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森: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 中共控制海外媒体一例

陈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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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9月22日讯】2003年底,在某逆旅休闲之余,偶尔触发灵感,凭记忆用手工写成一篇短文《五十年来读一词》(附后)。这是半个世纪以来,吟诵 温庭筠《菩萨蛮》(小山重迭金明灭) 一词,遇到机会,终于大彻大悟后的一篇读后感。令笔者敝帚自珍的是,这篇文章解决了古典文学中的两个千年难题:一是廓清纷纭众说,正确地诠释了温词;二是悟出了 “红花姑娘”、”黄花闺女”称呼的来历,深化了《木兰辞》的内涵。

一位对古典诗词颇具欣赏能力的朋友读完,击节赞赏,兴奋得浮一大白。

2004 年 1月5 日回家后将文章输入电脑,拷贝入软盘,第二天兴冲冲地送到满地可华埠某华文小报。我为什么看中这家华文小报呢?因为有二十多位新、老华侨在这份小报上吟风诵月,互相酬唱。为首的一位老先生对平仄、格律、音韵还颇有研究。在北美小报上发表文章是没有稿费的。虽然没有报酬,但心甘情愿,因为”诗向会人吟”,让这么多同城爱好中华古文化的华人朋友先睹为快,说不定今后见了面,还能互通款曲,引为知己呢。

我并不认识这家小报的 Y主编,进门后自诉 “来投稿”,他欣然接待。接过软盘将文章拷贝到编辑部的电脑里,浏览了一遍,连声说”好”,满腔热情地承诺”马上编发,明天送印刷厂,大后天可以来拿报纸。”—— 后来才知道,这位主编本人就是旧体诗词的爱好者,曾发表过一、两首。

了却了一桩夙愿,心中很高兴。毕竟,人生一辈子,碰到这么好的运气,能够一举解决两个千年文学难题的机会是不多的。

到1 月9号(星期五)下午出报时刻,赶到华埠,拿起报纸一看,傻了眼!一篇短短的文章竟有 13个错字:拷贝入电脑时出现乱码,”为”字全部变成了”?”。问 Y主编,他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工作太忙,没有校对。”——我这人,傻呼呼的,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信。既然主编表示了歉意,”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就只能问下一步如何处理了。 Y主编很爽快,笑着说:”过几期版面有空时重新发表一次,行不行?”——也就只有这样了。

心中以为,重新发表一次,权力在 Y主编手里,应该很容易。但久久不见重新发表,经过华埠,便屡屡傻乎乎地去问。前两次还回答”稿挤,版面不得空”,问到第三次,脸就变了,语调生硬地说:”这是特别照顾,没有先例的,等着吧!”——好像我还欠他一笔似的,只好不问了。

过了一个多月,一天路遇 Y主编,他仿佛突然记起了这事,说:”你那篇文章,下期发表吧。”我问”自己来校对,行不行?” Y 主编满口应承:”行,行,你X 天下午来。”

我准时去校对, Y主编不在。在编辑部前面售书的柜台上,从老板手中接过来打印的清样。认真校对一遍,没有一个错字。书店老板是位学者,文章写得非常好,只是不肯轻易动笔。他接过清样看了一遍,说: “这还差不多,像上次那样,不忍卒读。”

3月 12日 ,拿到报纸一看,又傻了眼:文章没有一个错字,但作者名字抹掉了。书店老板也惊诧地说:”在清样上面,明明看见’陈沅森’三个字,还是楷体呢!”——书店老板比我过细,连字体的区别都记住了。

吃了哑巴亏,我只好苦笑: “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不了了之!”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2003 年3月,我用真名实姓在英特网公开发表揭露中共”土改”杀害 200多万地主罪恶的长篇小说《佛怀煽仇录》 ( https://www.epochtimes.com/gb/nf2872.htm ) 之后,中共特务采用种种手段迫害我,逼仄我的生存空间:你小子想在本埠扬名?多交几个朋友,别做美梦了!来点小小的动作,就害得你搞不成!

原来,这是一家亲共的小报。 Y主编不认识我,接到好稿子,马上同意编发。我走后,特务立即进去,指示主编做手脚,出现 13 个错码,文章就没人读了。过两个月第二次发表,抹去姓名,发表了也不知是谁的作品,令你哭笑不得……

没有人跟踪,没有人窃听,没有人操纵,发表一篇不涉及政治的学术性小文章,哪会这样煞费苦心呢?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请朋友用伊妹儿将这篇文章投稿到国内《读书》杂志(在国内时曾长期订阅)。半个月后回复电邮:不予发表。——《读书》杂志不发表具有真知灼见的读后感,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令《读书》编辑部大惑不解的是:”陈沅森”何许人也?为什么惊动上面,下达”不予发表”的指示?编辑们对文章的优劣自然心中有数,立即拷贝到自己的文档里并转发给好朋友……不信?再过两年,国内出版的唐宋词版本,诠释这首温词时一定都会采用《五十年来读一词》的说法。

这就叫”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在互联网时代,中共特务们妄想阻挡真知的传播,是徒劳的。

附录:五十年来读一词

小山重迭金明灭,
鬓云欲渡香腮雪。
懒起画蛾眉,
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
花面相交映。
新贴绣罗襦,
双双金鹧鸪。

——温庭筠 《菩萨蛮》

凡读过温庭筠大师词作的,无一不为上面这首小词倾倒。”花间派”词魁工笔重彩绘制的”晓妆美人图”,千百年来给人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然而,每一位琅琅吟诵、击节赞赏这首词作的读书人,真正将其内涵全部弄懂了吗?笔者以为”未见得”。

1956 年考进中国大陆普通高中的学子是幸运的,在”共和国”建立初期政治环境较宽松日子里,一套由张毕来(东北师大教授)等专家选编、囊括了中国古典文学精粹的《高级中学文学课本》(全国统一教材)摆上了莘莘学子的案头。温庭筠这首艳词,也大胆入选了。笔者这一年考取湖南师大附中高中部,有幸受到了系列最佳古典文学作品的熏陶。但是,作为一位心高气傲的 “文学少年 “,却不知天高地厚地对这首词的注释产生了疑惑,隐隐地感到”不对味”。

当年课本上注释”小山”句是:”太阳光照着屏风上画的小山,金光闪闪,忽明忽灭”;”新贴绣罗襦”句则释为”绣了五彩鸳鸯的新衣裳”(大意)。

这样一解释,真是”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词的首句写屏风,末句写新衣裳,中间描写美人的梳妆过程,东一𨱍头西一棒子,支离破碎,整个一首词不过是一堆华丽词藻的堆砌,看不出温大师对美人梳妆过程的入微观察和细腻描写。

三年后高中毕业,由于”家庭出身”、”海外关系”被拒于大学院墙之外的笔者,决心发愤自学,下苦功夫通读《辞海》,由是读到 “八眉”词条。原来古代女子画眉有八种式样,其一即”小山”眉,大约是最时髦的一种。笔者猜想,画这种式样的眉,要用金粉等反复涂抹,所以就”重重迭迭””金明灭 “了。

首句和第二句写”画蛾眉”的动作与效果;第二句是倒装句,不是”鬓云””欲渡”,而是”小山”眉”欲渡””鬓云”——”小山 “眉长长地画过去,将要进入鬓角了……描眉动态,跃然纸上。有词为证:”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唐玄宗词《好时光》)。大抵大唐风俗非常欣赏纤长入鬓的蛾眉。笔者曾有一位女同事,天然修眉弯弯入鬓,好睇极了。第三句予以总括,”懒起画蛾眉”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前两句是”画眉”,而不是什么屏风上的”小山”。

60 年代初颖悟到这层新意,心头惊喜,不揣浅陋,写了一篇短文投寄《光明日报》。虽未见刊出,但随后几位词学专家出版的唐宋词选,纷纷将 “小山”释为画眉的一种,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忽忽淹淹过了四十余年,某日偶然打开电视机,看到一组介绍古妆仕女画的镜头。一位宫廷画鉴赏专家解释说:唐朝仕女梳妆后要在两眉之间贴上饰物……由是恍然大悟了”新贴绣罗襦”不是什么新”着”绣罗襦之类的痴人说梦,而是梳妆的最后一道”工序”,在两眉间新贴上一对彩绣鸳鸯!

“两眉间贴饰物”这一唐俗虽然后来失传,但在民间语境中仍留下了踪迹,例如”红花姑娘””黄花闺女”。笔者小时候缠着讲故事的祖母辈老年妇女,追问未出嫁的姑娘为什么称”红花””黄花”?祖母们支支吾吾,答不出一个”所以然”。越是神神秘秘,越是令少年想入非非,难道处女膜是红色的、黄色的?……现在答案终于找到了:大唐民俗未出阁的处女两眉间只能贴单色花饰,出嫁后才能贴彩色花饰。——不信?请看《木兰辞》中一句:”对镜贴花黄”。原先一直理解为木兰姑娘爱美,在脸上随意粘贴一种黄色的小花饰,选择”黄”字则为押韵。今日读来意义就深化了:花木兰替父从军数年,与众多男儿厮混在一起,回家恢复女儿装束,在两眉间贴上单纯的黄色花饰,寓含”未破处女身”之骄傲!

笔者还猜想,温庭筠是以新郎身份端着镜子站在新嫁娘身后,帮她”照花前后镜”,欣赏她梳妆的全过程。——为什么?就因”新贴绣罗襦”一句的”新”字,暗示昨天还贴着单色的红花、黄花,今天却贴上彩色艳丽的新花饰了。”双双金鹧鸪”一句,进一步点明作者与美人的关系,不是自己的鸳鸯配,哪容另一位男人闯入闺房来细细观赏梳妆?

大师毕竟是大师,观察入微细腻,句句紧扣画眉主题,始终不离开眉间脸际,没有一句废话。才子佳人,新婚燕尔,夫妻调笑,爱意绵绵,灵感突发,诗如泉涌……于是,一首千古绝唱就在洞房中一挥而就了。

一首滚瓜烂熟的温词,浑浑噩噩吟诵了半个世纪,到老才把它完全读懂,可见我们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好读书,不求甚解”的毛病,亦可见中华古典诗词中还蕴藏着大量题材供人们发掘。正是:

五十年来读一词,浑浑噩噩当真知。
而今两鬓成霜雪,莫笑前人五柳痴!

2006-9-8 于加拿大 满地可

──原载《自由圣火》(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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