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慎坤:中国公路“三乱”何时了?

—— 河南车主又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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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4年11月26日讯】《京华时报》记者韩林君报导:11月24日下午2时40分左右,在河南省310国道民权县罗庄超限检测站,要求不卸货放车被拒绝后,河南永城籍货车车主张高兴与妻子侯燕喝农药自杀。两人被送往民权县人民医院,张高兴经抢救无效死亡,侯燕已脱离生命危险。

一年前的11月14日,河南永城就曾发生过类似的车主服毒事件,一货车女车主因不堪忍受超载罚款服毒自杀。“11·14”事件被认定为典型的公路“三乱”案件,反映出交通运输管理中长期存在的以罚代管和体制机制弊端形成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

河南省民权县人民政府发布公告称,9月27日下午2时左右,车牌号为豫N77607的货车行驶至310国道民权县罗庄超限检测站时,强行闯卡。被执法人员拦停后,经检测称重,该车货总重为114040公斤,超限率为107%,属严重超限超载运输车辆。

张高兴的车超载,超限检测站开出了一张3万多元的罚单。但张高兴自杀的原因并不是3万多元的罚款。如果按照超限检测站的要求卸货放车,那么车上价值十几万的煤炭都需要由张高兴支付。煤炭装车运输时,煤炭厂家会在车上贴封条,对接电厂必须看到封条未动才会收货。张高兴的车被要求卸货,必然需要拆除封条,这样十几万的煤炭只能张高兴自己买单。张高兴在与超限检测站交涉时,多次请求“只罚款不卸货”,甚至提出过提高罚款。

做张高兴这一行的货车没有不超载的,否则根本无利可图。在不走高速公路的前提下,超载一吨才有50多元的利润。之前张高兴为了买车,已经欠下了40多万的外债,每月要还贷1万多,实在无力支付这车煤炭的十几万货款。

货车超载问题为什么普遍存在,其原因在于油价高路桥通行费高各种交通罚款太高,让运输业者不堪重负,生存艰难。中国公路“三乱”问题由来己久,其根本原因是现有体制造成的,涉及“三乱”治理的部门多达十几个,包括交警、运政、路政、城管、环境、质监、虽都有法可依,但处罚标准、金额多少又不一样,在合法收费已经畸高,违法收费又无孔不入的情况下,公路运输业者早己陷入不能自食其力的扭曲状态:要么违法超载降低成本,要么合法经营缴纳各种“路费”亏损倒闭。这样的制度环境,不仅守法经营者活不下去,违法超载也依然难以找到存活空间,物流运输业的衰败以及个体货车户的绝望就成了必然。

运输成本畸高导致物流成本畸高,资料显示,美国物流业成本占企业运营成本的比重平均占9%,而中国则高达30%以上。根据中国物流权威机构的计算,全国物流成本每降低一个百分点,就可以新增1300亿元的社会经济效益。经物流行业协会统计,一年运费的1/10是罚款,算下来一年的公开罚款金额就是2700亿。

据世界银行测算,中国公路的货车通行费平均每公里超过1.3元人民币。每年上万亿运输费用要打入商品成本,中国运输业的成本高于发达国家1倍以上,高于美国2倍以上,流通费用占一般商品价格的50%,占农副产品价格的70%,以至于农贸市场价格的变化,不再取决于生产季节的变化,而是取决于运输成本的变化,收费负担几乎都要转嫁到老百姓头上,并且主要是转嫁到穷人头上。

道理很简单,越是穷人,对公共资源的依赖性就越高,当公共资源变成公共负担时,所承受的负担也就越重;越是穷人必需的生活物品,所分摊的运输费用比重就越大,为公共负担掏的钱就越多。如果取消公路收费,回归公路的公共性质,与老百姓生活密切相关的农副产品和食品价格至少可以下降一半以上,人们的消费购买力也会大幅提高。

公路高收费所反映的公共资源变成公共负担,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和民生问题,还涉及到国家的政治伦理和国之根基。旧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场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这已经成为劫匪拦路、强盗抢劫的经典语言。可见,古往今来,拦路设卡收费一直属于黑道性质,属于政府围剿打击的行为,哪怕此路真的是你开的,设卡收费也要坚决打击。掏钱修路属于造福积德的善举,国家可以表彰,社会可以称颂,百姓可以敬仰,但就是不能收费,拦路设卡强行收费在历朝历代都按劫匪强盗论处。

拦路设卡收费和打击拦路设卡收费,古往今来一直都是官与匪之间不可逾越的一条界限。即便是所谓的官匪一家,充其量也不过是官府与劫匪暗中勾结,绝不会由官府去接管劫匪的买卖。对黑道勾当只能打击不能接管,这是古往今来所有旧时政权都必须遵循的道德底线。即便迫不得已作为一时的权宜之计,也必须严加控制收费的模式、范围和时间,绝不会大规模改变公路的公共属性。

全世界收费公路14万公里,其中有10万公里在中国,占了全世界70%。交通部规定40公里设一收费站,而有些地方政府规定,高等级公路每20公里甚至更短路程就可设1个收费站。

目前全世界实行公路收费的20多个国家,收费公路的比重基本控制在1%左右,而我国交通运输部却明确公布,在我国现有公路网中,95%的高速公路、61%的一级公路、42%的二级公路都是收费公路。因此我国的收费公路绝对是世界第一!

我国的公路通行费标准比欧洲等发达国家高了多少倍?有报导称高达9倍。从我国公路用户费(税)的构成来看,主要是燃油税、购置税以及通行费3种。但还有许多或明或暗无法统计的罚款成本需要车主承担,每年各种公开的交通罚款已高达数千亿,而未曾公开的各种罚款和私吞款同样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美国早期也曾实行公路收费制度,那时公路是由私人投资修建,但这样的政策只实行了二十年就被美国政府废除了。政府开始用纳税人的钱大规模修建公路、铁路、运河,基本上都供国民免费使用。因为公共财政投资的公共设施,本该由全民来共享。

很多到过美国的中国人发现美国的物价相当便宜,甚至许多中国商品到了美国比中国还要便宜许多。其实,只要我国的公路也像美国一样,我国的所有商品价格都能大幅度降下来,农民的收入也能明显增加,车主也无需超载超量。

但在我国,一些原本由政府投资的公路,在15年收费期限到来之前,政府常常通过转让方式,将其摇身一变成为经营性收费公路。这种做法不仅是责任感丧失的表现,同时也是违法的行为。由于相关信息不公开不透明,这种故意延长收费时间,抹杀公路公益性特征的做法,常常游离于公众的监督之外,人们只能无奈接受宰割。

正致力于反腐改革的中央政府应该痛下决心,解决被人民群众长期诟病的公路“三乱”问题,尽快撤关各种收费站卡,停止上路拦截罚款。因为到目前为止,中国公路建设资金几乎都是财政投资或国债投资,所谓私人投资或银行信贷不过是拦路设卡收费的一个幌子而已,上路罚款早己成为一些职能部门敛财创收的主要手段。

--转自作者博客

责任编辑: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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