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11) 滿庭芳-人生如戲5

作者:云簡

(pixabay) 

font print 人氣: 461
【字號】    
   標籤: tags: , ,

第二章 人生如戲(5)

王庭殿上,郭絡羅、鐸克齊正與皇甫詳談。

忽聞殿外武將喝道:「放下兵器,擅闖者死!」鐸克齊聞之色變。一陣兵刃交雜聲後,靜寂無聲。正當眾人心緒稍安,忽聞:「以為躲到這裡,就能安然無恙了麼!」殿外之人,拾級而上。白纓染朱紅,冷鋒開星刃,納蘭庭芳問罪而來。

鐸克齊如鯁在喉,汗如雨下。皇甫氣色凝重,眼露不悅。郭絡羅悄避一旁,隱有得意之色。

「為爾之罪行,償命來!」納蘭怒喝一聲,旋槍直刺其人咽喉,冷鋒利刃交接,火花擦熄——只見一柄長劍抵在紫金槍刃尖。

「住手!」慕容玉林持劍而立,欲喝醒這耽恨之人。

納蘭庭芳並不承情,槍上再添三分內勁,劍身已曲。慕容玉林內息一滯,運勁撐持,心道:「這樣下去,怕是支撐不住。」劍鋒陡轉,身隨其動,右手掣出,鐸克齊亦被甩出幾米開外,紫金槍刃撲空。

「全部給孤住手!」皇甫怒喝,紫金槍收斂三分戰意。皇甫單手一揮,遣退前來護駕侍衛。

「郭絡羅,速將實情說來。」皇甫道。

「遵命。昨夜刑部收到密報,污衊小王爺與叛軍勾結,遲不歸朝。鐸克齊大人急中生智,以搜查禁曲之名,清查王府,欲幫小王爺脫嫌。豈料王府在押叛軍竟被人私放,鐸克齊大人無奈,只得將信據實以告。哪知老王爺,不堪污節之辱,壯烈赴義,以證忠心。臣來遲半步,阻之不及,憾事已成,鐸克齊大人亦愧疚萬分,今日便來向王上請罪!」

「臣漏視失察,誤害忠良,萬死難辭其咎,請王上降罪!」鐸克齊雙膝跪地,神色毅然。

「密信從何而來?」王上問道。

「回王上,自一叛軍頭目而來。」鐸克齊道。

「將人帶來,孤要親自審問!」皇甫道。

「稟王上,犯人吐露此虛假情報之後,便咬舌自盡。臣一時難辨真假,驚慌不已,心繫王上安危,只好採取極端。臣無能,竟中叛軍離間之計。」鐸克齊聲淚俱下,說得好生情懇意真。

皇甫闔目不語,唯自心痛,道:「前有禁曲,後有叛軍,孤,如坐針氈矣!今竟又失一忠武無雙之護國功臣,孤之過也。傳令,舉國齋戒三日,以慰亡靈。老王爺一生戎馬,盡忠報國,諡號『忠武』,子納蘭庭芳襲爵位。刑部尚書鐸克齊誤判失察,削去頂戴花翎,貶為庶民,暫掛刑部補職,戴罪立功。」

「謝王上!」鐸克齊跪地叩首。

皇甫揮手嘆道:「退下罷。納蘭留下。」眾人退下。

皇甫道:「隨孤往摘星樓。」納蘭庭芳並不繳械,隨其身後而行。

****************************

月亮高掛在樹梢(123RF)

摘星樓上,朗月當空,夜風幽涼。

「你回來,孤很高興。」皇甫道。

「是麼?」納蘭道。

「此時正是多事之秋。禁曲叛軍,亂世紛擾,有你在,孤可安心矣。」皇甫道。

「吾父,讓王上不安心了嗎?」納蘭道。

「呵,庭芳,你望這這城中燈火,朱門大戶,蓬蔽小室,諸多無奈,哪個不想登上這九五之位。天下人又可知,這位子之艱險,實似驚濤駭浪。為君者,亦有諸多無奈。驅虎吞狼,不及妨兩虎相爭,終招一折。孤,負你!」說罷,身子沉落。

納蘭怒意正盛,隱忍胸中,陣陣巨濤。怎及料九五之尊,王之威儀,慨然拜落,一時之間,驚為神醒,屈膝以承——兄弟之情,君臣之義,自漸心明。

「朝中可供驅使之臣,本不多。為兄不情之請,望弟為吾棄嫌,驅馳沙場,叛軍彌定,為兄自會給你一個交待。」皇甫道。

「王上!」納蘭右拳緊握,雙目微闔,強抑討仇之心:「吾仇,放下!」

「這,才是孤之兄弟!」言罷,起身行至一矮桌旁,盤坐榻上,道:「孤害你失去雙親,便賠給你一個親人,鐸克齊宛月,孤亦放下!」說罷,玉璽落下,乃是王命賜婚。

「王上……」納蘭欲止,已來不及。

「放心,這次孤沒飲醉,清醒的很。孤亦知宛月心意,你不可讓她受委屈。」說罷,將聖旨交給納蘭。「另一份,過幾日,孤便著人送去鐸克齊府上。你不可再造次,退下吧!」

「臣不敢受!」納蘭拒辭。

「孤講過,自會給你一個交待。你的恨,由孤來擔,你放不下,叫孤如何能擔?」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無關報復,宛月亦不能入納蘭家門。」

「既非報復,何必執恨於心,作無謂的傷神怨嘆。」

「非是執恨,人之常情罷了。」

「老王爺暴斃,兵部不穩,刑部虎視眈眈,外部叛軍逆匪,尤有動作,如此內憂外患之際。納蘭你不可耽仇執恨,讓老王爺失望。身為帝王,孤本不該說此話。但你,亦是孤之兄弟。孤,不忍見納蘭一族,就此消沉,此時聯姻,勝於一切兵戎相見,明爭暗鬥。納蘭,你為何如此不明孤之苦心。」

納蘭心神微動,竟而跪下接旨,道:「謝主隆恩!」

****************************

京城中一處密宅。

白門柳道:「想不到小雨兄弟竟然死了,是誰所為?」

連雲飛道:「納蘭庭芳。王帝已經下令賜婚,下月初五之後,便由他領軍,針對我義軍而來。」

白門柳道:「此人膽大心快,驍勇善戰,恐不到初五,便會先發制人,我須有所應對。連二堂主,你與笑笑,老翁老嫗留守此地。吾回山寨整軍,到時,裡應外合。這段時日,你等不可輕舉妄動。各位保重,告辭!」

笑笑轉身回房,探望躺在床上的姑娘。

「燒已退了,怎還不見醒轉?」說著,輕撫額頭。昭雪舒了一口氣,張開雙眼。眼前所見,不過疏離的面孔,冰冷的人世間,早已觸目淒涼。淚如清泉,滌不盡心頭塵埃。蕭姑娘長指拈帕,所拭之處,點點雨打心肺,淚透絲絹。

「昭姑娘,莫哭了。連帶我也想起往事,要落淚了。」蕭姑娘道。

「蕭姐姐,你還活著,我去教坊……」

蕭姑娘食指輕點其唇,道:「莫要說了,妹妹,我們不是都還活著?」

「我,只是沒想到,還有機會,咳,再見面。」昭雪道。

「我離開教坊,無處棲身,便來到這裡。幾日前出門,見你暈倒在地,無人相扶,甚為可憐,便著人將你帶回。或許,這就是人常講的緣分吧。昭雪妹妹,你今後有何打算?」蕭姑娘道。

「我?」昭雪一時語怔,隨即嘆道:「此刻,還能有何打算。我這條命,不過拖得一刻便一刻,請蕭姐姐將我送回蓬門罷。」說罷,不禁嘔出一口朱紅。

「昭雪,你如此講話,真是浪費我一番赤誠相救。」蕭姑娘拭去她嘴角朱紅,道:「不瞞你,方廷知你父母事後,多日未歸,想是已經棄你而去了。」

昭雪咳了數聲,道:「離開了便好,他本不是我什麼人,不過是藉口拒親的幌子罷了。」

「嗯?你原先還有親家嗎?」蕭姑娘眼中閃過一絲安慰。

「呵,呵呵。」昭雪苦笑著,憶起高義薄何等薄情寡義,竟嘲笑起自己父母,又是何等眼濁失聰,不辨忠奸。蕭姑娘聞她絲絲冷笑,不禁心底透寒。究竟怎樣的命運捉弄,能讓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變成挾瘋怨婦。「罷了。妹妹儘管在此住著,無論何時,有姐姐在一日,便不容你被人相欺。」說罷,闔門而去。

****************************

是夜,華燈初上,好不熱鬧。

一個神祕劍客,身著布衣,頭頂斗笠,背負一柄纏布寶劍,於燈光紛亂處,踽踽獨行。

前方,紅雲倚翠,手絹紛飛。劍客走上前去,卸下斗笠,濃眉臥蠶,唇瓣淺薄,氣質輕越,笑眼慨道:「果然是南有沉魚,北有落雁。」

老闆娘忙上來招呼:「客官是遠道而來的吧?可曾見過我這裡的姑娘?」

劍客一語不發,繞開前來招呼的紅裳粉黛,揀樓上一處乾淨廂房落座:「我要住店。」說著,桌上多了兩錠銀子。

「好,好,客官請便。」老闆娘道。

小廝上前道:「二樓廂房的客人,點名讓蕭姑娘去彈曲,還說不去就把咱們這落雁閣給拆了,老闆娘,您快去看看吧。」

「竟有這樣囂張的客人。」說罷,行至二樓。趴門縫一瞧,頓時傻了眼。

「老闆娘,你還不趕他們出去!」小廝道。

「你懂什麼?他們可是囂張得起的人!你在這好生服侍著,不可怠慢。」老闆娘說罷,轉身下樓。

****************************

話說日前蕭姑娘夜探武平王府,受慕容玉林一掌,重傷臥床,迷迷糊糊,被一陣噪聲吵醒。勉強支撐起身,只見老闆娘怒氣而立,昭雪面色通紅。

王老闆外出辦事,連雲飛多日未歸,愛財的老闆娘便囂張起來。雙方僵持不下,蕭姑娘險些從床上翻下來,急道:「我可以彈,昭雪,去取我的衣裳來。」

昭雪不語不動,老闆娘掐了下她的小手,昭雪吃痛,叫出聲來。

蕭姑娘急道:「她是我妹子,你再動她,我就罷演。」老闆娘只得堆笑相迎,親自取了衣裳來。

「姐姐每次表演都帶面紗麼?」昭雪道。

「是啊,眾人只知蕭姑娘面有朱紅胎印,不敢拆下。」老闆娘道。

「如此,」昭雪一頓,忽道:「如此,我亦會彈,可代姐姐!」

「哦?」老闆娘一臉狐疑。昭雪小步跑到琴旁,彈了一段。老闆娘一驚,此女技藝遠勝蕭娘,又見蕭娘一副半死不活樣子,便應承了。

「請老闆娘稍侯,吾有幾句話對姐姐說。」昭雪道。

「你可快點!不然可不准替換。」老闆娘出去。

蕭姑娘:「妹妹,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

昭雪換好衣服,道:「昭雪承蒙姐姐救回,這條命便有姐姐的一半。這裡已不安全,吾有兩包藥,紅色他人一聞便可暈倒,白色則醒轉,可解百毒。姐姐珍重!」

「昭雪,你這是為何。」蕭姑娘道。

昭雪半迴轉身子,道:「吾是負罪之人,能為你一盡綿力,心亦足矣。」淚珠輾轉笑靨,昭雪拂袖而去。

蕭姑娘凝目無語,想不到這深閨小姐,亦有剛烈的一面。望著手中紅白小瓶,心道:「既然這白藥能解百毒,何不一試?」說罷,飲了一些,頓覺五內俱焚,昏倒在床沿。

老闆娘一路叮嚀囑咐,滔滔不絕於耳。昭雪自有心意,半分沒入耳。開門之間,抬眼望去,陡然一驚。屋中正坐之人,不是別人,竟是方廷。緣何他一身打扮,貴氣縈身?(本章完,全文待續)

點閱【天地清明引】系列文章。

責任編輯:楊麗海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洗手間裡,我在洗臉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鏡子裡,一個戴黑墨鏡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方明,這兒沒監控。」這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驚肉跳!他摘下了墨鏡——My God!是他!
  • 在醫院見到了杜紅,也看到了她那位一直昏睡的將成為植物人的男朋友,我真是無話可說了。這個剛畢業的法律研究生,不諳世道,跟預審死磕,結果被一手遮天的小預審整得被律師所解聘、男朋友被打成重傷。我塞給她一萬元——杯水車薪,在這昂貴的醫院裡支撐不了幾天。這錢還是我向母親借的,我目前在國內的現金,為還人情債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 徐隊一愣:「說點兒『人話』你聽不懂啦?非得讓我說『黑話』是不是?方明,收拾東西!」我終於聽到了這句久久企盼的「自由令」——坐牢四個月,我就聽不懂「人話」了?非得用「地獄的語言」翻譯一下!我已經成了標準化的大陸囚徒了!
  • 忽然牢門口鈴鈴作響——徐隊拿著鑰匙當鈴鐺晃。「又講課呢,方明?」他說著開了鎖,裝模作樣地說:「放學了,你走吧。」這是著名小說《最後一課》裡的最後一句話,他用的也是小說中那老師悲涼無奈的語氣。又開玩笑了。我馬上改為笑臉迎了過去,「徐隊,又提誰呀?」
  • 原來膾炙人口的「諺語」竟是半個世紀的騙局!應該是「小河有水大河滿,小河沒水大河乾」——大河的水是小河流匯過去的!人民富足了,國家才富強,西方民主社會就是這樣;而中共顛倒是非的「諺語」竟能騙了幾代大陸人——一味壓榨、搜刮人民,紅產階級打著國家的名義中飽私囊,給嗷嗷待哺的人民剔出點牙縫裡的剩飯,這就是黨的溫暖。
  • 「十萬搞定!後來都是預審教我的口供、教我的逃跑路線。他是讓我舉報一個『專門轉移朝鮮人出境的團伙』,其實就是一個韓國大飯館。預審給我換了身好衣服,明著安排我去求那兒的韓國老闆幫我偷渡,讓我給老闆打個欠條,然後他們好去抓那個老闆,逮個現行。他們四個人在大門外守著,兩個在裡邊吃飯,我裝著找老闆,從後邊兒的廁所窗戶跑了。」
  • 不到二平米(平方公尺)的廁所煥然一新——這就是布什總統給老江打電話,給我們爭來的「人權」!只是鋪鑲了磁磚,安了可以洗涼水澡的淋浴,換了個四十W的燈而已。沒幾個月,七處就要搬到昌平了,臨走還費錢幹這個——「廁所人權秀」!這足以讓老江給布什回話時吹得天花亂墜了。
  • 小周可以選擇別的抗爭方式,可以低低頭出去,去宣揚他的FLP 「公平——邏輯——證實」的理念,可這個昔日的基督徒,把《啟示錄》銘刻在心,選擇了一條殉道的路——不,他抗爭了,曾經從死神的魔掌中甦醒過來了,是那個男大夫,硬把他推向了殉道的路——撒旦!不折不扣的撒旦!
  • 「反基督,也是預言文化中常用的一個比喻,比喻敵對基督一樣的善的信仰。現在黨的元首姓『江』——六劃;他的權杖——共產黨的『共』——六劃;專門迫害信仰的機構——六一○公室,這就是六六六。」心裡還在疑惑,還真沒有比這解釋更貼切的了。我又問:「《啟示錄》還預言啥了?」
  • 大家正無聊,小周向我提了個非常抽象的問題:「方哥,判斷問題的時候,你們教過思路的順序沒有?就是看問題先看什麼,後看什麼,怎麼看?」「全面看唄,能歷史地看最好。」小馮說:「看事實唄!」小周一笑,說:「小馮,如果誰上來就讓你『看事實、看事實』,很可能他在騙你呢!你看了『事實』,被騙了還不知道呢!」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