异见者的地方。政治异见者应该坐在国事议政厅里与执政者平起平坐。

接下去,我们去到一个码头,等待上轮渡船游览造船厂、普尔角少年犯监狱和死亡之岛。这个码头正好在监狱遗址的海湾这边,与游客服务中心分处遗址的左右两边。

我们在路上、在码头上、在船上都可以看到在四周的绿树环抱中,又在翠绿的草地映衬下的,大草坪尽头那一长排十分辉煌的桔红色建筑群。

但我们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因为从远处看去,很像一座辉煌的宫殿。我们这些首次造访的旅客心中,绝对不会把眼前的在渺茫中的这座宫殿,这座美丽壮观的宫殿,与黑暗的监狱联系在一起。

当我们后来走近它时才发觉,其实,它就是亚瑟港监狱遗址的主体:监狱、医院、庇护所、法院、军官营房和警戒塔……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因为,亚瑟港监狱遗址给人的印象不是监狱,而是世外桃源的迷人景色,仅仅因为它的自然景色被这些监狱的断壁残垣衬托得更见神奇和瑰丽而已。(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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