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110) 明光殒-反间诱敌1

作者:云简

岳家军抗金,气盖山河。(王双宽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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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反间诱敌(1)

荷城军府,莫少飞独坐亭中,手中捻着那颗石头:“自少商城一路至此,赤色从未减损,若景阳所说是真,那玄蛊心毒当真散布天下。”念及至此,眉头紧蹙。忽地,肩膀被拍了一下,桌上撂下一个酒葫芦:“我自京师远到,你又历劫归来,如何能不痛饮一番。”

“诶。”莫少飞道,“王爷严令府中禁酒。”

严承义收起酒葫芦,道:“军法如山,我也不便害你。”

莫少飞道:“缘何你会在此地?”

严承义叹了口气,道:“说是铎克齐大人的意思,也是我自告奋勇。年关将至,严某奉王令外出,讨个清净。”

莫少飞会意,想来又是因他那个跋扈女儿严佳人,遂道:“改日,你我便到城里酒庄,一醉方休。”

“好!”严承义最喜喝酒,道:“也不知这荷城的酒,有无京城之烈。”

二人谈话之间,小兵来报:“莫将军,王爷即刻整兵,请您速去。严大人在此,王爷也请您助力守城。”

“噢?”严承义对莫少飞道,“看来也是清闲不得了。”

****************************

话说白门柳听从郑笑笑之计,亲自整兵。义军大寨主白门柳、二堂主连云飞、三堂主郑笑笑各领一路人马,十万人马齐出,将荷城围得水泄不通,顿如孤岛。

荷城北门邀战数次,均无人声。白门柳正欲下令攻城,城头出现一人,道:“城下可是白门柳?”

“正是。”白门柳驱马上前道:“城上可是莫少飞?”

“正是。”莫少飞道,指着城门免战牌,续道:“此牌是你与王爷之约,为何兀自拆破。”

笑笑道:“义军与朝军势不两立,哪里来的约定?”

莫少飞大喝一声,道:“尔等速速退去,莫作不识时务之人。”

白门柳下令攻城,莫少飞令城上兵士放箭,义军难以越过城壕。笑笑见状,怒道:“缩头乌龟,敢下来与本姑娘一战?”

莫少飞眼神一凛,走下城头。少时,城门大开,吊桥放下,杀出一路朝军,为首正是莫少飞。郑笑笑迎面接兵,交手不至片刻,莫少飞败逃而去,笑笑紧追不舍。

白门柳令连云飞守北门,自己往西门而去,下令兵士邀战。城上严承义道:“原来是白大侠,久仰久仰。”

白门柳厉色道:“快快献城,饶你不死。”

严承义哈哈大笑,道:“我便打开城门,你敢进来么?”此语一出,身边小卒大惊失色,道:“严大人,万万不可。”严承义做个按下手势,道:“去,打开城门。”

“啊?!”小卒心胆俱颤,道:“献城可是死罪,小的不敢。”

严承义想了一下,道:“尔等去备快马一匹。”小卒领命而去。严承义向城下道:“若得城献,尔等不得伤害百姓与降兵。”

“那是自然。”白门柳道。

果不其然,半刻不至,只见那巍峨城门大开,铁索吊桥放下。白门柳但要打马,却被刘木拦阻:“大寨主,恐防朝军诈计。此前,林西将军大意,引兵入城,结果中了埋伏,城上四面放箭,惨败而归。”

白门柳即刻勒马,道:“这可如何是好?”

刘木道:“不妨取三堂主锦囊来看。”

“对。”白门柳忽地忆起,取出锦囊一看:“但取无妨。”白门柳道:“笑笑言但取无妨。”刘木恍然道:“想来是朝军上次所为奏效,现下便想以空城吓退吾等。”

“入城。”白门柳道,话音一落。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入荷城。义军秋毫无犯,百姓无扰。白门柳入军府一看,也是空荡荡。

刘木喜道:“想不到那朝军头领竟然弃城而逃。”

白门柳点了点头,道:“不知笑笑一方如何。”

刘木道:“三堂主料事如神,该当万无一失。”

****************************

话说笑笑一方,一路追赶莫少飞兵马,行至啸风谷,忽然停步。张宁不解,道:“三堂主为何停步?”

笑笑道:“此处崇山峻岭,正是伏兵之地。”

莫少飞见其不追,便然回步,掉转马头,道:“既然怯阵,速速投降。”

笑笑道:“就不知是谁怯阵。”话音未落,军尾大乱,莫少飞一惊,回首一看,竟是连云飞带兵杀来:“便叫尔等留命此地。”

笑笑喝道:“还不投降。”

莫少飞道:“言之尚早。”说罢,嗖忽吹了个口哨,无人反应,再吹一个,只见山上层层密林之间,埋伏的骑兵与弓箭手立然起身。笑笑不以为意,道:“莫大将军,你再仔细看看,也好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果不其然,只见那一众兵士,皆被叛军所擒。莫少飞大惊,道:“好狡猾的叛军,怎知我军陈兵此处?”

“若无兵法,如何作战。尔等也太小瞧我义军。”笑笑说罢,挥手之间,山林间埋伏的义军齐出,莫少飞顿陷敌阵,只见其人凛然无惧,喝道:“雕虫小技,也敢于王师之前卖弄。”说罢,率领兵士,冒死突围。

笑笑道:“荷城已然得献,他便该是去寻纳兰庭芳,我们快跟上。”话音一落,二人率领大军,追击而去。

纳兰本令兵士在啸风谷埋伏,却不料被叛军识破,莫少飞陷于死地,冒死突围至一处山谷。此处虽是山谷,尤有戈壁之象,砂石松动,肃风过处,搅起一片黄烟沙土。莫少飞回身一望,只见众军士自死地逃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气力不支,遂道:“入谷。”

副将道:“将军不可,此处山势诡谲,不知凶险,将军三思。”

莫少飞道:“入谷,或被叛军追上,两者只能选一。”说罢,打马入谷。时年春早,山谷里开着数丛迎春花,点点莹黄,莫少飞道:“此处埋骨,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指着两旁矮从,对副将道:“你我分立两头,也来作个埋伏,如何?”

“是。”众军分散,藏于山坡两处。

话说郑笑笑与连云飞追击莫少飞至此,但见戈壁耸立,其上生着丛丛灌木,好似海上千岛。笑笑指着一块石碑,道:“连二哥,你看。”

连云飞顺眼看去,只见其上“沉沙涧”三个字,笑道:“便叫朝军,在此折戟沉沙。”说罢,便要打马上前,却被笑笑拦住,道:“不可。沉沙涧地势诡谲莫测,我等还是回转,禀告大寨主再说。”

连云飞道:“放虎归山,终成大患。朝军今日不灭在此地,日后便图三峰。”说罢,无视笑笑之言,率军入谷。笑笑无奈,只得跟随。只见空荡荡谷中,点点莹黄,丛丛灌木,一个人影也无。

笑笑大惊,道:“快撤,恐朝军埋伏山上。”说罢,便要回转,谁知兵士众多,鱼贯入谷,后方军士根本听不见将令,呼喝无用,不停涌入。连云飞青着脸色,勉力镇定道:“莫要惊慌,前方当有出口。”说罢,一众军士,向前缓缓而行。果不其然,行了半刻,前方果然透出光亮,隐隐有水声。笑笑大喜,道:“果然有出口。”

忽地马惊,连云飞急速勒住,喝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嗖忽之间,只见黄沙四起,好似疑兵。双方短兵相接一阵,方听一个熟悉声音,笑笑一惊,道:“白大哥,可是你?”

白门柳道:“笑笑,可是你?”

“连云飞在此。”连云飞道。

三人忙令众军住手。二人见白门柳在此,均是大惊,笑笑道:“大寨主已得荷城,为何会在此地?”

白门柳道:“我接你二人求援书信,急速赶来。”

“糟糕,我等中计矣。”连云飞大喝一声,道:“义军众人,分作两处,速速退出沙谷。”

话音未落,只闻一人狂笑,笑声于清冷山谷之中,回荡不已。

“何人?何人?”连云飞连呼数次,只见山腰一处灌木丛晃动一阵,立起一个人来,众人定睛一看,险些吓得魂飞——正是哈尔奇。

哈尔奇拍着肚子道:“也让爷爷来,送你们一程。”

白门柳镇定道:“妄人休放狂言,此处山石戈壁,难以伏兵。尔凭一人之力,何以取胜?还不速速下来受死!”

“叛军今日必亡此地。”众人望向另一侧土壁,原来是永延。

连云飞哈哈大笑,道:“此处荒野戈壁,伏军不过数百,对战我义军万人大军,乃是以卵击石,尔等快快下来磕头认罪。”

哈尔奇不以为意,摸摸小胡子,道:“尔等可曾听过,善战者,不以人力单为,草木、土石、风火皆可为兵。”

三人不解,不知其人弄得什么玄虚。刘木生在此地,忽地沉喝一声不好,向白门柳道:“大寨主,凌汛。”

白门柳摇头道:“我亦知晓,虽是早春冰河开化,但水流甚小,不足为虑。”

连云飞道:“恐又是空城计,诈退我军。”

刘木道:“若是凿池蓄水,若何?”

白门柳大惊,喝道:“速速退兵。”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爆裂,黄河之水,冲破土坝,宛若天瀑,倾泻入谷。片刻不至,已没头顶。义军众人,多是旱地生人,不习水性,一时之间,哀鸿遍野,浮尸百米。白门柳一手拉起一个义军壮士,跃至高地放下,再要回去救人,只听嗖嗖两声,回首之间,二人身中数箭,倒地而亡。回望山下,河水泛滥之间,哀嚎呼救,惨不忍睹……勉力爬上岸的兵士,方脱苦海,便又身临箭雨——身前箭矢如雨,身后死水茫茫,生路全无。

眼见惨烈之景,声声哭嚎,句句哀呼,传入白门柳耳中,无尽痛悔与自责,尽化成一口怒血,喷薄而出。“大寨主!”郑笑笑拦之不住,白门柳推开其人,冲下河水中救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寨主快退。”刘木道。白门柳再见不得兄弟殒命,心思狂乱,震开刘木,便往山下冲去。

“大寨主小心!”语声未落,刘木身中数箭,倒落荒野,一双手死死捉住白门柳,勉力吐道:“大寨主,莲……莲花峰……”话未说尽,气绝而亡。

“刘木!”白门柳心内大恸。

笑笑落其身旁,心内忿恨至极,切齿而言:“有朝一日,定教纳兰庭芳以性命相还!大寨主,我们快撤。”白门柳将刘木尸身往背上一撂,与郑笑笑从小路而逃。

****************************

再说莲花峰一方,水淹沉沙涧之时,朝军主力突袭莲花峰,恰如神兵天降,留守军士无不慌乱。昭雪见独孤前来相救,慌忙取出锦囊,道:“这是三堂主所授。”说罢,打开来读,正是一道守城阵法。独孤拿着锦帕,找到寒无期与两位头领,四方迎敌。

四人按昭雪所排布阵法,果然守得严丝合缝,朝军无计可施之间,玉林亦取出一封锦囊,按纳兰所书,分兵六处,沿山势布阵,前锋、侧翼互为表里。一个时辰方过,守营义军大乱,朝军涌入大寨,将整个莲花峰,无论兵寨还是民宅,皆烧得一干二净。昭雪大骇,东躲西藏,便至白云坛,藏于一处神像之下,大气也不敢出。

不多时,周遭脚步纷乱,人声嘈杂。朝军砍断大旗,将整个白云坛付之一炬。但见那神像以金铜所铸,火炼不化,遂以冷水浇凉,再行推倒砸毁。神像砸地,尘烟四起,众人待要上前,岂不料下面竟还藏着一个叛军余孽。举刀要杀之际,忽听一声巨响,地基应声而裂。一众朝军,连同昭雪,皆落入一个丈余地窖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昭雪落于金属之上,浑身疼痛,伸手触之,冰冰凉凉,不知何物。忽然,黑暗之中闪出一道光亮——朝军用火折子点起火把,瞬间照亮整间地室——众人皆气息一摒。原来这冰冰凉凉的重物,竟是黄澄澄、白晃晃的金山银海——珠宝玉器、古玩字画、金银珠玉——不计其数。众人见状,顿时扑身上前,怀里揣着,肩上背着,一通哄抢。

昭雪趁隙,见不远处有秘道,便拣起地上一个火折子,偷偷溜走。火折烧尽,惊慌之际,也顾不得黑,向着隧道尽头奔去,半刻之后,果见光亮。昭雪勉力爬出地道,终见天日,日光耀眼,甫凝神间,竟见骇然之象:尸横遍野,于耀日明光之下,消无声息。

昭雪奔将前去,哭道:“刘嫂……”面目依稀可辨,人,却是再也摇不醒了。昭雪使尽气力,将其翻转过来,谁知其人身下——“啊!宝儿……宝儿……你醒醒……”无论再怎样努力,失去灵魂的身躯,再不可醒来。

正是:

肃杀荒野埋尸骨,一念失策丧三军。

昭雪身心疲极,茫然四顾,四顾茫然。寒风瑟瑟,吹不走满心哀伤;雪花零落,消不尽死生之恨。昭雪望着云野茫茫,曾经的朋友,曾经的笑意,曾经的一切,便似这骄阳残雪,消失殆尽……

手攥心口,眼中泛着丝丝悲恸,落在手心,凝成一滴血泪。茫然之间,只听身后一个声音:“战场不比对弈局,动辄造作百万魂。”转身之际,视线已不可聚。但见耀耀日光之下,一个人影,似是熟悉,便又陌生,渐渐近前,模模糊糊,终自消失——意识落入无尽黑暗,别无出路。(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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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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