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俗印记】从“吃苦”中长大

杨纪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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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儿子夫妻俩都要早出门,由我接班,到点了叫醒两个孙子吃早餐、上学去。看着小兄妹俩,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床,睡眼惺忪的边啃面包边打盹儿,催紧了又急眼,怨奶奶多管闲事。眼看快迟到了,才瞥见媳妇的留言,孙女感冒,得招呼她吃完药再走。看着她慢条斯里的撕开小药包,熟练的倒出几粒花花绿绿的小药丸,放进嘴里,再喝口白开水,一仰脖子,“咕”的一声,利落的吞了下去……看着看着,我的胃又习惯性的揪成一团,隐隐发热,从“吃苦”中长大的岁月,一下子全都“倒带”倒回来了……

从小我就体弱多病,那时没有西医、西药,有的只是几千年来承传不辍的传统中医,因此我是喝着那苦死人的中药汤长大的。所以一直到现在,只要一闻到哪家熬煮中药,飘送过来的那浓浓的,熟悉的药香,心中就翻腾不已,马上就联想起这一幕:面对那一碗温温的,冒着些微热气的深褐色甚或黑色的液体的我,紧闭双目,心中默数着:“一、二、三!”然后吸一口气,再双手捧起,一鼓作气猛往嘴里灌,中途绝不敢停下,等全喝完,不管肚子多胀,立刻冲去喝水漱口。

那苦真是没法说,有时苦中还带酸、带涩、带甘……。总之,形容不出的味儿!就这样三五付药下去就药到病除了。除了偶尔会泻泻肚子,清清火气之外,什么副作用也不起。那真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作为老大的我,更是亲眼目睹五个弟妹,年幼时,一生病就不愿喝那苦水,任你连哄带骗的就是嘴巴紧闭。这时我就得配合母亲,在她的示意下,捏住他们的小鼻子,为了吸气,嘴就自然张开,母亲适时的将小汤匙中的苦水倒入喉咙,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哭。

更巧的是爷爷与外公都是中医,能为人诊病开药方,可惜均英年早逝。母亲至今仍保有外公开的一付专治内伤的药方,药材贵些,而且都得磨成粉,成本挺高,可药效神奇得很哪!

等我上学之后,母亲遇到了一位中医耆宿,口碑很好,于是全家大小,有病就找他看,成了我们的家庭医师,建立了良好的感情。更妙的是,升上国小五年级再重新编班时,我和他的孙女儿竟然同班,而且成了好友。但是就业、婚嫁之后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五十年之后的小学同学会上,又重逢了,好开心哪!当然她的中医爷爷早已做古了。

工商社会定型了之后,也就引进了西药,那一瓶瓶香甜诱人的药水,一粒粒五颜六色的胶囊,一颗颗厚薄不同、形状各异的药片,加上吞咽容易又可口,而且取用也方便,于是替代了那耗时费力,得精心拿捏火候,一刻不得远离、疏忽的中药熬煮,更远离了那“吃不消的苦”!于是中药渐渐乏人问津,中医问诊渐渐没落。

短视的人们,宁愿忍受那服食西药之后所引起的种种副作用,而不愿花时间去熬煮那苦哈哈的中药汤。宁愿把节省下来的时间,拿去赚更多的钱,而不再重视中国几千年来的国粹。更不可思议的是,宁愿承受副作用所带来的长期痛苦,也不愿忍受那中药入口时的短暂苦味。我觉得真是本末倒置了。

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自有其珍贵的价值在。虽然现在有了熬煮过后提炼成颗粒状的所谓“科学中药”,据说药效大打折扣。如今慢慢的有一部分人,吃了大亏之后,开始回头了,明白中医的博大精深,而重新评估中药的优点。我认为: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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