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自述──沪滨日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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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八
十月二十四日

工厂里的工人,因为物价稍微上涨而在要求借薪加资了。学校里学生,为××公司事,要举行所谓反豪门运动,这都是示威性的举动,都是出于共党之手。这是大阴谋的开始,值得注意,但是亦不必过于重视。这不过是政敌所惯用的卑鄙手段而已。早起后,到理发店理发,在那所听到的,都是“排队买不到东西”这许多话。九时至中行办公,十时召开检查会报。十二时作青浦之游,沿途看见稻谷即将丰收,心中为之一喜。

上午商量物资调节的办法,大家都是没有意见,后来还是自己写了几条,作为原则上的决定。工作人员都不肯负责,处处讲形式,而不求问题之解决。粮食问题相当恐慌,尤其是各县改采取的各自为政的态度,将使事态更为严重。今日夜半醒来,闻警察局关于粮食恐慌的报告,心中十分难过。二时半醒后,即不能入睡,且胃中很不舒服。

十月二十六日

我们今天办理繁重工作,必须忍耐。××方面的人以及报纸,已开始攻击我了,这都是意料中的事。如此政治,如何不乱!今天照常在中行办公,并接见客人,深感环境日趋恶化,商人可恶,政客更可恶,两种力量,已经联合在一起了。今天是处在进退两难之间。下午参加市政府所召集的“配给会议”。

十月二十七日

米商在各地买的米,都被各地所阻,前几天虽曾通知各省、县不得阻进而仍未生效,这是一种新的现象。在前半个月,我的话是不会打折扣的,而现则不如前了。昨上午为了尽自己的责任,还是用电话通知各县请他们设法放行。今晨七时飞离上海。到南京后,上午访惟果、昌焕兄及布雷先生。中午在翁家中吃饭。下午三时参加经济管制会议,谈了半天,毫无结果。

十月二十八日

昨夜睡在励志社,好久不到这里来了,在过去住在这里感觉到烦闷,今天则觉清静。昨午夜接上海电话,知妻已生一男,心中甚喜。一夜未能安睡。早起后见赵仲容。九时到行政院,继续参加经管会议。大家都主张让步,决定粮食可自由买卖,工资可调整,百物都可合本定价。换句话说,一切都照旧放任了。会议完后,内心惶恐万分。下午继续参加会议,除了心中感受到难过之外,未说话。××会以及南京市参议会,对我攻击甚烈。今晚返申。

十月二十九日

昨夜在车上睡得很好,这是很奇怪的事,大概是因为过于疲劳的关系。醒来之时,车已抵昆山矣。远望乡景,秋风秋雨,更使人烦闷。下车后,即至医院访妻,并看新生之儿,内心甚喜。倘使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困苦环境,则是一件大喜事矣。上午在中行办公,内心很是不定,除处理日常公文外,并电禀父亲:“遥念大人在前方之辛劳,儿在沪上不顾任何困难,必将奋斗到底。”下午约吴开先谈物价调整后的许多问题。晚访步日兄,畅谈心事。

十月三十日

粮食问题,仍旧是无法解决,不是商人投机囤积,便是地方阻进,解决了一个,又发生了另一个问题。社会乱矣,人心乱矣,已经到了非想根本办法不可的时候了。做烧饼油条的人,领了配给粉之后,不去做烧饼,而以面粉卖黑市。这是一件小事,但亦是如何值得大家反省的一个社会问题。今天上午在中行办公。下午会客,于五时搭机飞京。当晚八时半参加会议,大家对于经济问题发表了许多意见,都是不得要领。

上星期反省录

十月份的最后一星期,恐怕亦将成为限价政策实施的最末一周。问题不是在于限价不限价,而是表示政府的软弱,怕困难和没有决心。处在政府放弃限价政策的时候,我的主张既与此相违背,则本应辞职,但是为了要对上海市民有一个交代,并且想到父亲在前方的辛劳,实不忍放下自己的责任,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但是处境之艰苦,是可想而知了。

今天不怕敌人,而只怕自己拆台,目前的局势,是日益严重了。但是想来想去,只好奋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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