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腥风血雨(3)
话说刀器、剑器、寒锋三人,快马北上寒刀门,忽见一人一马,急色匆匆而来。寒锋定睛一看,正是门人王五,登时大喝。王五见状,及时勒马,跪地拱手,泣道:“门主、门主,小的终于找到您了。”
见其之态,寒锋心下不妙,捉住其人双臂:“门内可是发生何事?”
王五使劲抹抹眼睛,仍止不住泪水涌出,泣道:“三少爷,三少爷率众,投降侯门了!”
“什么!”寒锋大惊,怒喝一声:“小儿怎敢如此?”捉住眼前之人:“定是尔胡说八道!”那王五被寒锋握住脖子猛摇,险些断气,幸教刀器、剑器拉开:“寒门主莫动怒,先问明状况再说其它。”
寒锋松了手,王五落在地上,喘了半天,喝了些水,方才说话:“三少爷说,现下侯门势大,江湖中豪侠皆臣服于其。我等一味死战,无有益处。不如先假作投降,再谋求日后反攻。”
寒锋歇了口气,道:“既是假装投降,我等即刻北上,前后夹攻,定能取胜。”
刀器皱眉道:“侯门所倚仗者,正是玄毒。现下景阳先生……唉,圣林七子也不见踪迹,我等如何敢冒险进攻。”
剑器对王五道:“进攻寒刀门者,是谁?”
王五道:“不知其名,是个女子,满头红发。”
“是仇红顶!”剑器道。
刀器道:“此人阴险异常,捉摸不定,非是易与。”
寒锋急道:“其人比夜洋如何,我等江湖豪侠,难道坐视其人行凶!”
王五支支吾吾道:“回、回禀门主,协同此人进攻侯门者,还、还有黄沙帮帮主,黄漠。”
“什么!”三人皆惊。
刀器叹道:“真是引狼入室。”
“大哥,现下怎办?”剑器道。
寒锋上马,道:“寒刀门自是我寒锋之基业,二位若不同行,寒某先走一步了!”说罢,打马北上而去。
刀器看着王五,道:“你怎不走?”
王五跪地道:“寒刀门已经失陷,侯门杀人不眨眼,毒虫毒药祸害人,小的只求口吃的,还请二位门主收留。”
剑器叹了口气,道:“大哥,看来情况不妙。咱们还是返回中原,再作打算。”
“作何打算呢?”刀器道,“投降,还是死战?”
剑器面色阴沉,沉思片刻,道:“不妨找寻圣林七子,联合抗敌。”
刀器皱眉细思一阵,道:“当日光明顶大会,景阳所言,圣林七子似乎全军覆没……”剑器断道:“总比没有希望的好。”刀器叹了口气,二人上马,回至刀剑门地界,眼见如前,并无侵略之象,心下诧异。
飞刀门人来报:“回禀门主,傲掌门一力独抗,侯门遭受重创,现在盘桓于画风门休整。”飞剑门人来报:“回禀门主,画风门已灭,傲掌门已死,侯门放言七日内踏平中原武林。”
刀器、剑器二人皆惊。
刀器勒住惊马,连连喝道:“休要惊慌,休要惊慌。剑器,我等休整片刻,以待迎敌。”
“是。”剑器回马上山。
飞刀门、飞剑门于隘口设下大军,以防侯门突袭。
飞刀门,白桦见刀器平安归来,心下大喜,道:“恭贺门主平安归来!”
想来自己大败而归,逃命无处,刀器心下一怒,喝道:“有何可喜!”
白桦拱手堆笑:“门主有所不知。飞剑门已与侯门结下秦晋之好,日前侯门门主放言,令不可踏伐刀剑山上两家门派。”
刀器听得云里雾里:“休要信口雌黄,吾弟虽不肖,究竟是名门正派,岂会与邪魔歪道勾搭。”白桦一愣,脱口道:“剑小姐岂非夜洋之妻?”
“荒唐!”刀器大喝一声,道:“速速整军,以防侯门偷袭。”
飞剑门。
剑器回归,严佳人喜极而泣。
“未有娉婷下落么?”剑器道。
严佳人摇了摇头,落下泪来:“姑娘可别想不开……唉……”剑器听其哭得心烦,喝道:“但教夜洋杀上门来,尔还敢哭。”严佳人大惊,连忙息了泪,端来热茶热饭,顺便探问江湖情况,剑器随口以应。
严佳人皱眉道:“侯门既然遭创,门主何不趁势攻击,一举灭之,永除后患。”
剑器吃饱喝足,拍拍肚子,道:“你说得轻巧,侯门岂是易与之人。夜洋手中握有玄毒,景……”想起自己无智,遭其愚弄追杀景阳,顿了一顿,道:“妇人懂什么!”
听闻玄毒,严佳人皱眉道:“此前,不是有圣林七子前来解毒?老爷何不寻之。”
剑器陷入沉思,忽然起身,往飞刀门而去。刀器、剑器商量一阵,即刻布兵于隘口处,二人亲自监督。日头正盛,喽罗站岗放哨。刀器、剑器于树下乘凉。
剑器道:“如若圣林七子,皆如景阳所言已死,江湖岂不无望?”
刀器叹了口气,忽地灵光一闪,道:“你还记得,白大侠之义妹,听说便是景阳先生的关门弟子。”
“是朝廷王爷的侧福晋。”剑器脱口而出,再一转念,皱眉道:“但是其人乃是一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临战杀敌?”
刀器道:“有希望,总好过绝望。”
剑器点了点头,遥望山下,忽见喽罗四散,惊如鸟雀,登时起身望山下。
“何事?”刀器亦起身道。
突然,身后一阵阴风,二人转身之间,大惊失色:“夜……夜洋……”
夜洋毫发未损,仍是奇丑无比,负手道:“两位门主,别来无恙。”
剑器道:“画风门爆炸,竟未炸死尔等。”
夜洋冷笑一声:“本座向来命大,就不知二位,是否如此了!”目现凶光,起手便是绝招。
金扇飞舞,刀剑生辉,三人于林中缠斗。山谷之中,丁红鸩、何紫鸢驱赶众喽罗上山,便似赶鸭放羊。
剑器左肩中掌,右手扣住夜洋手腕:“缘何来得如此之快!”
夜洋轻笑一声,戏谑道:“便是赶来,拜见老丈人您啊!”
“当真?!”刀器大惊失色,对剑器道:“好个畜生,竟敢投靠邪魔歪道,丢尽刀剑门脸面。”起手飞刀,分作两处,攻击飞剑、夜洋两人。
“大哥,岂可为其人所骗!”剑器喝道,刀器道:“若非,你便杀其人给我看!”
“铲奸除佞,正是我辈之谓!”剑器百十飞剑齐出,直取夜洋。夜洋眼神一凛,跃至丈高。剑器抬眼之际,只觉背上一阵冷风,动弹不得。
“当真废物!”刀器大骂一句,再攻夜洋。夜洋心头一怒,金扇现锋,飞刀齐断,直取刀器命门。阴风袭来,刀器本能翻转,岂料还是未利刃所伤,背上、腿上血流如注,不得站起。
“大哥!”剑器大惊,怎奈遭人点穴,动弹不得,目眦欲裂。
夜洋收起金扇,看着刀器,道:“收了吧。”
丁红鸩、何紫鸢已然攻上山来,喝道:“是!”盘丝锁链,缠住刀器,拖至面前,荆棘过身,转眼淋漓。丁红鸩阴笑一声,举起狼牙棒。
突然,劲风吹过,黄沙弥漫,吹得人眼难开。劲风过处,何紫鸢大惊,只见方才刀器之处,盘丝锁链不知何时,竟已寸断,登时惊呼:“门主!”
夜洋走至剑器面前,解开其穴道,负手下山而去。
至此,画风门、飞刀门尽皆全灭,黄沙帮、飞剑门、寒刀门尽纳入夜洋麾下。风声散于江湖,更添侯门威能,无人胆敢直撄其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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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门。
雕梁画栋已毁,丹青素手不再。寂寂山谷,空余冷墓孤碑。月色映照浓雾,滚滚如烟,林深之处,默默走来一人,一身白衣,其上绣着一匹墨马,栩栩如生。
其人走至墓前,但见野果冷灰,伸手抹掉,还与一片清净。碑上名字,正是爱徒傲霜枝,其人叹了口气,道:“你出来吧。”
树木之后,闪出一双眼睛,泪花晶莹。
其人道:“我乃傲霜枝的师父,西白马。”郑笑笑一听,奔至其前,跪地叩首:“参见师祖。”西白马叹了口气,提步走至一旁,抚着“画风门”石碑,一言不发。抬眼之处,但见残垣断壁,焦木土灰。凝神片刻,回身之间,视线落于墓碑背面,其上写着一侧写着四个大字:“女中豪杰。”署名之处,另有七个小字:“取命者,侯门夜洋。”登时扼腕欲断。
“师祖。”笑笑见其神色有异,走过来探问。
西白马抽出长剑,于另一侧刻写另四个大字:“巾帼英雄。”留名七个小字:“师者,琼林西白马。”笑笑一愣,忽地恍然:“掌姐曾言,画风门乃是琼林一支,想来师祖确是琼林之人。”
西白马收剑,道:“她是你的师父?”
笑笑道:“笑笑本是孤儿,掌姐一手养大,是师父,更是掌姐。”
西白马道:“你愿意去琼林么?”
“愿意!”笑笑脱口而出,忽地眉心一皱,似是想起什么人,神色复又黯淡。
西白马似能看穿人心,道:“处理完事,便至光宗,找言毕尽。”说罢,消失不见。
笑笑提步欲追,四周空空荡荡,早已无人,怅然一阵,默默离开。(本章完,全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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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