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鸟的国度—第六幕第四景 白鸽子

童若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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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6月25日讯】白鸽坚定地望着黑鹳:“我还祈祷。还信天上落下来的雨水。麦地里的禾穗。”

白鸽子头上盖一块镂花的白纱方巾端坐在鹳的对面。和企鹅一样,她是这座监狱的第三大队关押犯。不过她不承认自己是什么犯人。小白鸽一双透亮的圆眼睛灵动地望出来,一对白翅膀美美地披在肩上,似乎是直接承传自中世纪女贵族的披风。她在鸽子里是头小美鸟,却有着母鸽少有的高贵气质。

“取下头巾。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黑鹳眯眼上下打量她。

白鸽子泰然自若地摘下头巾,和手搁在膝上望着黑鹳。


图 ◎ 古瑞珍

“你每天祷告?”
“是的。”

“你向谁祷告?”
“不向谁。”

“不向谁你祷什么告?”
“祖母教我祈祷,那时候鸟儿都是祈祷的。”

“那是什么时候?”
“不多久前。”

“现在咱们不作兴祷告了。你知道这事?”
“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还是祷告的。”

“你装糊涂怎的?我把话挑明了吧,祷告在鸟国是禁止的。”黑鹳一边看着白鸽的反应,一边把翅弓起来拿笔记录。
“为什么?”

“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你真想知道?”
白鸽想了一下。“还是有很多鸟祷告的。你们不能禁止我们。”

“可我们已经禁止了。”
“你们是谁?”

“这你甭问。你没瞧见这监狱?它是干什么用的?你夜里就没听见什么?”
“所以我需要祈祷。” 白鸽镇定地望着黑鹳。“是谁在折磨那些鸟?是你吗?”

“看不出你还挺多事。来,咱们换个角度说话。你祖母干什么的?”
“她是唱诗班的领唱。还是虔诚的信徒。那时我们不都是?”

“别我们我们的,我和你可不一样。你们信什么?”
“信天降下来的雨水。信树上的果子。田里的麦子。”

“你还信这些?”
“当然。”

“那么,你肯定也信天啰?”
“信的。”

“没人告诉你天并不存在?”
“天就在那儿,说假话怎地?”

“你说的是那个?”黑鹳指指天花板,“那只是幻象。谁摸过天,和他说过话了?”
“你不能替别的鸟说话。要是它们碰触过呢?”

“吓,它们碰触了?它们算哪根葱?”
“在从前,许多鸟都碰触过的。天抚摸过它们,天老态龙钟了,是个老大爷。”

“你胡扯些什么?”
“祖母、曾祖母都碰触过天的。她们亲口告诉过我。我有她们留下来的头巾。瞧,” 白鸽举起镂花的白方巾﹕“和新的一样。”

“你说天老老的,他有胡须吗?”黑鹳又拿起笔来。
“有啊,又白又长。瀑布似地垂下来,直从天上垂到地下,比咱们鸟羽毛要软些。天难道不是个好大爷?他让鸟摸他的胡须,鸟在他的胡须里穿梭飞行。他老说他爱鸟胜过爱那些羊羔,还说我们来晚了。”

“扯蛋﹗”黑鹳丢下笔。“谁告诉你这些?”
“除了曾祖母,隔壁李大娘也摸过的。”

“李大娘?什么鸟种?”
“是头花鹧鸪。”

“她还活着?”
“是啊,还很健朗,鹧鸪都是长寿的,她上了年纪,耳背。你若是问她这些她可听不见。”白鸽瞅着黑鹳偏头一笑。

“那可说不准。”黑鹳冷冷地说。“咱们有的是法子。看你的样子是不怕的了?”
“怕什么? ”

“怕我们的法子。”
“你们在夜里使出来的法子? ”

“那也算。”
“但我什么也没做啊。并且,我热爱这个国家。热爱鸟民。”

“热爱谁不热爱?有你不嫌多,没你不嫌少。你还不认错? ”
“认什么错呢?”

“祈祷。”
白鸽坚定地望着黑鹳:“我还祈祷。还信天上落下来的雨水。麦地里的禾穗。”说着她把头巾抚平了,戴回头上。◇

本文转载自新纪元周刊第125期【创造】栏目 (2009/06/11刊)

本文连结: http://mag.epochtimes.com/127/6500.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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