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文學劇本:連環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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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14日訊】電影文學劇本:連環劫(1)

(一)

早春時節,大地泛出片片嫩綠,天特別藍,挂在天際的云顯得更白,白云下的山麓,春雨后如剛出了浴,顯得分外鮮活。山間蜿蜒的公路上,一個青年人騎著自行車,向縣城方向赶去,臉上浮出的汗珠,給他那不可掩飾的喜悅平添了几分燦爛。

青年人叫高榮祥,是土改工作隊的。今天一大早接到電話,說是妻子臨產,便請了假,翻山越岭,急急赶回。過了一座山頂,眼前忽見一片平川,座落著榮祥最熟悉不過的縣城:柳樹吐綠,杏枝含苞,清灰色的磚房紅瓦蓋頂,黃褐色的石屋粗獷奔放,几坐兩層小樓,几坐高煙筒的厂房,錯落有致,整整齊齊的商賈店鋪,排成一個十字大街。

榮祥沿著下山的公路放閘而行。“白鶴!”榮祥惊叫一聲,只見一只純白的仙鶴在前方的半山坡上,翹首望著縣城。榮祥見過畫儿上的鶴,真正的鶴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那仙鶴長長的腿,長長的頸,洁白的羽毛勾出了一圈光暈,那么高貴,那么美麗,帶著十分的神韻仙气。榮祥雙手緊煞車把,想停下來,再多看一會,沒想到車閘發出的刺耳摩擦聲惊動了仙鶴,它振振翅膀,悠悠离去,慢慢地在天際中消失。榮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向家里赶去。

“哇哇哇……”,是嬰儿有力的啼哭聲。榮祥回到自家院里,三步并作兩步,正要破門而入,被匆匆赶出來的高母攔住。高母拉著儿子進了西廂房,責怪儿子:“看你這個冒失鬼,怎么亂闖啊?先洗漱干淨!”

“媽,是儿子還是閨女?”

“看你急得那個樣,是個寶貝儿子!”

“啊,儿子!那就叫他云鶴吧!”

(二)

云鶴生得白淨秀气,尤其是一雙大眼,清澈似水,招人喜歡,只是他時有疾病,身體比較瘦弱。

一天,榮祥帶著云鶴上街,被街上一位老者攔住。老者清風道骨,鶴發童顏,“小伙子,讓我給這個小嗣儿看看相。我雖會看相,但這可是第一次。”榮祥順從地將云鶴交給老者,老者端詳著云鶴,對榮祥說:“云鶴連環劫,正念可化解。”老者言畢,便摸了一下云鶴的頭便离去了。

榮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環劫?正念?什么意思?”

云鶴很听話,從小就是個乖孩子,只是有點膽小和內向。從幼儿園,小學一直到中學,都是老師喜歡的孩子,不僅不調皮,而且成績优异,總是年級第一。可惜的是中學還沒畢業,文化大革命就開始了。云鶴沒有膽量去和同學們串聯鬧革命,便在家里呆著。

榮祥被紅衛兵和造反派們划成保皇派,抓去游斗。云鶴和媽媽去關押榮祥的地方,才發現他已被毒打,傷勢十分嚴重,還吐血,媽媽便要去請醫生,但被紅衛兵們阻攔了。榮祥自知身負致命內傷,不好好醫治,性命難保,便對16歲的云鶴說:“爸爸恐怕活不了几天了。這几天突然想起那個老者的話,覺得一定要再告訴你一下,‘云鶴連環劫,正念可化解’。爸爸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你自己去解這個謎吧!”云鶴和媽媽聞后痛哭。

榮祥几天后离開人世,含著滿腔冤屈而去,云鶴和媽媽守著榮祥的骨灰盒哭成了淚人。此后,云鶴和媽媽相依為命,度過了那個悲劇的時代。

云鶴后來在77年恢复高考時考入省城著名的交通大學,畢業后由于出色的學習成績留校任教。有人介紹對象,也有姑娘毛遂自荐,但云鶴總是沒有感覺,緣份不到,還是孑然一人。

(三)

夏天的長暑假到了,云鶴在省城買了媽媽喜歡吃的水晶餅,便一大早登上了回家鄉的長途汽車。

司机是個年輕的姑娘,高挑個,圓圓的臉,一對丹鳳眼。“大家坐好了,我要點票了,沒有買票的,請到我這里買票,”女司机從駕駛員位置上向車后走來。車上有外出打工的農民,有放暑假回家的學生,有倒買倒賣做生意的,也有出公差的。一听要檢票,有的慢騰騰的把票拿出來,有的則干脆不拿,聲稱已經檢查過了。女司机走到車子的最后面,云鶴立即雙手主動向她遞上了車票,姑娘有些意外,微笑著對云鶴說了聲“謝謝”。云鶴仔細打量了一下姑娘,心中一動,有种說不出的親近感。

車子上了路,离開省城,向東北方向駛去。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時有人攔車,沿途搭乘一段,一車人在三坪縣城吃了早飯,又匆匆赶路了。

車子不久便走出了平川,進入了丘陵地帶。時值初夏,但在山里還有些冷,有人把敞開的車窗關上了。山越來越高,路越來越險,車子在半山腰上盤旋穿梭,盡收眼底的是茂密的雜草樹木和偶露崢嶸的巨石。路上少有車子,更看不見行人,一條崎嶇不平的公路,象是強加給這個充滿神秘的崇岭的傷痕。

“前面有人!”有乘客興奮地喊了起來。前面果然有三個人,好象是在招手攔車。車子走近,才看清楚,是三個年青人在等車,路上堆了几件行李。女司机熟練地停了車,招呼著他們一行三人將行李放在車頂的行李架上,用繩子綁好。三個人上了車。

“去哪里?”

“商鎮。”

“沒听過這個地方啊?”

“到了地方告訴你不就行了?”三個人沖著女司机嘻笑著說。女司机心里犯嘀咕,“我在這條線上也跑得挺多的了,怎么沒听說過這個地方?是不是又是來坐白票的?”

女司机這才去仔細打量這三個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蓄著長發,頭發向后梳成大背頭,一個一身黑衣,一個灰色西裝,大扁嘴,還有一個藍色上衣,淡灰色褲子,個子較高,滿臉橫肉。女司机審視的目光和他們碰個正著,便慌亂地扭過頭來,心中一惊,但又一想,“這么一車人,怕什么?”便驅車上路了。

車子在山間繞行,迂回前進。山勢越來越陡峭,云鶴看著窗外險峻的山峰,有點暈頭了。車子過了一座山,到了一個平緩的彎路,對面一座山便已突現眼前,像是一座千仞之山被豎直劈掉一半,立著。山的側面有一條鑿出來的公路,像一條懸浮的滑梯攔腰而過。

“停車!”三個青年突然高聲喊道,“要方便”。女司机停了車,一回頭,見三個人手持明晃晃的匕首,“不好,遭遇匪徒了!”女司机心中惊呼。一個匪徒飛快地跑到女司机身旁,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個匪徒則大聲叫著:“把身上的錢,貴重物品都掏出來,別想蒙混,否則我要了你的命!”第三個匪徒一邊晃著手里的匕首一邊幫腔道:“對,這玩意儿可不是吃素的!”

車上的人早已亂成一團,有的哭了起來。那個大扁嘴的匪徒張開大嘴叫道:“別哭,誰哭我給誰上刀子!”云鶴全身有點發抖,心往胸口撞,隨著大伙很不情愿地把孝敬媽媽的一百多塊錢拿出來,被大扁嘴匪徒手疾眼快地搶了過去。車上的乘客壯年的、青年的、老年的,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几十號人被這三個匪徒洗劫一空。

“還有你!”三個匪徒聚在女司机旁邊。女司机無奈,便把售票袋遞給他們。一個匪徒劈手搶過售票袋,“不,還有你人!”三個歹徒直勾勾地盯著女司机,女司机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向他們央求道:“錢財都讓你們搶光了,你們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吧!”

大扁嘴匪徒唾沫四濺:“干我們這一行,是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有今天沒明天的,今儿個既然得逞,我們就要做做大王,我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從,只有死路一條!”

女司机淚流滿面,向著車上的乘客央求道:“叔叔,大伯,大哥們,你們救救我吧!”車上沒有一個人動一下,女司机又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吧!”云鶴原本心慌意亂,全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听到女司机的哀求,一下清醒了。“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對待她!”他一下子站起來,向車子前面沖過去。高個匪徒一看上來個身體弱小的中年人,一付文弱的知識分子像儿,便嘴角露出譏笑:“還真有個愛管閑事的,活得膩味了,要找死,還經不起我一拳呢。”說著便向云鶴太陽穴一拳打去,云鶴身子晃了晃,便倒下去,失去了知覺。

車里的人還是無動于衷,眼睜睜地看著三個歹徒把善良的女司机拉下車去。女司机的哀求聲撕心裂肺,連一座座高山都被振動了,而車上的人還是漠然。云鶴在車子中間的過道儿上昏迷不醒。

云鶴慢慢蘇醒過來,隱隱約約听到車上人們的嘮叨聲,“今天真倒楣透頂了,辛辛苦苦打工掙的錢都讓他們搶走了!”“我的差旅費也被搶走了!回去怎么交代?”

“都怨那個女司机!”

“畜生不如!”云鶴气得用盡了全身僅有的力气喊了一聲,又昏了過去。

眾人不出聲了,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一個時辰,女司机被三個匪徒推搡著回來了。只見她頭發凌亂,嘴角斑斑血跡,眼睛紅腫,全身沾滿了雜草和泥土。三個匪徒揚揚自得,那個大扁嘴張著蛤蟆似的嘴,竟唱起了小調。

“這小子還在裝死?怎么處置他?”高個儿匪徒問扁嘴匪徒。

“把他扔下去,喂狼!”

云鶴被高個儿歹徒拉到車門口,扔到車下路邊。

“你們都到后邊去坐,前面的位置都空出來”!黑衣匪徒沖著車上的人吼道,眾人無不唯唯諾諾。

“上路了!”扁嘴匪徒命令道,“找有人煙的地方吃飯去!”女司机顯得不尋常地沉靜,緊咬著嘴唇,起動了車。

車子揚塵而去。云鶴被馬達的轟鳴聲震醒,他發現自己躺在路邊,全身很疼,動不了,眼睜睜看著車子消失了。

“這是什么世道!天理何在?”云鶴憤憤不平,“人心不古,堪有人皮!”說話間全身的疼痛不那么明顯了,活動活動,他竟能坐立自如了。

日已西斜,云鶴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境,覺得在這個深山老林里過夜,是非常危險的,便決定沿著公路向前走。汽車的引擎聲由遠而近,云鶴喜出望外。仔細一听,是從對面傳過來的。云鶴一看,正是自己搭乘的那輛車,繞行到了對面,走上了那坐浮懸的“滑梯”。突然,車子像脫了韁似的,离開“滑梯”向山澗深淵墜落而下。車子撞到了一塊翹起的巨石,頓時車上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在夕陽下,像一束隕星雨,而車子本身又被加了一個力矩,繼續翻滾著往山下墜落。車上不時有東西被甩出來,看不清是行李還是人。

“轟隆,”一聲巨響,云鶴看到了對面山崖上映出的火光,一股濃煙升起,車子在深淵底處爆炸了。

“云鶴連環劫,正念可化解,”云鶴突然想起了爸爸臨死前留下的謎,似乎明白了什么:從善抑惡、良心仗義,可能就是這個正念,讓自己躲過了這一劫!“可那姑娘,那姑娘呢?!”

云鶴遇到一個路過的卡車司机。這時天已大黑,云鶴向司机講述了所發生的事。

“師傅,你能陪我下山去找那個姑娘嗎?”云鶴雙手抓住司机的雙臂。

“行!可現在黑燈瞎火的,這里又是山勢險峻,野獸出沒,這樣吧,我們在車里過夜,明天天亮再找”,善良的司机淚水在眼眶打著轉。

“那怎么行,那怎么行,姑娘夜里遇上野獸怎么辦?”云鶴急得團團轉。“這么黑天黑地的,我們連從哪儿下山都不知道,不是摔死,就是被野獸吃掉,也救不了那姑娘啊!”司机勸說著云鶴。

難熬的夜,云鶴怎么也睡不著,姑娘的音容笑貌一遍一遍在頭腦里過。司机睡著了,云鶴還在心里念叨著那個姑娘……

“你叫云鶴?”云鶴一抬頭,見姑娘就站在自己面前,正沖著自己笑呢!“你,你,你沒事儿?!”云鶴高興得語無倫次。姑娘微笑不語,飄然而去,向云鶴指了指天上,消失了。“姑娘,姑娘,”云鶴大聲叫著,醒了過來,原來是一個夢。

天已大亮,有几個人的說話聲。原來司机一早起來就開始攔車,已經攔了三輛車,看云鶴睡得那么香,便沒有叫醒他。一看他醒過來,便几人分開,在附近探尋下山的路。

終于找到了下山的路,大伙儿到了出事的地方,看到被炸碎的客車部件,几個輪子,還有几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找了半天,就是找不著女司机的。

云鶴帶著几份遺憾,几分希望,隨著那個卡車司机回到了省城。

(待續)(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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