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铮:与美国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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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7年09月02日讯】不知您是否见过美国一些相对比较拥挤的城市中的这种“车道(Drive Way)”,它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车道,而只是在街面上划出的一个范围,以告知人们这里不能停车,免得堵住停在居民楼外露天停车位上的车。

我目前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一栋上下有两层的房子里,这栋小楼只有一个车位,而我幸运地拥有这唯一的车位。

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找我说,他想跟我说件“比较复杂”的事。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嗯……这个……你能不能把车位租给我?”他是附近的一名管工,需要一个地方来停他的工具面包车。

我说:“恐怕不行啊,我只有一个车位,我的车也得停啊。”

他说:“你看啊,这个车位是你的,那么车位外面的车道(drive way)也是你的。你把车位租给我,把你自己的车停在车道上,如何?”

我说:“停在车道上就算停在街上了,得有居民停车证才行。”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拿着驾照到某某地方申请一个就行了,很容易。”

然后他仔细告诉我到那个地方怎么走,并愿意以高于市场价格的价钱来租我的车位。

但我还是犹豫,问他:“你每天需要开进开出多少次?我的车挡在你的车道上,你怎么开出开进呢?”

他说:“不然我每次需要开出开进时,给你发短信?”

我想:“这也太麻烦了吧,算了吧。”不过我看他好像真的十分急切地需要一个车位,就跟他说:“让我考虑考虑吧。”

我真的认真考虑了两天,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我给他一把车钥匙,让他自己去挪我的车,这样我就不用烦了。

不过,唯一的问题是:万一他把我的车开跑,从此再也不出现了怎么办?

不过我很快摇摇头,驱走了这个想法(毕竟我的车也是有保险的)。我给他发信说我决定接受他的提议,会给他一把车钥匙供他需要时挪我的车。

当我把车钥匙交到他手里时,他好像有些感动,并说:“谢谢你的信任。我不会辜负你的。”然后他立刻就付了一个月的租金,也没问我要发票。我们俩谁也没提要不要签个合同之类的事。

两周后,他突然发短信说,他已经在离家更近的地方找到车位了,不需要我的地方了,他会把我的车钥匙放到我的信箱里还给我。

我心想:“那要不要退还给他两周的租金呢?他毕竟只用了两周?不过,我们是说好按月付的呀?他‘早退’不是我的责任?”

我想来想去没想明白。鉴于他也没问我要,我就把此事放下了。

几天后我突发奇想:咦,既然这里一个小小的车道都这么抢手,我何不再找一个“租户”?

于是我真的放了个小广告在网上,第二天就接到回复。这次来的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青年。我跟他解释了我这里的“复杂”情况,他却毫不在意,并说由于他开出开进会非常频繁,他更愿意租用车道,同时把他的车钥匙给我一把,让我在需要时挪他的车。

“交易”很容易就这么谈成了,他当下就付了一个月的租金,然后就两个星期再也没露过脸。

两周后,他突然给我发信说,他将于当晚八点半至九点之间把车开到我这里来停着,同时会把车钥匙也带一把来。

晚上他来时,跟我解释道,原来过去两周他回外州去搬家了,今天刚搬完,把一切收拾妥当。说完,他把车钥匙留给我就走了。

也许,对于在美国长大的人们来说,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我看着他胖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路的那端时,却忍不住想:“既然他知道自己要回去搬家,要两周以后才用得上车位,当时为何不向我说明呢?他那时如果要求我把车位给他留着,他从实际开始使用这天才开始付钱,我也会同意的。他为何要白白多付两周呢?”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也许,对于美国人来说,他们从来就没有这样去算计过;但对于在中国长大的我来说,虽然我觉得自己是个非常不爱算计的人,无意之中却还是在算计。

我十岁左右时,曾被父亲用藤条做的鸡毛掸狠狠地抽打过一次,我的双腿被打得满是血痕,我一夏天都没敢再穿裙子,怕被人看见伤痕知道我挨了打。

挨打的原因呢?因为我拒绝到农贸市场去买菜。我平时一般都很听话,父母老师叫干啥就干啥,从来不敢忤逆。可那天我死活就是不去,也不解释为什么,把我父亲气坏了,对我一阵狠抽。

可是,他却没有发现,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到国营商店去买东西。因为国营商店什么都是明码标价,要什么买了就走,非常容易、简单。

可是农贸市场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什么东西都需要讨价还价。你问他:“罗卜怎么卖?”他心里明明只打算收五分钱一斤,但嘴上却至少问你要一毛,然后你再问他:“两分钱卖不卖?”然后双方再经过一个漫长的、若干回合的讨价还价,最终才能做成这五分钱的交易。

对我来说,这种过程太痛苦、太漫长。我小小的心灵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卖家不能一次性直接说出他想要的价格?为什么居然会有人享受这讨价还价的过程?我觉得在这种场合,必须要有非常强的心理素质,甚至要先成为一名心理学家,才不会被人占了便宜。我还最讨厌每次买完菜回到家中,都要一一汇报什么东西是多少钱买的,然后被告知,这个那个我买太贵了……

在我孤独的童年里,我只深切地感受到了这种苦,然而却只能闷闷地一个人苦着,我从未觉得这是一种可以描述、可以向他人诉说的苦……无法说,无人可说。今天写这篇文章,才算是第一次让这种苦“见了天日”。

因为这些经历,这些状态,我向来认为自己是个很不重利的人,特别是修炼法轮大法以来,我更是努力按照修炼人放弃世间一切执著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然而,通过与这两名美国人“做生意”,我才意识到,虽然我学了大法后,“理论”上知道不能求名求利,也不会与他人争利;虽然我小时候宁愿挨打也不愿去菜市场与人讨价还价,但是,在“算计大国”待过多年之后,“算计”于我来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习惯和自然——即使我不为自己“算计”,我也在替他人“算计”。相较于根本就不算计的美国人来说,我仍然是在脑子里做了若干“无用功”,境界上仍然是有差距的。

如果我早知道跟美国人做“生意”是如此简单不必算计,说不定我十岁时就会萌生偷渡来美的想法,而不是要等到三十多岁,因修炼法轮功被关到劳教所里后,才第一次认真考虑要来这里寻求自由、躲避迫害。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许就不会挨那一顿好打了。#

责任编辑:朱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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