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莘:六四烛光夜之后,去了哪里?

陈弘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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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以后的每年六月四日夜晚,在世界各地的大使馆和中领馆前的烛光纪念会,几乎是海外民运组织、民运人士、关心中国未来的各界人士雷打不动的一个固定内容。去年六四夜晚,悉尼地区的杨军和我,拿着话筒在悉尼歌剧院前,呼吁所有正在赶向剧场欣赏中国艺术团演出的华人们,为六四的死难者点上一根蜡烛、提醒他们今天是国殇日,是几千人为了中国民主自由付出了生命的日子,是不应该载歌载舞的日子——

我们几乎喊哑了嗓子,身边围着几十个同伴,还不时有人递水过来,虽然南半球冬天的瑟瑟寒风吹着,但是真的很激动、很难忘,觉得自己作为同中共独裁暴政抗争的一员,以这个方式告慰了六四逝者,也告慰了在中共统治下死去的8000万冤魂。

今年的六四之夜,我是和大陆300多网友在一个秘密聊天室里一同度过通宵的。依旧难忘,却丝毫没有去年的激动,好多次我和大家一起哽咽得说不出话,有难过、有遗憾、还有伤感。网友们问:
“每年的六四烛光夜之后,你们去了哪里?”

“今天的海外民运人士中,究竟有多少人是一年仅仅表示一次良知的?他们又有多少人已经把纪念六四当成一项每年一次的活动,当成证明自己是民运人士每年一盖的大印?”

“那些指挥北京屠城的将领名单我们都冒着危险帮你们找齐了,可是你们在不需要危险的状况下,为什么除了内斗吵架就是打笔仗呢?”

“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分些精力出来和共产党干,而不要和自己人干呢?”

“仅仅因为没有忘记六四就配称为有良知的人吗?那么中国从政权高层到底层百姓,每一个89年已经有记忆的人都不会忘掉六四的,他们中甚至有刽子手,又如何看待呢?”

“中共希望百姓把六四记忆抹去,而海外一部分民运人士,也每年只想起一次,快和中共差不多了”
。。。。。。

问题上百条,着急、失望、难过的心情从文字、从声音中清晰传来。

“18年前,当我亲眼目睹坦克车朝我们开过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后来一个人去东北森林里徘徊、发泄,因为我怎么都不能相信解放军杀人民”,一位网友说。

“看着一位女同学肚子中枪往外喷着血,眼看着她大量流血而死,我们却救不了她,那天晚上,回到宿舍里,我一个人躲在上铺的被子里哭了好久”。

“古人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如今,十八年过去了,记忆在逐日淡去,究竟还有多少人关心当年的那些鲜血为什么而流?那些生命因什么而逝?”

记得,2004年在纽约法拉盛纪念六四的大会上,当我问到:“一百年来,为什么中国人受了这么多蹂躏,却这么容易忘记伤痛?”时,一位资深的民运前辈回答说:“我们永远不能责怪百姓,中国的百姓太无辜,已经太苦了……”。

18年了,中国社会正在逐步走向一个更强权、更腐败、更没有道德、更缺少生存空间的末世状态,中国百姓盼望着、期待着,他们有希望所以才会失望、焦急——

我对网友们说:“打开酒瓶(大陆网上对《九评》的惯称)吧,里面什么都有,那是天书,是灵丹妙药”,好多人笑了。

虽然18年了中共邪恶势力依旧,但是最终笑的,肯定是世界上真正有良知和敢于承担道义的人们,而且那个日子不远了——

2007年6月5日凌晨5时 12分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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