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世存谈愤青一代

余世存:他们的世界和世界的期待

余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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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8月13日讯】2006年的中国媒体曾经给我机会,请我谈谈中国的年轻一代,当时的我”不理性地猜测这一代人的历史使命在于终结’总体性社会’、彻底告别极左或专制路线、完成现代转型”。当然,”任何一代人,在社会进化的历史里,如果不能主动地创造或幸运地遭遇历史性事件,那么,他们的代际意识、代际效用、代际使命很难现身。””对我国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来说,如果迟迟不能完成转型,那么,无论这一代人个人成就如何突出,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可以让我们惊喜,却不能长久地给文明以安慰和保证。因为他们言行事功虽然独立,却难能上升到国家社会层面,服务于中国社会,进而为世界文化服务。”在向年轻一代朋友致意的时候,我提醒他们:”我国是惊魂未定,我国史大事未央,对这一代人来说,在他们的一生中,肯定有事。”

  我得承认,当时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年轻一代的大事件发生在2008年。2008年中国的一系列天灾人祸:雪灾、西藏事件、奥运火炬传递、汶川地震等等,考验的是中国政府。用国家总理温家宝先生的话说,这是困难的一年。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就如何,本质为何,中国社会的动员机制,在国家和地区、个人之间的社会空间,等等,都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得到检验。问题不在于这些事件实证了中国社会空间的逼仄,不在于几代人袖手、旁观着政府的角色表演:救火队、维持会、宣传员,等等,而在于中国年轻一代从面目模糊、暧昧不清的生存中现身,坚定地参与了每一事件:做志愿者,为中国欢呼,为政府辩护。在国际社会对中国政府的批评、抗议面前,中国的年轻人根本不买账,甚至拾起斗争话语,指责西方世界的歧视和敌意。年轻一代甚至诉诸人的本能反应,去对抗他们认为一切不怀好意的西方事物,如抵制西方商品,拒绝到家乐福购物、拒绝到肯德基就餐。

  中国年轻人的表现是如此让人印象深刻,因为他们今天仍在网上进行口水战争。人们对其行为进行了种种命名: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民粹主义、集体主义,等等。因为他们鲜明表达的,乃是跟西方文明或国际社会分庭抗礼的姿态,他们表达的是要教训他人、跟他人一决高下的优胜心。他们的姿态使得备受批评的中国政府反而退居次要地位,中国政府的表现反而相形见绌。因为这些年轻人影响和作用了国际社会的文明氛围,中西之间、汉藏之间、台海之间、官民之间等等问题,在这些年轻人那里,其分歧不可调和。在一方要求对话、理性辩难的时候,这些年轻人不由分说地进行谩骂、恶毒攻击,甚至人身骚扰。

  中国年轻一代的表现让世人忧喜交加。这一代年轻人生活在物质丰饶的社会,人们一度以为他们是吃喝玩乐的一代人,是远离政治的。今天,人们发现,他们一点儿也没有非政治化、没有去政治化。人们同时担忧,这一代年轻人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是如此诡异,他们对中国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推动作用,他们会让中国如何自处并与他人共处,这些问题直接关系世界的和平安危。一些悲观的观察家干脆挑明说,这一代人的诡异处其实就是非理性,在人权观念、温室效应、恐怖主义、族群和解、全球化等等当代人类问题面前,中国年轻一代的表现是拒绝了解之同情,他们既像是中国义和团、红卫兵的衣钵传人,又像是德国纳粹、苏联青年近卫军的中国盟友。他们参与的”中国的崛起”,要么与世界对抗为敌、要么沉醉于光荣孤立的幻觉中。

  所有这些理解,这些预言,甚至对年轻一代的难以言喻的担忧,甚至我当年的期待,其实多不无片面。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我们都过于孤立地看待了这一代人。这一代人确实诡异,但其表现并非无迹可寻,他们的表现跟中国政府、国际社会有关,当然,更跟他们的父辈有着血肉关系。

  他们的父辈大体上就是红卫兵一代人。那一代人当年受毛泽东号召,有着第三世界的超越梦想,在敌视传统、敌视文明世界的幻觉中挥霍了自己的青春。他们做红卫兵时看不起父辈,而只认毛泽东及其中共,以为人生幸福感空前绝后,自己躬逢开辟新天新地的好时代。在毛和中共的领导下,他们学会的是服从,而无需任何文化、知识、教养;他们知道的是融入当下集体的怀抱,”好大喜功,急功近利,鄙视既往,迷信将来”。文化大革命,这一被胡锦涛先生近年指斥的”浩劫”还没有结束,红卫兵一代”做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解放全人类”的理想即已成为过去。

  当红卫兵一代大梦醒来,进入人生的中年时,他们又要求补偿耗费了的青春,他们有着补课、补偿的人生心理。他们曾经肯定自己躬逢盛世,这一次他们又肯定自己发现了人生的真谛:他们步入社会,孤独然而实在地跟中国社会发生利害关系社会时,他们以为自己成熟、看透造化的把戏了。他们总以为自己是人类世界、宇宙万物的中心,他们在青春年少、中年或其他任何阶段都自以为独立地判断一切,予取予求;世间的一切都是也必须是注解其意志的。台湾、美国、民众的前途,乃至历史都是也必须是符合其预想,都是也必须是以其意志为转移的,否则,那些国家、地区、民众等就只配被诅咒。

  实际上,这种自我中心主义的心智,不过表明他们在生命进化的某一阶梯上止步不前。这并不是说只有他们一代人或只有他们那一代中国人有此心智,不少受殖民地解放理论影响的人多驻留于这种心智。这种心智即使遭遇失落,但他们心中隐秘的梦想、意志从未丧失。比如赶英超美的梦想,仍是中国红卫兵一代心中的情结。即使他们到了美国、英国,他们最有代表性的感受就是,不过如此。同时,他们又极在乎在某一方面在某一细节上对英美的超越。经历了社会主义的低潮之后,在反全球化浪潮风起云涌之际,这一代人似乎发现,机会又来临了。就像前两年,反全球化示威在全球范围内此起彼伏之际,一个美洲的左翼工人代表、跟红卫兵同龄者感叹的:我们一度以为,我们这一代人跟美国一较短长的梦想,在有生之年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中国的红卫兵一代曾经失落过,他们失落的时候觉得自己上当受骗,觉得自己的青春被浪费了,自己的人生简直一穷二白,一无所有。他们的孩子,就是今天中国的年轻一代,被称为80后的中国人。80后一代人,生活在红卫兵一代的家庭里,自然难有什么家教。红卫兵一代难以给予孩子们思想、学识、信仰等等,他们也难以自信教育孩子如何待人接物、知书识礼,如何自处并跟他人共处。因此,尽管80后的年轻一代生活在物质极大丰富的年代,他们的心智、思维也是极为简单的。他们的生命成长中缺乏家教一环,缺少社会教育一环,他们受到的教育只是学校教育或说中共的教育。跟父辈比,他们接触到的知识、信息虽然是极大丰富的,但这并不妨碍这父子两代人心智的简单同构。

  不仅如此,80后的一代人正跟中国政府80年代以来的改革开放进程同时,而中国政府的改革,如众所周知,是以经济行贿等手段回答政权的合法性危机。这种经济行贿,以联产承包、发奖金、鼓励第二职业、股份制等形式,先后使农民、工人、知识份子、企业家等社会阶层进入了向钱看、小富即安、小康即堕的状态。这种以经济增长为取向的政权生存策略既带来了经济片面而空前的繁荣,也带来了全社会的拜金主义、唯物心理。这种社会心理或时代精神极大影响了80后的一代人。跟他们的父辈相比,红卫兵至少有着解放全人类的崇高使命感,而80后的一代人只有人生的简单占有感。学校教育或中共教育则赋予了他们生存的虚伪、虚无意识,以及关于中国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百年积弱受辱一类的文明破碎感和知识破碎感。

  80后一代在这些虚无、罪错的生存环境里成长,他们多有自我中心意识,而少有人类意识;他们多有合群思想,而少有个性思想;他们多有势利心理,而少有同情心理;他们多有丛林意识,而少有社会意识。

  除了父辈、中国政府和社会的影响外,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态度也极大地影响了他们。在中国政府以暴力、经济行贿等手段解决正当性问题的三十年来,中国跟西方经历了冷战、后冷战、全球化三个时代的关系变迁。无论冷战时代的对抗,还是后冷战的”战略围堵”,抑或全球化时代的战略伙伴关系,国际社会一直对中国有着批评,好奇,猜疑,攻击。由于共产主义、恐怖主义等先后成为西方世界关注的头等大事,中国奉行”决不当头”的韬光养晦策略发挥的绩效,使得国际社会对中国从未构筑压力。反倒是中国人自己在冷战时期想当然地以为别人亡我之心不死,想当然地以为自己的地位相当重要,想当然地以为他们要毁灭的中国是”世界革命的中心”和”第三世界的领袖”。一直到邓小平70年代末复出后认定中近期不会有世界大战,国际环境对我有利,定下埋头发展经济的国策,这种一厢情愿的紧张心理才消除,中国才获得了经济腾飞的机遇。

  国际环境有利于中国,国际社会不对中国构成压力,所有经历过美苏冷战时代的国际战略学家和分析家们大概都会承认这一点。即使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外关系一度紧张,但很快进入了更为密切的阶段。但这一切并不是说国际社会很了解并支持中国,相反,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认知和分析,批评或支持始终停留在极为肤浅的程度上。从最初隔绝状态的一无所知,胡乱发挥想像力,到改革开放初期的初步接触,到今天如此频繁的交往。中国和中国人始终是外人眼中的一个谜。国际社会一直努力了解中国,但无论如何比附中国,像非洲,像印度,还是跟伊斯兰世界同类,国际社会没能打开中国心灵的大门。它的中国想像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媒体、政客、商人、观光客们的自以为是。由于这种自以为是,使得有些西方世界的民众至今搞不清楚大陆中国跟台湾地区的大小,至今搞不清楚中国内地跟西藏地区的关系,至今搞不清楚中国发展跟肯尼亚发展的差异。

  公正地说,国际社会对中国有着想像的善意,甚至有着想像的幽默。中国的对内宣传,极圆熟地利用了这些善意,即使批评中国、攻击中国的言行,中国政府也为我所用;更不用说,反华势力在中国宣传里向来是唤起民气的好材料。三十年来,在中国的宣传里,中国的朋友始终遍天下,中国的发展得到了全世界的赞扬和支持。国际社会几乎自始至终地对中国社会实行着独特的”最惠国待遇”,从政府到各种国际组织的官员、专家,多异口同声地赞扬中国政府的”改革开放”,并给中国的发展命名为”北京共识”、”中国模式”等等。如果说,在冷战前后,中国进口的这些国际舆论尚是片面之辞;那么,在中国跟国际接轨多年,中外交往不再让中国人感到新鲜的近十年来,中国人确实看到大量的老外面孔在被访谈时,他们说出的话多是称赞中国。甚至天灾人祸,比如地震,中国人看到、听到的也多是某某国家的报纸、政要在称赞中国政府的作为,说是他们相信中国政府的能力,说是他们为中国政府重视人民生命的行为而感动。

  这些众口一词的恭维、看中国脸色,往好的动机说是绥靖、权宜,往坏里说,则是十足的势利。如前说80年代末90年代初一度紧张的局面,西方人一度宣扬对中国实行经济制裁,也最终是西方人主动让步,包容了中国。即使有批评中国的言论,有围堵中国的战略,但这些纸上作业要么被隔绝,中国人听不到这些声音;要么被利用来作为西方世界对中国的妖魔化证据。

  这种绥靖、势利的声音,或”妖魔化中国”的声音,给了80 后一代极其深远的影响。那就是,他们不相信文明的善意、人类的道德,不相信世界或国际社会的公理,不相信普世价值。他们相信强者。中国民族主义的理论阐述者王小东先生就一再强调,西方世界在道德上并没有进步多少,西方人跟中国人比并不高尚一等。甚至说,80后一代相信中国。他们在宣传教育中得到的印象不是中国需要世界,而是世界需要中国,不是中国求于西方,而是西方求于中国的市场、人力甚至资本。因此,80后人接触到国际社会的文明礼仪后,不免觉其虚伪,他们无家教的生活习惯觉得直截了当比繁文缛节更爽快。

  国际社会对中国的”妖魔化”不是在2008年才开始的,西方媒体对中国的负面报导也不始于今日,有人统计过,上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的媒体对中国的负面报导就是正面报导的好几倍。但只有2008年,西方对中国的不公正及其媒体的歪曲报导才成为中国人关心的问题,尤其成为80后一代人关心的大事。在少不更事的80后一代人看来,2008年的国际社会似乎对中国突然变脸,成心跟中国为难,即使国际社会批评、抗议的是中国政府,80后的一代人也认定这是西方人有意跟中国为敌。

  2008年因此成为80后一代浮出中国历史地表的年代。自1989年以来,至少有两代人消失在经济行贿的中国生活中,而难以为中国的发展打上自己一代人的烙印。因此,无论人们多么担心80后一代人的民族主义情绪,担心他们的非理性,80后一代仍是幸运的,他们遭遇了历史,并从中国政府背后挺身而出。无论他们今后如何,他们将跟做红卫兵的父辈一样进入了历史。

  当然,这样说似乎高抬了这一代人。比起他们的父辈,他们当下的表现只能说进入了中外关系史。他们的父辈至少有过砸碎中国官僚制度的行动和愿心,有过跟中国文化传统决裂的勇气:红卫兵一代是中国历史的不幸产物,是为历史原谅悲悯的一代。但80后一代抵制外人似乎如戏如剧,他们是中外共同孕育的产儿:80后一代是最不知责任为何物的一代。他们的父辈至少有过人生、人性崇高的闪光时刻,80后一代却是享乐主义者的天然传人。红卫兵一代有过不饮盗泉之水的人性尊严、价值追求,但80后一代却是笑贫不笑娼的实用者。他们的父辈有着个性独立的孤胆情怀,红卫兵一代写大字报时几乎多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行为,是对自己和自己追求的真理负责任的个体。但80后一代却多是佚名的,穿着马甲的,是放纵人性之恶进入网络狂欢的群众演员。更不用说,比起他们的父辈,80后一代的社会化程度是极低的,他们甚至未完成社会圈子化、集体化,他们幸运地代表了当代中国的民族主义,但他们远未构成力量。

  80后一代是否会使中国融入国际社会的进程转向?这是一个伪问题,这种担心也是多余的。无论纳粹、青年近卫军还是红卫兵,他们都有自己的头脑并集体地拥有一颗头脑。他们依附的社会组织则有着大大小小的克隆式头脑。红卫兵当年仅北京地区就有自己的五大领袖,大陆中国各地更分布着成千上万的司令、主任、委员、总指挥,无数的被”第三世界的理论梦想”激励出来的组织天才和思辨天才,虽然消失但仍闪光一时的民间思想者。但80后一代的民族主义却是无脑的。”胡哥”、”胡锦涛爷爷”,或温家宝先生,都不是80后一代人的头脑。他们自己更没有表现出头脑、肝胆和气魄。中文网上有一个骂人的词:”脑残者”,这用在 80后的社会表演上,虽不中,亦不远。

  相信中国是容易的,挺身而出也是容易的,但几代中国人的共同历史任务不是到头来的一代代轮回,不是总要期待新一代人去实现自己上一代人的梦想。几代中国人的历史使命不是轮回地进入了一代人集体的汪洋大海,而是要自己从集体迷狂的气氛里淡出、站出来独立。因此,具体到80后新一代人,他们的问题仍在于,能否使自己和自己这一代人真正立足于历史、人生天地,能否切实地、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使命:跟上几代人合作,共同变革中国,使中国真正成为人类的文明家园,成为”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中共十七大语)的和谐社会。在80后一代的集体狂热中,爱因斯坦”致后代人”的话仍值得铭记:假如你们的行为不比我们现在或过去的行为更公正、更平和、思想不能更理性的话,那么你们就等着被魔鬼带走吧。因为中国的几代人,包括他们的父辈红卫兵一代,都已经被魔鬼带走了。

  因此,世界对80后的期待也许仍是想当然的。如果不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期待他们就是雾里看花,不负责任,也不着边际。当然,在向这一代人致意时,我们仍得要像爱因斯坦那样提醒他们:在合群而大的集体行动和社会生活中,切要记住保留自己最真实的判断,并尊重一切不同的、哪怕最刺耳最恶毒的声音。

  事实上,80后一代人中早有最个性的表达,只是因为中国生活的集体逻辑,使得这些富有时代气息、最宝贵的生命情怀被淹没在集体的汪洋大海里了。如中国人所知,即使北京奥运这样的国际盛会,中国的年轻人也以摇滚说唱形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而仍在进行时的汶川地震国难,即使中国人几乎都沉浸在悲情、感动、志愿的氛围里,80后一代人表现得更让人刮目相看,但他们中间仍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比如一个年轻的诗人写道:”今夜,我们不是汶川人。我们不是。我们无法感同身受,我们感到的仅是我们—-活在生者中的生者—-感受到的。我们还要四处渲染感动、渲染悲悯,渲染自己干了点什么,还美滋滋地谈起自己收获了什么……那是多么多么地,恬不知耻。”一个80后的网友这么写道:”我离这个还很远吧。这是对我自己来说的。但是,就像一口痰卡在了胸口里,围绕地震的信息快让人发疯了,这个操逼世界没事儿的时候就一贯操蛋,有事儿的时候他这种操蛋更超出我的想像。我在强迫症般地关心这些,实在是心绪难平。又说不出话来,人可以作的是什么,永远都是恶,可以行的才是善。说不出话来,这让我行善无门。就让他们众志成城,慷慨赴死去吧。都是跟上帝学的,慷慨,上帝给你们的震也来得慷慨。”一个诗人则对人们刻意把地震总结出来的中国民族精神进行反思:灾难当前,人们被唤起的同情心、怜悯心、不忍之心、爱心都是”人同此心”,不分彼此的心。它不是”爱国心”、” 民族心”和”中国心”,或者不主要的是这些”心”。灾难当前,无论是汉族、少数民族或者其它国家的救援都是救援,不分档次等级。一方是受难者,一方是救难的人,再无其他,事情难道不就是这样简单吗?一个心怀仁慈、对落难者施以援手的人在别的国度、别的民族、别的灾难面前,只要时机合适也一样会施以援手。不作这样的理解,就是对救援者的贬低,也是对救援工作所具有的精神超越意义的贬低。可以说,这些年轻一代的言说与思想,都是跟集体保持距离之后人类个体最真实的经验。

  因此,对中国年轻一代的关注,学者、长者,中国社会和国际社会应该抱有跟报人不同的态度。报人追逐新闻看点,喜欢跟风,媚俗;社会舆论则应该关注他们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关注他们的个性思考和行动。健全的个人占社会的比例越大,社会越趋于合理,越趋近于文明。文明社会在跟年轻一代的互动中,相互辅成,并各自日臻完善。在跟年轻一代相处时,我们最需要敲打他们、提醒他们的乃是:你们中间还有不属于集体的人吗?借用马克思的” 属人”原则,你们能够组成属人的也即自由人的自由联合吗?我们除了旁观年轻一代的表现,还需要我们自己先伸出手来:我们能够走到一起,因为我们同为人类。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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