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38) 宫廷变-六弦泣血1

作者:云简

台湾夕阳奇景(王嘉益/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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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六弦泣血(1)

白门柳离开飞剑门,运起轻功追上杨林。

“杨林,杀人凶手你可有线索?”白门柳道。

杨林道:“白大侠,你不回祁连山寨吗?还是想同我一起查案。”

“白某只是好奇,日前主持藏锋山暗器争评的慕容庄主无故失踪,慕容山庄一夜成为空地,让人担忧。”

杨林道:“武林离奇之事本就很多,慕容山庄消失,可能是他老人家……咦,我此次出山不只是为了郑笑笑洗脱嫌疑吗?”

白门柳道:“绵雨山庄被灭、桦迎风、董恩被杀,慕容山庄无故消失,或许这些事之间会有关联。”

杨林道:“什么关联。”

白门柳道:“那件东西。”

杨林大惊失色,道:“白大侠你可不能害我。”

白门柳道:“点到为止,有劳壮士了。白某告辞。”说话间,白门柳举步欲行,二人却见山路不远处有一黑衣老妪,坐在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森森然笑着:“你二人,这位年长的,想必是祁连山寨大寨主——白门柳了?”

“不才正是。敢问阁下何名?”白门柳道,二人却是各自戒备。

黑衣老妪道:“毒姥姥管白先生相借一样东西。”

“毒姥姥。”白门柳一听,登时一怒,想起寒锋丧子之痛,便道:“东西没有,但请夫人跟白某上寒刀城一趟。”

毒姥姥转过身来,神态异常丑陋,道:“好说,不必上寒刀城,你将天丝护甲交给我,看在你改名又易容的份上,便放你一条生路。”

“改名?易容?”杨林本能警觉,道:“你究竟何人?”

“多言无益,动手吧。”白门柳话音未落,毒姥姥便亮出一柄乌黑大刀。杨林在一旁观战,但见白门柳剑术超群,毒姥姥已现下风。突然,一阵阴风袭过,“不好,老妖怪要放毒了。”杨林大喝一声,脚尖挑起一根树枝当剑,挡开毒姥姥杀招。果不其然,只见她浑身开始散发黑气,杨林从腰间扯出一块白布,变戏法样儿一下变成一丈多长的斗篷。

毒姥姥眼中,只看到一丈多高的白布铺天而来,顿时不辨东西南北。东突西撞一阵,白布消失,只从脸上扯下一块小手绢,那二人早已无影无踪。

“好个杨林。”毒姥姥一怒将白绢震成碎片。

杨林、白门柳奔将一阵,白门柳渐渐感到气力不足,但看双手已是乌黑。“你刚才与毒姥姥交手时中毒了。”杨林道。

“吾无事。”白门柳坐下驱毒之时,只闻一个清脆男声:“刚为郑笑笑洗脱嫌疑,总该知道她人在哪里吧?”杨林见树林中走出一个少年人来,一身蟒袍,年轻英武。“你不会也是飞什么门的吧?”杨林道。

“当然不是。”玉林道。

“你找郑笑笑干什么?”杨林道。

玉林道:“实不相瞒,郑笑笑乃是我没过门的妻子。”

白门柳一听,不及压制,吐出一口黑血来,睁眼一看,道:“慕容玉林。”

杨林眉心不展,拱手道:“白大侠,后会有期。”说罢,一个跟头翻将离开。

“别跑!”玉林惦念郑笑笑,竟然扔下白门柳,追杨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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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后花园,夏日繁花似锦,天空却似染了灰尘,不甚清朗,隐隐有欲雨之象。王后揽月嫌屋内憋闷,便在后花园亭中闲坐。蒙蒙高天处,飞着一只不属于这里的雕,揽月放眼望去,仿佛置身大漠长空,雕展双翼,翱翔天际。低头所见,却是锦衣华服加身,金玉坠得双手难抬。揽月站起身来,由宫女扶着,寻着那雕而去。

不知不觉已到得偏殿,雕儿却失去踪影。正失落间,忽见地上落下的一根羽毛,“这是你已知我心愿的讯息吗?”揽月心道,弯身捡起了那一支羽毛。众宫女吓得连忙下跪,生怕龙胎有失。耳边传来雕鸣之声,揽月寻声望去,只见萧淑英一人独身立于天井中,那只雕儿正乖乖落在她的手臂之上。

“王后娘娘驾到。”

萧淑英闻声,连忙下跪,却被揽月拦着:“这是你的雕么?”

萧淑英道:“是臣妾从西北带来的。此雕名唤扬天,已跟随我十年。此次进京因不知何日能归,遂也把它带来照看。”

“它飞起来真好看。”揽月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情。

萧淑英道:“王后娘娘或可一试。”

“我么?”揽月疑道,不敢自信。萧淑英解下护腕给王后套上,道了声“去”,扬天便展翅飞翔,在天井中绕了一圈,落在揽月手臂上,乖乖收起了翅膀。雕落之时,揽月手臂一震,身子不稳,众宫女欲指责萧淑英,但枫屏知王后难得如此闲心,便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它可再飞吗?”揽月道。

萧淑英一声“去”,那雕儿又自由自在飞去了。

“能飞,真好。”揽月道,将护臂还给萧淑英,道:“这些年来,北平王妃在西北大漠,可好?”

萧淑英道:“边疆不比京城繁华,只多了些自在清寥。”

揽月道:“这便是身居京城之人,最不可多得的啊。”

萧淑英见她颇有惆怅之感,便道:“王后娘娘,可有挂心之事?”

“那倒没有。”揽月本能警觉,收敛内心,道:“只是近日愈感怀胎辛苦罢了。”

萧淑英道:“这便是女人的天命。但看到孩儿长大成人,如何辛苦也便值得了。”萧淑英见她眼望扬天,知她心意,但恐扬天大漠自由习性会伤到王后,便道:“王后娘娘,臣妾有一雕雏,是为扬天之后,未知王后娘娘或肯笑纳?”

揽月笑道:“如此甚好,多谢萧王妃美意。”

“是为臣妾之福。”萧淑英道。

两人在花园中走了一阵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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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寒山集邀请北平王和萧淑英到国子监一游。二人步入殿内,一派学院气派,绿柳清湖,高楼林舍,淡墨山水,古玩字画,数之不尽,尽显顶级学府之清高气象。

萧淑英道:“便要离开这里了,可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带来让你父亲一见?”

寒山集低头不语,萧淑英立然明白,这许多年,可苦了孩儿,因为她夫妇二人的身份,都被其他学子排斥着,原来——这深宫学府,也是朝堂漩涡的缩影。

寒山集抬头道:“父王母妃,你们还没见过嵇先生吧?”

北平王爷道:“便是那日王宴上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先生?”

寒山集道:“正是恩师。”

萧淑英对北平王爷道:“那便是你我二人的恩人,集儿,快为我们引见。”

“是。”说罢,便兴高采烈引着父母来到湖心亭,但见白纱幔后,一位白发长须的老先生,正在凝神作画。寒山集便要打扰,却被母亲萧淑英拉住,食指贴唇,摇了摇头。三人默立一阵,便听嵇世予低头道:“陵悦,将新鲜的梨子呈上吧。”见无人反应,嵇世予抬头,便见北平王一家仨人,立刻放下墨笔,走近拜道:“北平王驾到,老臣有失远迎。”北平王将其扶起,双手抱拳道:“嵇先生有礼,这许多年来,多谢你对集儿的照顾。”

“老臣不敢当。”稽世予道。

萧淑英笑道:“嵇大学士,莫要客气了,否则我夫妻二人便受愧了。”

嵇世予引着二人入庭,萧淑英道:“方才看嵇大学士专注作画,不知画的什么?”

嵇世予道:“不过闲来无事,王妃请看。”

萧淑英见画,不禁内心一震,一言不发。

北平王爷连道:“好画好画,山势雄壮,林木葱郁,只是不知嵇大学士,为何要画一个人在打水。”

嵇世予道:“这并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北平王爷道。

嵇世予道:“这是一个避世隐居的出家人。”萧淑英自然知道,这正是借和尚画庙,意有所指,但不知这嵇大学士卖的什么关子,难道……

三人相谈一阵,北平王爷夫妇须回转王宫,赴王后娘娘备下的辞行宴。临别时,嵇世予道:“北平王爷明日离京,可否今夜让寒山集在国子监做最后一课?”

寒山集听罢,登时红了眼圈。北平王爷夫妇欣然允诺,转身告别,行至国子监门口时,忽见一人呈上盘子,道:“这是国子监最新鲜的梨子,是嵇大学士送给北平王爷的礼物。”

北平王不懂其中之意,笑道:“好。”便叫下人拿了,二人坐上马车。萧淑英心中七上八下,道:“王爷,要不咱们接集儿回宫?我有好多话要和集儿讲。”

北平王爷笑道:“夫人莫急,明日便可见到集儿,说话更是来日方长。集儿在此十二年,颇受这位嵇大学士照顾,合该好好辞别。”

“唉。”萧淑英叹了口气,二人回宫。整个宴会,萧淑英仍是牵挂寒山集,心中惴惴,虽然面上还是强颜欢笑。宴席无甚大事,便是皇甫亦节饮得醉了些,由柳星儿搀扶着离去,宴散后众人各回寝宫。

子夜风凉,萧淑英如何也睡不下,只把一双眼盼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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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吕鸿府上,扫地门童吕平呈上一封信。吕鸿阅毕,将信烧掉,道:“吕平,你是我最为信任之人。”

“是,老爷。”

“我有一个女儿,自幼丧母,寄养在姨娘家里。我这里有一封信,托你捎给她。”

“是,老爷。”吕平转身欲走,却被叫住道:“吕平,带上你的东西,在乡下暂住一阵,照看菲儿。京城近来事多,我不便离开,便由你替我看望她罢。”

“是,老爷。”

吕平走了,日头落了,偌大个院子,只剩礼部尚书吕鸿一人独立,夕照人影向斜,铺出一条长长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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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庵,昭雪独坐望着穿越密林间的几缕夕阳。山间日落偏早,晚景只是一瞬,叫人看得难舍。红缨怕她着凉,扶她回来坐了,热汤暖着手。忽然,响起敲门声,主持进来道:“侧福晋,这是王爷差人送来东西,放在床上吧。”说罢,小尼姑便将锦被棉褥放在床上。

昭雪道:“方才我在亭子上看到官兵,还以为是走了眼,原来是真的。”

“贫尼告辞。”主持出去了。

昭雪点头相送。

红缨将锦被棉褥铺开,笑道:“原来就算住到天边,小王爷心里,还是挂念着侧福晋的。”

昭雪面如白纸,道:“你莫要胡说了,来喝汤吧。”

“侧福晋先喝,我铺好了再喝。”红缨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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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伏卿为众人中毒之事,来到一处隐秘所在,花香散清谷,彩蝶飞萦回。“董伏卿请老友出来一会。”董伏卿在谷外连叫了三声,却是无人理会。便是提步入谷,却被一股香气挡了回来,连忙锁紧脉门,凝神静气,不敢动弹半分。

香气尽散处,走出一个女子来,道:“先生有礼,我家药师近日有事,不便相陪,先生请回。”

董伏卿心道:太常素来孤傲,最喜独来独往,几时有了徒弟?便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我叫如冰。”未及说完,董伏卿便摇着扇子大笑道:“原来如此,药师太常的徒弟,自然医术了得,董某有急症,烦请神医解毒救命。”说话间,拉起如冰就向谷外走。

果不其然,一道浑厚嗓音响起:“如冰,早就叫你不要跟他多费唇舌,免被拐骗。”如冰正不知所措,但听太常一语,董伏卿便即刻放手,让她回去了。

太常道:“拐骗我不成,竟然拐骗我的徒儿,哼。”

董伏卿和颜悦色道:“董某哪里敢擅自做主,实在是众人命在旦夕,逼不得已。”

太常道:“众人,与我何干?”

董伏卿道:“众人,自不与你相干。但无解的毒症,便要挑战你药师的名号。”

“噢?”太常被引起了兴趣,却故作不在乎道:“有你的董伏卿在,何愁无解?”

董伏卿擦了擦额头,道:“生平从未遇见如此猛烈剧毒。”说罢,取出一根墨色银针,其上染着毒血,便叫太常观视。太常拉过董伏卿手腕,轻轻嗅了一下,立时心底一沉,面如凝霜,道:“此毒无解,如冰送客。”

董伏卿亦是心惊,一则此毒之烈,竟然连太常也无解;二则放毒之人,竟还在江湖逍遥,不知又要荼毒何人。心知太常个性,说一无二,董伏卿只得告辞。

董伏卿走后,如冰斟茶,但见太常面沉如铁,令人生畏,便不敢多言,找苏童去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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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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