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期）我也同時遞出了辭呈。那已經是88年初了。按照公司的規定，我們是需要離職前一個月辭職。辭呈一旦送上，所有實驗工作立刻停止，就開始辦移交。我也忙著跟所有認識的朋友說谷的白。老中們就請我到中國餐館為我送行。老美們就到西餐館。三三五五的，好像還真的吃了一陣子。我也特地和馬文我那位先前老闆見了面。他問了我一切情形後，就告訴我，心平氣和的去上班。他說，當我們做了一個正確決定的時候，緊接著下面要採取的動作都會很順利的。再也沒想到，那居然是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
住了十年的房子，不知累計了多少不用東西。的確花了我們一陣子清理。這時候，小孩、老婆還是口口念叨不願搬家。這一切，我全當作耳邊風。時間過的特別快，終於搬家公司來打包了。最後，大卡車也來了。我們兩部車也開進了大卡車。就這樣，在一個星期六，大雪紛飛的早上我們離開了這個住了十年的地方。兒子平常表現很好，突然在那天早上到飛機場前大哭起來，非常的傷心，他說他不願離開他的同學、老師。我再三的安慰他，告訴他很快的就會有更好的同學，更好的老師。而且天氣 一年四季如春。每天都可以在戶外活動。不像在這個地方，夏天熱的要死，要呆在室內；冬天冷的要命，也要留在屋內。結果，就是兩個小孩輪流生病，都是從學校帶回來的。我同時答應兒子，如果他不喜歡，我一定再搬回來。
到了金山， 我們找到了公司為我們預定的公寓。第二天，我們的車子也運到了。公寓內帶有一切傢俱，鍋碗瓢盆。我們自己的傢俱就由搬家公司負責保管。到的那一天，我們的老朋友夫婦特地來看我們，還帶我們介紹附近的中國超市。當我看到那些中國的蔬菜、活魚等，眼都傻了。當天，我們就採購了醬油、麻油、醋、料酒、鹽、還有味之素。當晚，我就下廚燒了一個魚頭燉豆腐，還做了幾個小菜，就和老朋友一起享用我們新居的開灶大典。那個週一我就報導上班了。兩個小孩也安排在附近的小學就讀。我的小老闆是個猶太人。他是一個典型的美國白人，很有幽默感， 也是具有極度白人的優越感，表面上是位非常和氣、慢條斯理的人。他屢次跟別人提起，都說我是他的小兄弟。我們兩個人在同一學校拿到博士學位。畢業後又在同一公司上班。饒了一圈，現在又在同一家公司。本來大老闆找我來時要我負責蛋白質分析部門的工作。可是我的老闆自以為可以勝任愉快，就自告奮勇的把這個工作親自掌管。我也樂得輕鬆，管管其它他不願管的工作。那時我又恢復了早上六點上班、下午兩點半下班的習慣。每天上班，非常輕鬆。住在公寓期間，老婆一面找工作，一面開始看房子。下班後，兒子也差不多放學了。我就陪著兒子玩。我們到學校去打籃球，打棒球。慢慢的他們許多小朋友。和中西部不一樣的，就是學校中有很多中國小朋友。不久，他們也慢慢的喜歡了這個新的環境。
因為我的老闆自告奮勇，一天到晚把自己表現著像個神仙似的。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我也樂得輕鬆。可是也不能閒著，和大老闆商量之下，決定讓我做一些免疫性生物分析。這一做就是三年。基本上我是十分尊重老闆的。老闆對我也相當的公平。在這期間，我和一位中國女博士合作。她也是台灣出來的留學生。就有那麼巧的事，她的母親就是我高中的化學老師。這位女博士，在伯克萊大學拿到了化學博士，就在一家生物遺傳的儀器公司上班。她的免疫分析化學功力很高。那年我在前面那個公司上班時，我們組裡請了一位大學教授，講授免疫學。我也跟著上課，學了一些基本的免疫學。剛好，我們買了她們公司的儀器，我就負責開發新的方法，應用到我們的工作上來。她每週來個1-2天。我們一起研究討論。說實在話，由於她的幫助，我學了好多的免疫學上的實驗技巧。這位女博士是我所有後來遇到老中女博士中最佼佼者。多少年後，她辭職不幹實驗室了。後來又念了一個法學博士。目前已經是此地一個大律師樓的爬梯樂了。這位女博士，我一直很感謝那一陣子對我的諄諄教導就像是我當年的高中化學老師。我們也一直保持聯繫。
（待續）
責任編輯﹕ 澤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