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声:理想一定都是美好的吗?

——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反思

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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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4月23日讯】从小我们就被教育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长大后我们中的大多数也确实被成功地教育成了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一个理想主义者。我们的理想很宏大,很壮丽,它来自于“党”的灌输,那就是解放全人类,实现共产主义。由于受到这种教育日复一日的影响,长久以来我们一直觉得,凡是理想都是美好的,对我们而言,这几乎成了一条天经地义的公理。

对理想抱有好感的也不仅是我们这代人。人类历史上的许多伟人,都曾热情地讴歌过理想。早在两千多年前,古希腊先哲苏格拉底就说过:“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为理想而奋斗。”俄国文豪列夫.托尔斯泰对理想的评价极高,他说:“理想是指路明灯。没有理想,就没有坚定的方向;没有方向,就没有生活。”法国文豪雨果也说过类似的话:“生活好比旅行,理想是旅行的路线,失去了路线,只好停止前进了。”意大利政治家马志尼讲得更诗意:“青年人啊,热爱理想吧,崇敬理想吧。理想是上帝的语言。她是精神的王国,是灵魂的故乡。”

理想之为理想,就在于它不同于寻常的行为目地,而是被人们视若神圣并愿为之献身的宏大人生目标。因而理想的最大特点就在于它的绝对性。对一切立志献身理想的理想主义者而言,理想的绝对性既意味着它的尽善尽美,也意味着它的至高无上。按照理想主义者的逻辑,人们追求的一切都必须臣服于理想,当生活中其它的内容与理想发生矛盾和冲突时,牺牲其它以成全理想是唯一正确的选择。正因为这一点,理想主义者不能容忍任何妥协与折中,献身是他们向往的最高境界。

理想美好吗?当然!它就像是高悬在人类精神天空上的一颗启明星,放射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古往今来人类前行的道路,激励着人们不畏艰险,翻山越岭,奋勇向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理想就不会有明确的方向、燃烧的激情和坚忍的意志,而没有明确的方向、燃烧的激情和坚忍的意志,也就不会有事业的成功、文化的创造和历史的进步。谁都无法否认,理想是造就人类文明辉煌篇章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诸如伟大、崇高、激情、意志力这些眩目的字眼,无一不与它有着不可分割的天然联系;在所有这些方面,人类的潜力都被它发挥到了极致。不难想像,一旦没有了理想,人类的生活和历史将是多么的黯淡和平庸!

然而,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曾经信奉共产主义的理想主义者,我想在此质疑的是:一切理想都是美好的吗?是理想就一定美好吗?

在我看来,理想的绝对性既有积极的一面,同时也潜伏着巨大的危险。确切地讲,如果这种绝对性仅仅只限于理想主义者本人的生活,不超出这个范围之外的话,那自然不会存在问题——你信奉一种理想,你当然认为只有它才是十全十美的,你完全可以不在意其它的价值,甚至可以完全否认它们存在的必要;同样,你信奉一种理想,你当然可以为她献身,当你的理想与你生活中的其它内容发生矛盾和冲突时,你完全可以牺牲它们而成全你的理想——更确切地说,你不仅可以这样,而且完全应该这样,否则,你算什么理想主义者,你的理想能叫理想吗?!但是,我想指出的一点是,一旦对理想的绝对地位强调过了头,把它的适用范围强行扩大到了理想主义者自身之外的范围,延伸至他人和社会时,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在理想主义者看来,他们的理想当然都是完美无缺至高无上的,都是值得自己为之献身的,但问题是别人很可能不这样想,他们不仅可能认为这种理想并不具有那么大的意义,甚至可能完全否认它的意义,或者认为它所具有的只是反面意义,毕竟人类社会从来都是一个多元价值并存的世界。如果一个人、一个组织、一个党或者一个国家,不管他人的意愿,因为自己信奉某种理想,就要求、强制别人也必须信奉自己的理想,就不允许别的理想或价值存在;同样,如果一个人、一个组织、一个党或者一个国家,因为自己献身于某种理想,愿意为之牺牲自己的一切,就不管别人的意愿,要求、强迫他们也必须献身于这样的理想,甚至违背他人的意愿强行牺牲他们的一切,践踏他们的人权,草菅他们的生命,这样的理想必然就会演变为人间惨剧的制造者。

这样看来,并不是一切理想都是美好的。理想其实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一种是合理的好的理想,另一种则是专制的坏的理想,虽然它们都强调自身的绝对性,但前者的绝对只存在于理想主义者自身,而后者的绝对性不仅适用于理想主义者自身,还被强制扩大到了他人甚至整个社会。

所谓专制的坏的理想,其专制就专制在它根本否认多元价值包括多元理想并存的合理性,坏就坏在它强制别人或整个社会必须完全臣服于自己的理想,为此甚至不惜手段。在它的信奉者看来,既然这种理想体现了至高无上的“神圣价值”,那么不论是对于自己而言,还是对于其他一切人而言,来自它的命令都是只能服从不能违抗的,其它的一切价值、目标和欲望,如果不是可有可无,至少也是必须随时准备无条件牺牲的。在这种“唯我独尊”的逻辑的支配下,其他人的价值和尊严注定在劫难逃,特别是那些敢于坚持独立思考、维护个性自由的人,更是不能不因此遭受伤害甚至毁灭。

尤为可怕的还在于,用这种理想的价值标准来衡量,在迈向理想的过程中,个人和社会为此所遭受的一切伤害和毁灭都是微不足道的,它们只不过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必须付出的必要牺牲。而且,因为这种牺牲,世界还将变得更加迷人。这种“崇高”的冷酷毫不留情地践踏了人道主义的基本准则,嘲讽了人的一切怜悯心,不能不给人类生活投下恐怖的阴影。

与法西斯主义一样,共产主义也是这种专制的坏的理想的典型。凡是看过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生活在别处》一书的人,恐怕都会记得主人翁雅罗米尔,他就是这样一个极端专制的坏的理想主义者。

雅罗米尔是社会主义的捷克斯洛伐克的忠诚战士。一次,女朋友红头发姑娘告诉他,她的兄弟已决定非法地秘密地离开这个国家。这让雅罗米尔很愤怒。这不是对年轻的社会主义共和国的背叛,对革命的背叛吗?为此,他要自己的女朋友马上去警察那告发自己的兄弟,但遭到了红头发姑娘的拒绝——她不能接受对自己兄弟的这种伤害。于是,为了保卫年轻的共和国,雅罗米尔没有丝毫犹豫,便把他的的恋人,不愿告发自己兄弟的红头发姑娘送进了国家安全局的大门,使她成了一具被奉献在革命祭坛上的无辜牺牲品。在雅罗米尔看来,红头发姑娘的意愿和选择是不值一顾的,他斩钉截铁地对她说,“我在这里,他在另一边。你必须站在我这边,而不是站在中间。如果你同我在一起,你就得想我所想,做我所做。革命的命运和我的命运是完全一致的,谁反对革命就是反对我。如果我的敌人不是你的敌人,你就是我的敌人。

无独有偶。在红色高棉时期,柬共曾设立众多监狱迫害所谓的政治反对者和党内政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S21监狱。在这座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里,被关押的政治犯遭受了骇人听闻的酷刑,短短几年中共有约17000人被折磨致死,只有7人侥幸活了下来。残酷折磨犯人的S21工作人员,都被柬共卓有成效地洗过脑。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来自社会底层的十几岁的少年,或者是在囚犯家庭里挑选的可以“教化”的孩子。来S21前,他们接受的唯一训练,就是在一所技校上两周的政治课。一名员工的工作笔记记下了这样一段话,1976年2月,S21头子杜赫在员工会议中教导他们:“你一定要摆脱打囚犯是残酷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仁慈就被错用了。为了国家、阶级和全世界,你一定要打他们。”要把囚犯当做“连垃圾都不如的”或者“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物”,“只有从他们身上逼取供词,才能更好地保卫革命”。 显然,在杜赫这样的共产党人看来,“保卫革命”乃是至高无上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为了国家、阶级和全世界,”对于反对“革命”的政治犯这种“连垃圾都不如的”或者“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物”,不管动用什么酷刑都是无可非议的,都是完全必要的,这不正是那种专制的坏的理想主义的典型逻辑吗?

经历过十年浩劫的一代中国人,无论是对雅罗米尔的“崇高行为”,还是对S21头子杜赫的酷刑必要论,都不乏切肤之感。

“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在公开掠夺”。正如诗人所感叹的,在一百多年的共产主义运动史上,曾有过多少在理想的名义下肆虐的暴行,又曾有过多少罪恶假理想的美名而行。在今天的中国,这样的惨剧不是仍在不断地上演吗?共产主义理想何止是不美好,它还沾满了无辜者的血和泪。

如果说没有约束的权力必然导致腐败,那么没有约束的理想则必然导致对人权的践踏,这是历史留给我们的惨痛教训。为此,人类理性完全有必要为理想划定一条清晰的边界,这个边界就是决不能强制别人认同和接受自己的理想,更不能借理想之名肆意践踏他人的权利和自由,用别人的泪和血来来为实现自己的理想铺路。讲白了,任何理想都不能违背普世价值,这就是理想的边界。如果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千万记住别越过这个雷池一步,否则,再美好的理想都可能会变成暴行和罪恶!

人类当然不能没有理想,但我们需要的只是建立在普世价值基础之上的好的理想,而不是像共产主义和法西斯主义这样肆意践踏普世价值,草菅人命的坏的理想。(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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